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让人抓破头皮的电子邮件

在演艺圈，去探班对于艺人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所以去探班的艺人有时会比出席某些会场带的人还多；而对被探班的艺人来说，有人来探望自己，同样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来人说不定就会让你在剧组里的敌人增加，又或者是得到更糟糕的局面……

少女时代停止活动已经超过了一周，这跟公司一开始做的口头保证并不相符，不过少女时代众人却没有因此有多少沮丧，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在准备去美国的事情。至于说最近街头反对牛肉进口的人会不会对她们在这个时候去美国有什么意见，嗯，反正谁都知道，闹完之后大家还是得进口美国牛肉，难不成还要进口日本的？

而让大家安心准备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少女时代的经济团队被公司抽调走了近一半人，这让过去一周里，经济团队里剩下的人都忙疯了，太多的工作需要交接，太多的资源关系需要去继承和拜访，太多的太多，金斗锡已经连续一周没回家了，就算这样，他还是深感力不从心。

“柱英这家伙高中也是勉强毕业的，他到底是怎么整合和调动团队工作的。”金斗锡不止一次在内心发出这样的感叹。

其实娱乐圈的经纪人，有的时候确实不需要高学历，最重要的是熟悉圈内的运作模式，李秀满在这方面确实没有说错，那些没有出道的练习生在公司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娱乐圈里的一些规则其实早已深入其灵魂，成为其本能了，某些在外人看来毫无头绪杂乱无章的工作，他们却能一下子就抓住其中的重点。

金斗锡这天又在公司办公室里熬了一晚上，当天光微微放亮的时候，忽然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新邮件，时间是晚上大约一点左右，发信人是少女时代的允儿。

“该死，居然没注意到这个……”金斗锡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后半夜，他太过专注理顺柱英留下来的一条MBC综艺局的关系脉络，因为今天就要去面见对方了，此前柱英只是把公司熟悉的SBS电视台方面的人脉交给他去做，而且很多时候柱英还会提醒他该做什么，但是现在柱英走了，他成了领头人，千头万绪的资源网自然一下子就让他身心俱疲，甚至连负责的艺人的邮件都没注意到。

说起来这几乎可以算是最严重的失职了，毕竟允儿有特定的助理，很多事情她都可以跟助理商量，一旦要找团队的总负责人，自然是相当要紧，甚至紧急的事，金斗锡自然会觉得沮丧，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赶紧先看看允儿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直接跟自己联系。

允儿的邮件是这样写的：斗锡哥，我是允儿，这件事我觉得最好还是跟你说。昨晚菲碧来探班去时，被剧组的编剧看上了，她们此前一直都认为此前放弃的一条感情线十分可惜，想要补上，而菲碧的颜值和气质都相当符合这条感情线所指向的角色。不过菲碧昨晚拒绝了，不过我们的编剧之后可能会跟公司联系。担心公司不了解情况，所以我先告诉你一下。另外要说的是，我觉得现在组合在国内市场露面机会不多，让菲碧也参演这部电视剧是个不错的办法，建议一定要想办法让菲碧参演。

金斗锡看完邮件后，皱着眉头又重新读了两遍，然后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菲碧原本就不怎么听话，此前柱英在的时候，柱英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好在柱英确实有手腕，所以很多事情菲碧都非常配合。

菲碧和公司之间的关系与其他公司旗下艺人有些不同这一点，其实只有公司高层才知道，由于菲碧此前服从公司处罚决定的行为，其实中下层管理人员虽然觉得菲碧在很多时候不给大家面子，但是对于她对公司的“忠诚”还是相当认同的，所以撒满公司训练生体系出身的助理们对于菲碧认同度更高一些，因为艺人的世界普通人确实理解不了，很多艺人确实有怪癖，这是工作压力以及生活作息时间导致的压力造成的，这也是大家在练习生体系训练的过程中，逐渐因为感同身受而刻印在思想深处的一种互相理解的观念。

而公司招来的拥有高学历的管理人才，则普遍对菲碧的观感不佳，因为这些人事实上是不怎么瞧得起那些高中都是勉强笔业的人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公司的艺人其实普遍都是单纯的表演者，他们是需要别人思想的精华才得以在电视上生存和发展的，所以对于这部分人来说，艺人应该对真正付出的人给与更多尊重，还不能问为什么，因为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很难听懂……

金斗锡其实同样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一开始知道少女时代里的菲碧能取得SAT1/2的高分，是相当惊讶的，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发现菲碧好像很不珍惜对于很多人来说去MIT读书的机会，因此尽管知道少女时代发展起来才能让大家获得更多收入，但是私底下对于菲碧这种“自甘堕落”的人更加有些想法，再加上菲碧对任何人都比较冷淡，尤其是不像其他成员那样按照经济团队吩咐的对粉丝也很亲切，这部分人其实对菲碧的意见是相当大的。

当然，此前因为柱英的管理和协调，这部分助理一直都没有和菲碧发生太多碰撞，而金斗锡接手了整个经济团队的大权后，也还没顾得上去理顺该如何跟菲碧交流，再加上少女时代因为暂时休息和之后就直接去美国的安排，一直都没出现新状况。

但是允儿的邮件让金斗锡的头一下子就大了，他其实和金英敏一样，是更愿意相信现代企业管理模式的，所以对于菲碧这样不听话的员工，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虽然看报表可以知道菲碧在各方面是有相当强的竞争力的，但是金斗锡他们也早就明白，如果不是菲碧的性子不合适，少女时代恐怕在出道时就会出现双门面的局面。

允儿的邮件同时还金斗锡出了另一个大难题。

不管允儿平时是怎样的，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样一封邮件，对于学管理学的正牌大学毕业生来说，都不能简单地去解读。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人们心里想什么，嘴上就一定会说什么的世界。否则管理学、组织关系学、管理心理学等等就不会成为大学里了，要知道，大学，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用于传播哲学、科学和数学的地方……

金斗锡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允儿的这封邮件果然不能简单地看表面意思。在灭灯事件以前，允儿是少女时代的门面，而且是个唱歌不是最好跳舞也不是最好的只是长得最好的门面，而抛开了为人处世这方面，显然菲碧比允儿更加适合担任这个角色。

金斗锡还知道，菲碧其实对组合里的成员于对外人，包括他们这些经纪人和助理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所以很可能会让允儿产生某种错觉，那就是菲碧其实一直都在被公司压制着，这让组合出道后，各方面表现其实并不算特别突出，甚至获得了主角机会还是靠着家里关系的允儿，压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而灭灯事件之后，虽然公司一再保证不会放弃少女时代，但是允儿一定会看到，此时在韩国还能活动的就只有少女时代的队长泰妍，自己这个少女时代的门面，以及各方面条件都相当好的菲碧。

更重要的是，公司为了让经济团队有时间填补柱英那些人离开造成的问题，上一周几乎让经济团队把工作重心完全放到了工作和资源的交接方面，当然，少女时代其实也没闲着，土卫九的韩国分公司负责拍摄的团综的剧本和安排，已经被送到了少女时代宿舍。

在金斗锡看来，这又是一个刺激允儿的地方，因为这可是菲碧的公司负责拍摄的啊，如果换做自己，也会私下里想一想，少女时代的海外战略，甚至本土战略会不会出现某些人员调整，比如，让菲碧强势上位什么的。

菲碧虽然跟人处不好关系，但所有人都公认的是，这丫头不会出绯闻，这在偶像界的粉丝里甚至都出现过一个笑话：菲碧的粉丝群体曾经因为担心菲碧将来没人要，甚至现在就有人想鼓励男明星去追菲碧了。当然，那些粉丝的真实想法是不是要看追菲碧的人在菲碧面前撞个鼻青脸肿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个这个笑话又引出了一个后续版本：菲碧的粉丝将来需要担心的是她一辈子就找不到对象了……

这对经纪公司来说其实是相当不错的一个艺人，所以，自知做不到这一点的允儿，会不会现在就有危机感呢？

但是，也有可能允儿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不能怪金斗锡想太多，基本上只要是真正管理学位毕业的，尤其是能成功地进入企业中层的管理人员，就不可能不想这么多。

倒是柱英那种类型的经理人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不会想那么多。当然这不是说这分别具有两种思维特征的管理人员孰优孰略，而是说，放到具体问题中时，不同思想特征的人是有不同的思路的。

金斗锡犯难地揉了揉额头，一夜没睡的他实在没法分辨，允儿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按照前一种想法，自然是拒绝剧组的邀约，这就是向允儿释放你永远都是少女时代门面的信号，尤其是在这个经济团队刚刚经历了减人和换负责人的时刻，这样的表态其实对稳定团队跟艺人的合作是相当有利的。

问题是，这必须是在允儿的那个邮件并不简单的情况下才能成立。

而且，就算邮件并不简单，其背后的意义也有可能是别的，比方说，允儿是不是想看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作为一个门面拥有对经济团队相当直接的建言能力……

是太复杂了，至少对于金斗锡来说，允儿的这个邮件出现的时机太过复杂了。

而且金斗锡还不清楚的是，柱英其实在通过李秀满的威名来管理团队的，这同时又是柱英能够和菲碧进行良好沟通的原因。

尽管李秀满和菲碧的合作已经不如刚开始那么好了，不过他的手环表组装厂并没有被环球音乐接受手环表业务的公司拒绝，甚至李秀满还借此跟环球音乐建立了私人方面的联系，可以说菲碧并没有让李秀满吃亏，主要还是李秀满担心菲碧的存在会让少女时代成为第二个神话，所以才一再拖延菲碧的日本计划，而这才是两人关系变差的主要原因。

而此前说过，所有练习生体系出身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是可以直接联系李秀满的，这就在无形上加强了这些助理和经纪人的凝聚力，以及他们在管理艺人时，艺人们听话的程度，而金英敏招来的有文凭的那些人，却没有这样的便利，所以他们其实都是在撒满公司单打独斗的。而这也是金英敏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他们这一派掌握的现代管理经验这么先进，却一直竞争不过李秀满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金斗锡知道，其实要降服菲碧也非常容易，只要让那个最最容易控制的泰妍出马就行了，毕竟菲碧曾经为了单独为泰妍创造了相当多次机会，甚至她曾经表演过的魔术，基本也都是让镜头围着泰妍转的。

至于跟菲碧关系应该很好的，在加入少女时代之前就跟菲碧是闺蜜的Sunny，至少在金斗锡以及整个少女时代的经济团队看来，两人之间却不像菲碧跟其他人那样，有很多互动和聊天。

所以，金斗锡想了想，决定上午先去见一见泰妍，从她那里套一些话，然后再当场决定怎么办，如果需要劝服菲碧，为了少女时代团队的稳定，允儿自然是要出场的，而泰妍同样是需要在场的，至于Sunny，好像看起来一直没有跟菲碧表现的多么亲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