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人是会变的
众所周知，人在学习并使用母语以外的语言后，性格会出现明显的变化，一般都是变得趋向于使用该种语言的人群，这种现象被称之为文化切换现象。
其实说白了，就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以及价值观由于语言模式的不同而产生了根本上的变化，属于个人主动地接受低程度外来价值观的“入侵”。
而对菲碧来说，虽然掌握各类语言的速度远超常人，但是她的价值观本身却能一直保持不变，一直都是围绕两个主题：如何才能尽最大可能地保证自己的安全；以及如何帮助太阳姐姐实现人生目标。
所以对菲碧来说，变的，只不过是为保障这两个主旨而增加的手段而已。
当然了，菲碧自然也知道，学习母语以外的语言，尤其是母语所属语系以外的语言，会更大CD上的改变其他人对待事物的看法，所以，土卫九逐渐地展开了学习新的外语的风潮。
对于土卫九人来说，由于经过芭芭拉的解说，理解了菲碧留在少女时代的行为，所以对于韩语学习的热情增加了许多，但是对菲碧来说，韩语对土卫九来说，是有极大缺陷和隐患的。掌握了大量不同语言的菲碧觉得，做为生活用语的话，韩语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让她选择让土卫九人学习的话，她更倾向于让本就掌握了表音语言的土卫九人，学习新的语言时应该学表意语言，而当前世界上最成功的表意语言是什么，就不必多说了。
因为学习语言是思维模式乃至价值观的转换，所以学习不同表达机制的语言时，难度自然会增加许多。
不过，土卫九人有个十分便利的地方，那就是有阿斯特瑞亚这个功能越来越强大的家伙在，而只在土卫九内部使用的迷宫系统，也能提高表意语言的学习效率。
因为表意语言说白了，其基础就是通过实物转换成的字去理解自然界，然后再到理解社会关系、人际关系等等，所以在土卫九内部，许多人愕然发现，学习中文，居然不比跟德语同一语系的英文慢多少，甚至有些时候，学习中文反倒更加便利一些。
虽然菲碧对少女时代几乎是倾其所有了，但是菲碧也没有把这套学习模式展示给少女时代，原因很简单，她重视的更多的是太阳姐姐的未来，少女时代的发展是保障这件事的基础，而实现少女时代的发展，并不意味着少女时代成员的个人发展需要被尽可能地提高，或者说增加某个成员在某国市场的竞争力。
反倒是菲碧不希望少女时代成员中，出现个人发展太过迅速的局面，因为她和撒满公司有个共识，那就是少女时代的卖点之一，就是共同进退。
而太阳姐姐之前表达过的一些想法，也只有在少女时代展示了共同进退的精神之后，民众们才会认可。
当然，至于说菲碧陪着徐贤练习英语口语的事情，这跟她的想法并不冲突，因为就算没有她陪着练，徐贤本身也是会学习的，而且还有Tiffany、杰西卡等人也可以帮忙，再加上这是徐贤的个人想法，所以菲碧不会阻拦，更不会制造障碍。
但是让学习语言的过程简化的方法，比如像土卫九人那样更加方便快捷省时省力地学习外语的方式，菲碧是不会引入到少女时代里的。
在逻辑上能把事情划分得十分清楚的菲碧，看起来是不是很吝啬？
不过还要知道的另一件事，土卫九人通过阿斯特瑞亚以及迷宫系统的帮助，学习语言的速度虽然提高了不少，但是也是需要占用大量时间的，而少女时代缺的就是时间。
毕竟，少女时代出道已经两年了，而一个组合出道后的黄金发展时间，最多也不过三到五年。
如果不能在这个时间里极大地发展起来，而这个组合的成员本身又不具备创造力，那么这个组合的前途可想而知。
所以，菲碧一直都知道，对少女时代来说，最大的敌人，既不是anti，也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在时间上对组合有要求的撒满公司。
没错，经纪公司才是一个组合最大的敌人，尽管表面上看，经纪公司对于一个组合的发展很有帮助，但是还是那句话，经纪公司不是粉丝出钱组建的，更不是慈善机构，它跟大多数商业公司一样，其行为是在制造和贩卖产品。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制造和贩卖的产品是“人”。
当然，菲碧既然有这样的认识，自然也预备下了，如果在时限内没有发展起来，会跟撒满公司展开正面战争争夺少女时代的计划，不过那样做的话对姐姐们来说，她们成长的环境，也就是韩国本土的市场，势必会排斥她们，到那时，少女时代遭遇灭灯事件后的暗中团结和凝聚精神是否还能存在，就不好说了。
毕竟，除了菲碧以外，每个姐姐都是有家人，有朋友，有同学，有老师的，而韩国也是她们的根。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菲碧是不会启动这个计划的，当然，她此前计划着对经济团队进行渗透，其实也是在对这个计划进行前期部署，只不过金斗锡的投诚，让计划的进度远超她的预期罢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所以，逐渐习惯了面对更多公众目光以及媒体的菲碧，才会想方设法地折腾，尽量为组合制造更多的关注，而且她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引起关注的范围，至少每一次关注，都尽可能减少波及到整个组合的成员。
因为，她是少女时代的成员，但是有时候也可以解读为，少女时代的成员不仅仅是她。
菲碧这么小心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少女时代之前在金英敏作主要管理者的情况下，一些推广企划带来的负面效果远大于正面效果，所以菲碧不得不小心。
少女时代成员也在电视上看到，浪费了二十四分钟去拯救遇险的一个瑞典摩托车手后，菲碧又载着李允馨，火急火燎地上路的画面。
可以说，除了Sunny觉得有些意外以外，其他成员都觉得，菲碧果然是那个面冷心热，对人“好好”的小忙内。
甚至于一些媒体发出了惋惜菲碧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用于救人，质疑菲碧太过相信自己而不相信组委会的言论后，还说，菲碧这个记不住人脸的女孩，果然不相信别人什么的。
大家都对此十分气愤，觉得菲碧尊重生命，做了正确的事也要被人喷，记者们果然是丧尽天良的存在。
当然，Sunny对此也十分气愤，先不说她虽然知道菲碧这么做十分不符合菲碧的风格，可任随都不应该这么说菲碧，能说菲碧的，只有她。
但是金斗锡却跟大家说，不许对某些媒体的言论进行任何表态，只允许说“尊重生命还是很重要的”一类的话。
大家明白，这是金斗锡和公司不想让大家跟媒体吵起来的原因。
可随后几天，媒体的风评又出现了变化，原因自然是如菲碧和金斗锡说的，瑞典的女权组织开始发力了。
说实话，女权主义在韩国没什么基础，女权组织形成的根本原因，是要有大量的市民阶级做基础。而韩国是没有这样的基础，自然女权主义也一直小打小闹的。
但是同时别忘了，韩国一直期望在国际上获得关注和影响力，而瑞典女权主动支持菲碧和李允馨，去声讨达喀尔拉力赛组委会不公平的事，让韩国人久违地感受到了，原来欧洲人也知道我们遭遇了不公啊！
于是，舆论一面倒地开始转变到支持菲碧和李允馨的角度上了，甚至于有人还专门跑去智利、巴西、阿根廷等南美国家的大使馆门口抗议去了。
而对李允馨和菲碧每次比赛的关注，自然也提高了不少，顺带着，比赛之前，曾经默默地去南美给菲碧加油的少女时代，也获得了更多的关注。
金斗锡一直都记得菲碧的“静静等着，什么也不用做”的指示，于是在舆论风潮出现这样的变化后，他一边是在感叹菲碧简直就是个妖怪，一方面则是疲于应付络绎不绝的记者、媒体，以及前来慰问少女时代的人。
而撒满公司，自然是一脸蒙蔽地看着这样的局面，整个企划组都感觉，自己被“愚蠢”的民众深深的鄙视了，任何企划，都不如外国比如瑞典人的关注来的有效，这不是鄙视是什么？
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后，少女时代成员自然和民众们同仇敌忾，一边气氛于组委会对菲碧和李允馨比赛时间的判断不公，一边又觉得，之前灭灯时间之后，如果也有人这样支持自己就好了。
这次就算是为了自己曾经遭过的罪，也要支持瑞典人的主张……
幸好，金斗锡还是很清醒的，他分得清什么是程序正义，什么是实体正义，严禁成员们随大流，跟着支持者帮助菲碧声索“正义”。
不过，这也引起了少女时代成员的不满，要知道，就在半年前，她们遭遇过类似的事情，被别人不公平的对待过，而当时的记忆，并不是现在的重新活动就能彻底消除的，有些时候，这被称之为心结，而有些地方，这被称之为重临体验。
“斗锡哥！我看错你了！”金泰妍本来还觉得，金斗锡之前和大家用照片嬉闹的那次，代表着金斗锡和大家彻底一条心了，金斗锡连续两次禁止大家自由发言，让泰妍觉得十分憋屈：“你知不知道菲碧在那受了多大的委屈？！”
金斗锡看着把自己围起来的成员们，双手竖着在面前虚推，好让大家别靠的这么近，同时苦笑着说道：“只要进入社会，受委屈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知道你们……”
秀英这次很支持泰妍：“呀！斗锡哥！话不能这么说吧！我们也知道外面很险恶，单独出门都有anti堵着要泼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和菲碧是一边的吧？就算公司不让发话，是当地对自己人表示支持总归是可以的吧？之前你不让我们跟媒体吵起来，我们接受了，可这次，还哪有媒体不站在菲碧这边的？”
金斗锡又是苦笑，同时手还不得不往回缩了缩，因为这帮孩子显然在气头上，不管不顾，气势很足地靠过来了，这让他不得不赶紧退后，结果身后又被人推了一下，没法再退了，转头一看是一脸忿忿然的徐贤和俞利，刚要说点什么，结果就感觉肋侧被人戳了戳，同时又听泰妍说道：“斗锡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过去你们安慰我们的时候可总是说要我们团结的啊，这次我们团结了，可你又不让，你这什么意思啊。”
“呀！泰妍啊！”金斗锡一边惊呼，一边扭了一下身子。
哈！没想到斗锡哥是有痒痒肉的啊！
不过，这现在不是最重要的，尽管如此，泰妍也被忽然扭曲身子的金斗锡弄得一愣。
杰西卡和泰妍并排站着，见泰妍不吭声了，便梗着脖子说道：“斗锡哥，你知不知道，我们过去在宿舍里总是累到动不了，每次都是菲碧帮我们洗漱卸妆，又是她把我们搬到床上的，她这次出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不能站出来支持，那以后我们有什么脸去说是人家的姐姐？！”
允儿也皱着眉头道：“对啊，我拍戏回来晚了，每次菲碧都会等我回来，专门预备了热腾腾的宵夜，斗锡哥，你是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吃冷掉的饭有多难受吧？菲碧现在在南美可是一个人啊！一个人！”
Tiffany听到“一个人”之后，眼圈瞬间红了，跟着说道：“菲碧从小还是孤儿……”看到大家都看了过来，赶紧补充道：“幸亏之前遇到了Sunny，不过现在她自己一个孤零零的在那边，李允馨是有钱人，肯定没法照顾菲碧的，恐怕还要菲碧照顾她。”
众人点点头，又对着金斗锡怒目而视，金斗锡只好苦着脸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在穿着打歌服的时候这样为着我啊！”
“你做事不公平，我们自然忍不住！”孝渊掐着腰说道。
整个过程只有Sunny没说什么，因为她其实跟大家的想法不同，她理解金斗锡为什么要大家什么也别说，因为菲碧曾经说过，民众和舆论翻脸的速度，绝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如果少女时代这次跳出来了，那么舆论和民众的注意力就不是自发的了，而是变成“少女时代引导的了”。
从长远来看，这对少女时代是弊大于利的。
就像菲碧曾经说过很多次的，艺人不应该对任何有可能涉及政治和社会秩序的问题表态，因为明星的放大效应会放大艺人所表态的问题所涉及的矛盾，而既然有矛盾，那么自然是有支持和不支持的两种人，不管一方的人再怎么少，只要明星牵扯其中，就不要抱怨以后会遭到报复。
而这次，显然很符合菲碧所说的情况的，毕竟达喀尔拉力赛怎么说，也是有爱好者支持的，而拉力赛本身，也自然是有规矩的，现在的情况其实就是民间不考虑实际规矩的情况下，在宣泄情绪而已，没看到瑞典那边，是女权主义者闹腾起来的，普通瑞典人根本就没参合吗？
少女时代的未来，是放眼全球市场的，所以不能做这么傻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达喀尔拉力赛比赛前，不是还让少女时代表演过一次《intothenewworld》的英文版吗？
所以，Sunny虽然跟成员们一起围着金斗锡，却没有跟着闹，而是在等着金斗锡说服大家。
嗯，没错，在这种事情上，由她来说服大家是极不合适的，一方面有削弱泰妍权威的意思。
另一方面，最近组合不是重新活动了吗？大家自然也都有自己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的想法，如果她这时候跳出来了，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发生变化。
而金斗锡想法也不一样，他是不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反倒是一直压制着少女时代的情绪是最好的。
这倒不是菲碧教的，而是撒满公司在管理艺人时，结合心理学总结出来的经验。
如果说得太明白，艺人理解了其中的缘由，那么在被问及到相关问题后，艺人的态度会变得十分淡然，哪怕艺人什么都不说，周围的人也会感受到艺人和公众的想法是不同的。
这，简直就是大忌！
所以，还不如让艺人懵懵懂懂地，虽然不能明确表态，但是当被问及到相关问题时，艺人虽然什么都不能说，但是人都有大致上阅读肢体语言和表情的能力，这可以让民众知道，艺人和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其实就跟学习语言后，一个人的行事方式发生了变化，更容易被使用那种语言的人认可的道理一样。
所以，金斗锡必须顶住压力，至少在公司或者菲碧有新的命令传来过来之前，都得维持这样的局面，只不过，维持起来让他这个男性经纪人，感觉十分别扭和苦恼而已。
没错，泰妍好像找到了宣泄的手段了，趁着金斗锡忙于招架，又偷偷地戳了金斗锡的肋侧一下，金斗锡便又是不由自主地一扭：“啊！”
“哈！”泰妍狞笑：“斗锡哥，你要是再这么不讲理，今天你就别想好了！”
倒是其他成员对泰妍敢于对金斗锡出手的行为，一面佩服着，一面又觉得队长大人又开始发疯了。
“泰妍，说正事呢！别闹了！”杰西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而金斗锡又“啊！”了一声，不过这次大家都在看着泰妍，知道不是泰妍干的，循声望去，嗯，是一脸坏笑的Sunny……
Sunny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其实是想帮助金斗锡的，但是金斗锡总是吱吱唔唔地不把真正原因说出来，也让她更多地思考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经纪公司对艺人的管理的更多的手段，但是也能猜到金斗锡大概是不能解释，所以干脆，用泰妍的新发现，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见大家都看她，她便说道：“斗锡哥，你这么坏，那就接受制裁吧！”说完这么中二的话之后，Sunny又当着大家的面再次戳了一下。
“啊！呀！Sunny啊！”
一次倒还罢了，而两次、三次之后，大家也有点跃跃欲试了，于是金斗锡：“呀！啊！丫！啊！！！啊~%%~！#哈哈~~啊！”
一直到看热闹的助理们中，有人告诉少女时代，该她们上场了，金斗锡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