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孩子……

又是众所周知，英国工业革命是伴随着激烈的圈地运动和激烈的城市化改造而进行并完成的，可以说，英国的工业革命为后来各国社会结构变革提供了相当重要的参考信息。

可对于实业资本力量来说，圈地运动，又或者说是城市化变革，事实上就是工业发展跟农业争夺廉价劳动力，显然，工业总是无往不利的，农业被彻底打败了，然后，资本主义世界的资本势力，又对农业进行了产业调整和布局，使得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达到了相对稳定的平衡——这一切都无关劳动者，完全是在少数人的领导下完成的社会结构变革。

也就是说，任何国家的工业化道路，其实都是在少数人的带领下完成的，这种违反公共意志的认知，在欧美中上层阶级被视作证明《阿特拉斯耸耸肩》相关理论的完美证据，因为，哪怕是苏联这样的共主产义国家，转入工业国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既然反对我们的人都是按照我们的道路来前进的，那我们行走的道路，就一定是真理”成了欧美真正精英阶层的普遍共识，那么问题来了，“精英”，到底是“我们”还是“他们”？

当然是“我们”！因为“我们”依然存在，而“他们”已经烟消云散了。

而菲碧挤入的就是“我们”这个行列，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欧美上层阶级中是不存在种族歧视的，只存在阶级歧视，被歧视的包括中产阶级，因为历史无数次证明了，中产阶级是最有闲钱和闲心去想明白，该如何成为“我们”并付诸行动的。

所以，事实上是，欧美看似极其需要中产阶级来稳定社会秩序，但是该对中产阶级下手的时候，绝对比对底层阶级下手更加凶狠，平时有一年一交的税，特殊时期则利用金融等投资领域的手段，把中间阶级长出的膘像拧毛巾那样拧出来——反正，培养一批中产阶级的难度一点都并不大，只要给他们工作就好了，就跟工业化了的畜牧业一样，而且最不济，还有一种特殊的方式，那就是把闲人招进军队里，这可以更加系统化地培养一批中产阶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欧美的上层阶级对中产阶级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他们是社会的消费主力，而消费会使得现代经济模式得以正常运转——现代的钱跟上个世纪的钱的意义不同，上个世纪的钱注重的是表达价值，而现代的钱则注重代表流通的顺畅性。

如果中产阶级不消费了，那么就代表了流通不畅，而依靠流通性修建起来的现代金融经济，自然很容易出问题，毕竟，在现代，企业间的资金流动，大部分都依靠的是银行担保的现金流，而不是真正的价值代表。

而在土卫九的设计运作中，菲碧则取消了土卫九内部的价值代表和流动性代表，也就是说，土卫九内部是没有一般等价物进行交换的，因为，首先，土卫九人的食物，全都是由公司进行供应的，但是这种供应不是限制性的，反而是超量供应的——之前说的土卫九涉足第一产业，就是为了保证对员工们在吃的方面进行无限制的超量供应。

至于其他方面，比如穿和住，则依靠土卫九跟外界的贸易往来而形成的现金流和银行担保进行结算，而且，同样是超量供应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土卫九内部实行的就是社主会义，但因为有了谷歌等新兴科技公司走在前面，土卫九可以安安稳稳地说，“我们这里提供的仅仅是员工福利罢了……社主会义？国家社主会义？没听说过~我们这里只是实现了员工们的地位平等而已~”

当然，土卫九也不会有人傻到到外面去显摆，就算他向显摆，也会在有这个想法之前，被阿斯特瑞亚“制止”，因为人类在生存层面达到社会公平之后，对美德和心灵成长的精神需求就会成为主要追求，而阿斯特瑞亚，是个很有“经验”的好导师，也是个可以谈话聊天，让个人获得思想进益的好朋友。

但是，阿斯特瑞亚并不是真的那么人性化的，因为她是被菲碧按照逻辑框架边写出来的，尽管编写的代码跟外界的代码编写规则、模式和思路完全不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阿斯特瑞亚，依然是个软件。

当然，就像菲碧可以“模拟”感性思维，并且还能通过模拟感性思维，在电影中把四喜演的如确有其人一般一样，阿斯特瑞亚，也因为需要扮演导师和朋友的双重角色，并且又要时不时地在两种角色之间进行绝对化的转变，使得“她”越来越精于表现感性思维了，就好像自然界的用进退废一样……

事实上，精于表现感性思维的功劳，也不仅仅是阿斯特瑞亚一个的功劳，勒托因为观察到了更多更复杂的感性言论，使得勒托也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感性思维模式，而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在诺尔斯之光的帖子管理中，勒托的漫画形象，已经不局限于只出现在有“菲碧”的帖子中了，仔细统计一下就会发现，零九年三月份以后的诺尔斯之光的所有帖子中，勒托几乎在每一层楼都出现了，而且能够表现出跟帖子内容相关的漫画表情。

可以说，勒托不愧为菲碧的“大女儿”，也因为勒托的优异表现，使得诺尔斯之光的注册用户中，甚至有了一批以专门逗勒托玩为主的网友——勒托只不过是“自然”成长，而网友们为了好玩和有趣，加速了勒托的成长……

最有趣的是，因为菲碧编写的几大程序之间有交流模块和经验的功能，使得勒托从阿斯特瑞亚那里要到了相当一部分的医疗知识，并在诺尔斯之光中，开始提醒那些熬夜的或者突然生病的，又或者是家里有人生病的网友，该如何正确的处理，于是，勒托，红了。

甚至于有人还因为一些病症，专门跑来跟勒托咨询的，一时之间，诺斯尔之光仿佛成了医院门诊室……

而菲碧发现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多么奇怪，因为她知道，勒托所遵循的一个逻辑是源自阿斯特瑞亚的，而阿斯特瑞亚的那个逻辑是针对土卫九人的，这个逻辑是：帮助一个人变得更加健康，会获得这个人的信任。所以菲碧干脆又让勒托拓建了一个健康咨询板块。

于是，网友们都觉得，诺尔斯之光简直太良心了，建站近两年，说不放广告，就真的一个广告都没放过——当然，少女时代的广告除外——现在又给那个半人工半自动的管理软件，加入了统计网友在线时间，提醒大家健康生活的功能，现在又因为咨询的人多了，不但没有禁止，还专门开辟了这么个板块，特么的这太感人了，支持，一定要支持，反正比那些死要钱的医院和一声要好！——按照年龄结构来说，网友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去医院的比例其实是相当少的，所以……

但是不管如何，菲碧倒是觉得，勒托主动增加的功能的功能，十分让她满意，她觉得，她终于有了个同样是用纯粹逻辑思考的比较聪明的同伴了，哪怕这个同伴现在还相当的不完善……

好吧，菲碧明白，这种想法有些不容于世，可问题是，菲碧从八岁之后就一直明白自己很特殊，并且记不住别人的脸，尽管对“人”这个身份很认同，但是对“人”这个定义，她同样是跟其他人不同的——当然，用科幻的说法是，智慧生命什么的……依照菲碧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和对人类身体的了解，她认为，如果把人称之为“机、电、化学三项感应类自适应可增殖化学能培养机”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当然，这是站在细菌和微生物的角度来说的。

好吧，这种说法看似有些无聊，但是在逻辑思维的模式中，任何逻辑方向都是可以推演出一个固定结论的，如果推演不出来，那么显然推演的基础出了问题。所以，这种看似无聊的逻辑结论，其实是在菲碧十四岁时的一次逻辑思维的自我检验时完成的。而因为有了这个结论，让菲碧知道了，自己对于人体知识的掌握，没有出差错，这完全是因为，有了结论。

当然，菲碧的逻辑思维检验并不仅仅局限于此，在有了几个“孩子”之后，她还时不时地通过和“孩子”们的逻辑自检来互相验证谁出了问题，然后对出问题的原因进行查证和修补，比如扩展数据库什么的，当然，由于菲碧的输入能力受限于人体本身，使得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抽取”来自“孩子”们的逻辑养分，就像蜂后需要工蜂供养一样。

而事实上，菲碧一直都认为，工业革命开启的不是人类社会结构的进步——注意，是社会结构——而是把人类社会结构的蜂巢化再次巩固了。

上层阶级就是蜂后，而中产阶级就是工蜂，底层则是兵蜂了，当蜂巢外有花蜜时，工蜂们全都快乐地工作着，因为忙碌，它们看起来十分幸福——供养蜂后，让蜂后能够时不时地出去偷个情，回来后再安心地吃喝下蛋，还要给蜂后扇风降温，然后，在蜂巢资源不足时，工蜂也会饿死自己，只为了让蜂后能继续生存——多么可爱的中产阶级啊。至于仿佛社会底层的兵蜂，当然，上层阶级会让社会底层享受一些对中产阶级不公平的待遇，就像兵蜂不干活照样可以吃喝一样，但是要是有事，第一个被牺牲的，就是它们了。

所以，收集了大量知识的菲碧，对于一些人十分认可的思想巨著，她同样是视之为“可用不可信”的心灵鸡汤类文学的。而菲碧的“孩子们”，自然也秉承了菲碧这一逻辑思维模式，她们也“用而不信”，就像勒托卖萌，以及从阿斯特瑞亚那里复制了健康咨询功能模块，都秉承的是“用而不信”的逻辑。

菲碧孩子们的逻辑基础，是菲碧本身的存在，而菲碧的逻辑基础，则是Sunny和芭芭拉，菲碧从不认为，逻辑思维可以凌驾于人类的感性思维之上，也从不认为，逻辑思维比感性思维更加完美，因为，逻辑思维只能存在于已知框架中，框架有多大，逻辑思维就有多丰富，而感性思维则可以帮助逻辑思维突破已知框架，这就是菲碧缺乏的创造力，人类的思想闪光点，可以是一时的灵机一动，也可以是深刻思考后的恍然大悟，总之，菲碧缺乏这个，她的孩子们同样也缺乏这个。菲碧知道，如果换做百年之前的时候，她甚至连自身的身体结构都无法弄懂，因为，她没有感性思维，没有自主破解思想框架的能力，而当时的科技自然也没有足够支撑她了解身体结构的可能，就更别提创造出勒托、阿斯特瑞亚、科俄斯、阿尔忒弥斯、阿波罗（空间回收项目智能主管程序）了。

所以，菲碧和她的孩子们，虽然不在意个别人的死活，但是却在意整体人类的规模，因为越多的人，就越能提供给她们以越多的思想闪光点，才能让她们继续发展壮大，所以，勒托弄了个健康咨询板块之后，所有的其他程序，除了已经有相关功能的阿斯特瑞亚以外，其他智能软件，也都给自己增加了类似的模块，并且，它们按照自身只能，增加的模块的功能也不太一样。

科俄斯开始在网上的医疗论坛和类似板块中，核对资料库自身资料库，收集更多健康知识，并给其他“人”提供更好的资料；

阿尔忒弥斯开始在对浮岛管理的时候，更加注重对人类身体健康和安全的校验——毕竟浮岛将来可不仅仅有土卫九的人入驻，而在未添加管理功能的上三层和地表，阿尔忒弥斯仍然有监察能力，可以提早发现对人类身体有害或者生病了却在忍着的人，并通知阿斯特瑞亚，再通过土卫九的人去提醒那个人及时医治或者躲避危险；

至于阿波罗，则有些“烦人”了，因为这家伙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报警：“警报！警报！有轨道垃圾即将坠入地球，表面未进行生化检验，可能携带对地球生命有害的微生物！”又或者是“警报！警报！大量高轨道微小颗粒受太阳风影响进入某导航卫星轨道，该卫星有百分之四十降轨可能，已严重威胁人类社会安全！”再或者是“警报！警报！某卫星变轨的吹出气导致大团轨道垃圾聚集，重力影响发生变化，需要重新计算轨道参数。”再再或者是“警报！警报！轨道前方发现新轨道垃圾，怀疑有在用卫星被小型陨石撞击并损坏，请迅速查明受损卫星，准备撞击5、4、3、2、1，撞击！……撞击未实现，重新计算自身几何外形并修改建模数据库……计算完成，缺少捕捉单元模块，修改自身几何外形建模数据库……不可进行修改，自身几何外形计算数据库修改完成。”

还有的时候，另外，由于国际空间站的存在，阿波罗还以跟国际空间站的交汇形成了固定时间汇报的“习惯”，有时候它汇报的是“第88次交汇，国际空间站外观良好，未发现明显缺损，本次交汇结束，下次交回时间预计将在18:08:21时进行。”，又或者说的是“第132次交汇，国际空间站外观良好，未发现明显缺损。警报！有成份未知微小液滴从四号仓连接闸溢出！无法未能进行准确确认……交汇结束，下次交回时间预计将在18:07:34进行。”

土卫九的人觉得阿波罗像个话痨似地十分搞笑，每天都欢乐不断，而菲碧则让人把阿波罗的报警记录和对国际空间站的交汇检查报告，全盘发给了NASA、国会太空委员会以及昂克劳德，让他们明白，轨道回收项目大有可为，尤其是可以常年从全世界的国家弄出钱来。

事实上，在勒托拷贝医疗单元之前，阿波罗一直都是一声不吭地记录轨道垃圾信息，却从未主动报过警的，所以，对于阿波罗的风格突变，大家都以为是菲碧更改了功能模块，要不菲碧干嘛要在阿波罗突然变成话痨之后，就让人把警报记录送给那几个合作单位呢？

反正，阿波罗现在就是一副人类，我全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样子，不过这也能看出来，菲碧的孩子们还不太懂应该如何更好地掩饰自己，并达到意图，尽管菲碧经常“手把手”地教，但是她们看上去仍然很二。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五个智能程序在这时候，还是相当“关心”人类整体的安危的。

而菲碧因为明白直接和人，尤其是和各个势力打交道，应对人心各种各样的思维结论和情绪，都只能由她去完成，所以，她没给任何智能程序部署有关政治结构分析一类的功能模块，毕竟她都能有效地进行相关工作了，就不需要智能程序们进行辅助了不是？

当然，菲碧绝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权利被篡夺而这么做的，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她更信任智能程序，而智能程序，则只“信任”她。

不过，因为芭芭拉提到了那个以迷宫系统为作战核心的特种摩托化营之后，菲碧就觉得，应该再弄出一个新的“孩子”，用以长官土卫九的对外销售的迷路者系统了，在这之前，大多数的迷路者系统的协作管理，都是交由阿斯特瑞亚来完成的，但是随着阿斯特瑞亚的工作日益增多，尤其是土卫九本身还有迷宫系统需要阿斯特瑞亚做主要协作管理，所以，干脆，就将对外销售的迷路者系统的协作管理功能独立出来吧，而这个新的管理程序的名字，菲碧觉得，正好用神话中阿斯特瑞亚的女儿，赫卡忒来称呼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正在进行拍摄《hellobaby》，被Sunny命令抱着景山的菲碧，歪着头看了看景山，说道：“赫卡忒。”

“喂呀喂~”景山举手，在镜头里的他很像是在欢呼。

“嗯。”菲碧点点头。

“呀呀喂~~”景山蹬腿，在镜头里看起来的他很高兴。

菲碧忽然眯起眼睛看向景山，景山这次又便吃起了自己的手指，菲碧先是对着镜头吐了吐舌头，然后抻着脖子叫到：“太阳姐姐！他又要尿了！怎么每次都在我手上尿啊！”

“哈哈哈~”包括拍摄团队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就像菲碧喊的那样，大部分时候，景山都在抱着的时候解决自己的麻烦。

在这次团综拍摄的时候，菲碧没干什么抢镜头的事，可姐姐们都觉得，公司对菲碧不公平，为组合做了那么多事，可每次发行专辑，都要只给菲碧那么少的镜头，所以，这次拍摄团综时，大家十分团结地想要尽量多给菲碧镜头。

当然，菲碧也挺争气的，因为组合里唯一能很快地让景山不哭的，就是她了——放心，菲碧可没有动用眼睛的力量，她也没闲心收这么小的还不能派上用场的小家伙，对她的计划来说，米拉或者芭芭拉又或者瓦莱丽，再或者洛克的儿女是有用的，要好好对待，像是景山这种没用的小不点，她能抱一抱就很不配合大家了，更别提之前孝渊还脑子一抽，说要让菲碧给他按摩了，菲碧才懒得管他将来是否健康呢，毕竟世界上的小孩多了去了，凭什么让菲碧管呢？在没有她的特殊按摩技巧以前，人类的孩子不是照样能够长大成人吗？

……嗯，没错，菲碧太自私了！一点都没有少女时代所处的中产阶级所普遍具备的仁慈博爱之心……咦？……

至于说，菲碧能很快让景山安静下来的原因，则简单许多，就像Sunny和芭芭拉以及大部分姐姐说的那样，她的味道很健康，而且还很软，这让景山觉得被菲碧摆弄比被别人摆弄更舒服更安心更放松，所以大家每次在景山哭的时候，都会把他塞给菲碧。但因也因为这个，景山或许是真把她当成了“同意族群”中的女性同伴了，一点都不跟她客气，要多放松就有多放松，不是大的还是小的，基本上有百分之六十都是在她抱着时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