第七百五十八章 没那么简单

就在允儿努力为了让菲碧“平息怒火”的时候，好吧，虽然允儿自认为是为了让成员们不要把她看成是抢夺自己人机会人，所以想要首先找问题的源头，先解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允儿本来大可以是不先找菲碧，而是先找泰妍、杰西卡甚至Sunny，来借助她们三个在组合里不同的影响力层面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可允儿却直接找上了菲碧，这不得不让正在往另外两个方向走的人感觉：看来允儿她更看重和菲碧的关系啊……

秀英和Sunny在接下来的行程是一起的，同行的还有徐贤，三个人中的两个能很快地意识到允儿这么做代表了什么，倒是徐贤对此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觉得允儿姐是不是因为活动太多，脑子糊涂了，菲碧怎么会小肚鸡肠呢？

所以，这个方向的三个人几乎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秀英很早之前就选定了和菲碧还有Sunny“结盟”，那个时候菲碧和Sunny这两个撒满公司里的“外人”，可是相当的孤立无援的，而由于秀英发现Sunny还有菲碧，都能很快地理解自己真正在表达什么，不像其他成员那样，要么是因为成长环境里没有相关的学习或者体验，所以理解不了自己在说什么，要么就是理解了也不愿意和她一起，所以，秀英当时跟Sunny和菲碧结盟，也可以说是无奈的选择……

但是不管怎么说，近两年的结盟，让秀英和Sunny也变得很有默契了，所以，大多数是时候，她俩之间的关系看似不怎么样，但在心理上，秀英确实是觉得Sunny比自己经常逗的泰妍更加亲近的，也因为这样，秀英和Sunny的默契虽然达不到菲碧和Sunny的程度，但是，却也能在有其他成员在场的情况下，两人偷偷地交换意见却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察觉到，更别提此时跟她俩在一起的是徐贤了。

所以，这个方向的三个人，没什么好表述的，Sunny和秀英都有些惊讶地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允儿居然不知不觉地靠向了菲碧。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哪怕一团和气的情况下，眼光长远的人也会希望确认谁是亲密盟友，谁是可亲密可不亲密的盟友，Sunny和秀英对此都很擅长，或者说都很有天赋，凭借简单的事情，轻易地发现人群中的“动态”。

而另外一个方向的，则是泰妍、杰西卡这两个此时少女时代绝对的主音了，只不过她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早就没有了组合刚成立之后的半年里那样的互相客气，但是也没有达到思想上绝对的往一块想的程度——尽管之前已经有过两次由杰西卡劝好泰妍，让泰妍稳定下来的情况，依然如此，她俩此时更像是新认识的好朋友一样，不会互相说特别有深度的问题。

没错，哪怕是作为练习生在撒满公司待了那么久，她俩此时也是更像新认识的朋友一般，玩的很好，但是两个人都回避了思想上更加深入的互相了解，毕竟在外在，她们都是主音，本就有竞争关系，因而在内在，由于那两次杰西卡的主动接触，谈及了一些音乐方面的个人发展的想法，两个人更多的是互相欣赏和支持，但是也仅能到这里了。

一方面是，泰妍习惯性地顺着别人，配合别人，另一方面是，杰西卡也就如菲碧形容的空气和风一样，有时候很热情——好吧，现在她就是热情的——有时候也会变成寒风，只顾着自己吹的爽快，却不顾别人已经“瑟瑟发抖”了。

更何况，菲碧挑她去美国的时候，虽然杰西卡对BOA有所防备，但是，作为撒满公司的艺人，去了美国还是跟BOA前辈配合，这显然是很涨身份的，不管菲碧的初衷如何，也不管杰西卡在波士顿时期因为菲碧的计划有了什么想法和心理松动，都改变不了这一点，杰西卡的地位，被加强了，这既让杰西卡找回了不少自信，也让杰西卡隐隐意识到一个问题：公司已经越来越成为她成长路上的阻碍了——好吧，这就是菲碧想要的结果。

于是，杰西卡把在hellobaby拍摄现场的事情看在眼里，记载了心里，她觉得公司派来的人太过不尊重菲碧了，哪怕菲碧此时被公司限制着，但是菲碧又没有主动跟公司闹矛盾，不像在日本的那些前辈，跟公司的矛盾已经逐渐表面化了——好吧，这样的想法，仍然是菲碧想要的结果，但也是杰西卡摆脱了部分感性思维进行理性思考而自己得到的结果了。

因此，杰西卡上车后，就一直沉默着，她隐隐地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现在是菲碧，将来会不会是她呢？

她不知道。

但是她也不愿此时去多想，因为她知道的是，大家尽管对公司有怨言，但是毕竟出了去年的事之后，公司没有放弃大家，今年给与的支持远超出道时期，可以说，公司也算是对大家“仁至义尽”了，如果自己说点什么，恐怕都不用公司制裁，组合里的成员们就会说自己想的不对。

于是，单独对着泰妍的时候，杰西卡就更加不会去说这方面的事情了，而泰妍，显然也没有要说在片场时，以及允儿不来这辆车，弄得她们只好先出发，估计到了新的片场，她们还要为允儿的迟到而跟节目组的人道歉……

但不可否认的是，泰妍也对公司的宣传干事那么对待菲碧很反感，但是她知道自己作为队长，就算反感，也不能跟任何成员讨论这件事，否则很容易把局面变成她这个队长煽动大家反抗公司——神话当年就是如此的。

所以，无论如何，泰妍不能跟成员讨论，只能独自跟公司的人或者经济团队的人说一说。

没错，泰妍的位置决定了，很多时候她是不可以有“朋友”的，至少在组合里不有。

原本泰妍以为，允儿其实跟自己一样，但是现在她发现了，允儿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可以留下来，去跟菲碧道歉的，而自己却不能，这个发现让泰妍感到很受打击。

当然，很久以前，泰妍就可以跟菲碧私下讨论一些她不愿意跟其他成员说的事了，但是，这次涉及到了菲碧，泰妍不敢也不愿意破坏她跟菲碧的这种可以说深刻的事情的关系，所以，泰妍觉得，这次是真的找不到人可以说话了。

而跟公司说的话，超过一半的可能是被视为某种程度上的反抗，弄不好还会让公司为了展现权威，变本加厉地对待菲碧，泰妍虽然不如SUnny和秀英敏锐，但是毕竟参加了几乎所有企划会议的她，还是能看清这一点的。

所以，泰妍和杰西卡上车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地看着窗外，没有任何的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她们俩此时都不太想跟任何人交流——事实上，两人都感觉，如果此时在留在片场的不是允儿，是自己就好了。

因为两人都感觉被束缚的那个，不是菲碧，而是自己。

这就像在二战时期的德国，就算有零星的觉得集中营这事办的好像不太对，但是也不敢说，不敢找人讨论一样。

没错，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经纪公司其实施行的管理方式，其实跟纳粹没有太多不同……而菲碧之所以愿意跟着SUnny加入少女时代，而不是像Sunny原本的经纪公司破产之前那样，想要成为她的私人助理，原因就在于菲碧对此有明确的认识，知道自己成为艺人的话，是可以帮助太阳姐姐分担许多关注的。

所以，菲碧从不会因为公司对自己的态度而觉得有必要进行反击，她反击的原因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最终是为了太阳姐姐，当然，也会顺带的把少女时代素有人包含在内。

再加上菲碧纯粹的逻辑思考能力，使得她根本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对任何人有真实的情感表露，所以表面上看，菲碧与所有人的交流，都是纯粹的赤裸裸的利用和利益关系，就算菲碧呈现出的感性思维和感性的表情，也只是她的模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菲碧这种类型的，还真不是机器人，更不是智能AI，只不过是因为特殊原因，导致了感性思维被彻底消灭了而已。

因此菲碧依然是人，但是既然是人，别人也会因为她的行为而产生理性的和感性的思维拓展。

菲碧当然对此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想着泰妍太过顽固了，而杰西卡是新的突破口什么的，事实上，菲碧还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泰妍之所以顽固地忠于公司，其实并不是因为泰妍真的忠诚的要命，而是因为泰妍参加了太多企划会议，知道现阶段的少女时代，离不开公司而已，而且别忘了，公司今年，还要推出一个新组合呢。当年神话和公司闹翻之后，公司不也紧急推出了一个新组合，然后迅速地取代了神话在市场上的地位，并使得神话组合“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吗？

所以，此时的泰妍当然会比其他成员更加“忠诚”，因为参加过的企划会议，对泰妍这个从小几乎就是长在公司（在公司住宿），跟家人见面大部分时候都只能说一些亲情，而无法接受来自家族长辈在“其他方面”的教导的泰妍，自然会怕公司……很早之前就说过，公司选择泰妍，除了她没有拉帮结派，是“弱势”群体以以外，还有就是看中了她有些胆小……

当然，任何人都会获得成长的，随着出道时间越久，见识的越多，任何人都会从一开始“没有想”，发展到“不敢想”，然后在发展到“想了不少”，最后进入“还用想吗”的境界，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成长的，事实上，所有经纪公司都逐渐地意识到了，真正能控制住艺人的时间，最多不过六年，而在这之后，就要换其他方式进行控制了。

但是，在资本追逐利益的感性思维下，维持经纪公司统治结构的理性思想是无法正常工作的，更别提资本除了追逐利益，也开始想要获得权利了，因此，就算是撒满公司，也无法避免每个组合的艺人，都能满意，进而导致了撒满公司的历史，其实就是一个艺人和经纪公司不断合作又不断对抗的历史。

而事实上是，所有经纪公司的历史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有些因为资本的感性思维更加浓郁，使得维持统治的理性思维更加无力，于是乎，感性思维更多地压制了理性思维，使得其他公司无法取得撒满公司这样的地位。

就像人类一样，感性思维让一个人看似很有吸引力，但事实上是理性思维能让人过得更好，就如同自行车上笑和宝马车里哭的对比一样——当然这不在说拜金主义有多么好，而是说就算是拜金主义，感性的拜金主义者也就那么回事了，而理性的拜金主义永远都能把感性的踩在脚下……

少女时代出道已经快两年了，她们也开始逐渐地脱掉了刚出道时的青涩和感性，开始逐渐进入了通过理性思维，去思考自己、组合以及未来的新境界。

虽然除了菲碧以外，其他任何人对此都没有清醒的认识，但是大家总是隐隐觉得，这次的新专辑，将会使她们两年前加入的少女时代这个组合，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泰妍和杰西卡分头望着窗外的时候，忽然开车的李智乾说道：“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了，吴前辈给允儿打个电话吧，看她出发没有。”

吴世婉瞥了一眼李智乾这个新人，又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泰妍和杰西卡，同时说道：“也对，是该问问。”然后才掏出了手机，拨打了过去。

电话打完之后，吴世婉又瞥了一眼一路上沉默的两个人，然后对李智乾说道：“不必担心，她们出来了，金斗锡知道允儿没跟上，又专门回去找了，现在她在金斗锡的车上，估计跟着她的几个人都正在被骂呢。”

“哦……”李智乾缩了缩脖子。

吴世婉又回头看了看泰妍，笑道：“一会金斗锡来了之后，你们俩可别乱说话啊。”见杰西卡有些不明所以，吴世婉又道：“不管怎么说，公司的宣传干事刚才也太过分了，她插手素材剪辑，把菲碧全都剪掉倒也罢了，结果还在现场直接指挥起少女时代了，你说金斗锡能不生气嘛。”

于是杰西卡和泰妍两人有了上车后的第一次目光交流，泰妍咧嘴道：“斗锡哥正在骂允儿？”

“嗯，电话里让允儿说最多晚到二十分钟，估计他又要超速了。”吴世婉笑道。

而李智乾顿时说笑道：“呵呵，当经纪人都得有开快车的本事，我之前可没想到呢。”

“嗯……”吴世婉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杰西卡和泰妍道：“对了泰妍，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泰妍的嘴巴撅起来了，没有说话，杰西卡看了泰妍一眼，也不知道是为了给泰妍解围，还是心里有话憋着难受，说道：“世婉姐，你就别勾引她说那些话了，我替她说，公司这事办的太差劲了，那个权助理，必须走人！就像姐姐你说的那样，最起码也得看在斗锡哥的面子上，别干涉少女时代啊，这又不是在公司里，要是拍摄方反应过来，觉得斗锡哥没什么的，以后斗锡哥出去还怎么给我们联系机会啊。”

泰妍低下了头，又看向窗外，心理琢磨着——下个月的梦想演唱会上，要是再出一次灭灯事件，公司会如何对待少女时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