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反抗
刚才《intothenewworld》表演的时候，少女时代的助理们大多数跟平时一样，没有太过关注监控画面，而是该收拾的收拾，该准备的准备。
而公司策划组来了两个人跟柱英一阵交头接耳后，表情严肃的柱英便让大家全部出去，到舞台下采用两人盯一个的方式，要把少女时代成员直接接回来，沿途禁止她们和其他艺人交流和逗留。
其实柱英听到策划组传的话后挺生气的，毕竟他才是少女时代的总经纪人，公司此前还因为菲碧的事情对她们不管不顾过一阵，当时柱英和几个手下付出了多少努力公司也只当是看笑话，现在倒好，为了应对政治上可能的逼迫，就把他投入了大量心血的少女时代当成了替罪羊。
不过，这次的事是公司最有威望的几个领导层人员布置的，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不自己动手而是等着新总统动手，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损失？
更何况策划组的人还告诉了柱英，其实这次不但但针对了少女时代，公司所有参演组合其实都要遭点罪。
柱英也明白，如果非要让手下的艺人受点打击，粉丝之间闹出来的事情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艺人可能会在一小段时间内名声受损——其实主要还是广告身价方面的损失——但是长久来看，这种方式其实对艺人品牌的危害几乎微乎其微，毕竟所有事情都是粉丝搞的，艺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的梦想演唱会中，不止是少女时代的粉丝出了事，其实真正细究的话就能发现，另一个撒满公司组合的粉丝涉及的事情最多，是非公道暂且放下，只说因为座位就发生了好几次纠纷。
前面说过，梦想演唱会的座位虽然看似免费，其实都是各家公司事先协调过的，自己家的两组粉丝居然都会出现抢座问题，那么这样的局面是如何产生的，其脉络的自然不言而喻。
以金英敏和李秀满为首的管理集团的意思是通过受限的打击方式来打击自己的艺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公司股价，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逼迫那些正在跟新总统对着干的少数股东交出股份，毕竟他们现在参与的事情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并减少回收股份时的资金压力；同时也是向正因为进口牛肉法案而被闹的焦头烂额的新总统极其势力集团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撒满公司之前有些人的做法确实错了，现在我们愿意为此付出很大代价，希望能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谅解，也希望像总统显示，进入六月份以来，一天天增多的街头抗议者跟撒满公司没有关系，那些极有组织的示威活动（例如，没有组织和资金支持怎么可能晚上有几万人手捧蜡烛参与秩序良好的抗议活动），以撒满公司的组织协调能力是完全做不到的，你看，我们甚至连多年的粉丝都管理不好……
随着总统的秘书班子辞职，金英敏和李秀满简直愁坏了，可以说，这次演唱会上发生的一切虽然都是他们设计的，但是他们同样还是十分忐忑，毕竟现在参与示威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担心整个计划都已经迟了——公权力一旦真的要对公司动手，大家剩下的只有鸟兽散一途了。
与此同时，两人知道其实一些事情虽然瞒得过外人，却瞒不了自己人，不过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李秀满这一系管理方式的好处了，那就是公司在危机时刻，公司真正能相信的，还是那些练习生出身的经纪人和助理们，对于他们，李秀满甚至不介意把一些事情透露给他们，让他们对现在的形式有个清晰的了解。然后就可以借着这些骨干，管理好正处于风雨中的公司。
公司两大派系的领军人物联手做的这样一个表态，少女时代自然是完全没有能力抵抗的，而菲碧同样如此——别看菲碧借着李允馨掌握了近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不过这件事是整个公司为了避免被新总统彻底清算而做的局，事关的是所有人的生死。
其实这也怪菲碧从来就不把自己当撒满公司的人，这让撒满公司高层在计划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把菲碧所掌握的力量算在自己一方里，在他们看来，新总统如果真的要对撒满公司动手，菲碧甚至有可能撺掇少女时代像神话一样彻底离开。
现在主要的计划方向上显然做得很圆满，金英敏和李秀满已经开始着手逼迫那些涉及政治太深的股东交出股份了，接下来就要看新总统的态度，如果他还是要对公司进行清算，那么撒满公司其实也不是没有鱼死网破的能力，只不过那样的代价对于高层来说，太大了。
在公司里眼中，整个计划中受损最厉害的还不是少女时代，而是下午的时候粉丝之间爆发过更激烈的冲突两个组合，少女时代还是算是借机获利的，毕竟她们的粉丝人数跟前两者此时还完全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上。
这也是柱英虽然悲愤，却也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原因——公司策划组让他安抚好少女时代，仅此而已。
但是公司忘了一件事，其实少女时代所有成员，在某种程度上其实都算是“娇生惯养”的，她们为了出道忍受长期的训练这个经历使得人们忽略了她们的这个特征。
这使得整个少女时代在很多事情上的应对方式都有些洒脱，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她们在摄像机前的行为是受到剧组或者公司控制的，迹象不够明显而已。
就像现在，柱英本来还担心成员们的情绪会崩溃，结果没想到让大家看过现场录像，以及公司故意拍摄的录像后，大家只是表情有些呆然，却没有像出道那次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让柱英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他可是按照策划组两人给他的材料，在很短的时间内硬生生地想了许多安慰的话。
但是现在，他看到的就是成员们一阵沉默，唯有菲碧还在饶有兴致地观察其他人。
不过这并没有让柱英松一口气，毕竟现在或许是成员们还没完全理解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
其实柱英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公司不给少女时代排下半年的商演行程，现在他明白过来，公司是担心少女时代成员受这件事的影响，产生舞台恐惧心理，没法进行现场表演，而广告就不一样了……
因此柱英清清嗓子道：“嗯，好了等会大家就收拾一下东西，先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这次的事情大家不要随意谈论，更不要在网上留言谈及此事。”
结果，泰妍顿时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们不参加谢幕活动了？”
秀英闻言，顿时在泰妍身后戳了戳她的腰，意思让她听从安排，但是泰妍却晃了晃身子不理会秀英，带着些许怒气地说道：“别的倒也算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谢幕活动，那我们今天不就白来了！？”
其实不光是泰妍自己，除了菲碧以外，所有人都对公司的决定耿耿于怀，凭什么别人灭灯我就不能参加谢幕！凭什么我们不能为那些支持我们，在整个运动场里只占十六分之一的SONE们参加谢幕？天下间还有这样的道理？
秀英刚才戳泰妍，只不过是想让她注意一下跟柱英说话的语气，而不是反对她提及此事，其实任何一个组合遇到涉及自己粉丝的事情时，都会这么想的，全世界灭灯也无所谓，随他去，我家的粉丝还没走呢！
柱英虽然是练习生出身，但是没出道的他是理解不了艺人对于舞台的忠诚的。
至于菲碧，她则是处于理性思维认同了公司的决定——现在外边本就有游行人群，如果组合不提前走，很难说那些已经参与过激行为的其他组合的粉丝会做出来什么。
当然这不代表菲碧的理性思维就会弃那些在场的SONE于不顾，在菲碧看来，粉丝和偶像之间是一种契约关系，这种关系虽然还上升不到与她的太阳姐姐和少女时代整体的安危相同的等级，不过却也绝对高于一般陌生人的。
由于柱英没法把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原因宣之于口（李秀满虽然多少告诉了一些，不过却也再三重申不得向未经允许的人透露），因此他其实心中是有愧的，因此对于少女时代众人因为泰妍的言辞忽然群起抗议，他是没办法强硬地要求众人的。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了起来，大家都在跟着泰妍表达同一个意思：坚决不做逃兵。
菲碧见大家对柱英抗议却都是从感情方面进行诉说，因此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给公司一个逻辑上过硬的说法，公司是不会同意众人的要求的，毕竟，外边不太平，做为公司重要财产的艺人不能受到伤害——物质层面上的。
因此，菲碧忽然对站在一边，但凡撒满公司有事只会旁观不会说什么的芭芭拉招了招手，待她近前后问道：“芭芭拉，土卫九在会场里有多少人？”
芭芭拉不知道菲碧要干什么，不过如实回答道：“四个摄制组，七十三人。”
菲碧点点头，又道：“你立即叫一个半组过来，我有用。”
说完芭芭拉也不理其他人，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这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过少女时代众人仍然在悲愤地跟柱英抗议呢，没想太多，而柱英则以为，一直都让他比较舒心的菲碧，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因此柱英愁眉苦脸地让大家先别说了，问道：“菲碧，你刚才一直没说话，你是怎么想的？”
菲碧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姐姐们们后说道：“公司的意思我们无从揣测，不过大体上担心我们的安全这件事是说得过去的，所以原则上我同意公司的安排。”
泰妍顿时就要发火，结果Sunny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Sunny知道菲碧肯定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否则不会说话这种明显讨打的话的。
果然菲碧继续道：“其实公司和我们都想错了，今天这件事发生以后，最可怜的其实不是我们，而是在场的SONE，没人会想到他们见到这样的场景后会有多么失落，泰妍姐说的不错，我们应该为他们待到谢幕，不过，公司担心的问题显然也不能忽略，来的路上我们都看到了那些为进口牛肉上街抗议的队伍和大量的防暴警察，我担心的是，万一某些SONE在极度郁闷悲愤之下做出冲动的举动，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连锁反应，届时恐怕我们还有公司都要为此负责，柱英哥，你应该把这种担忧立即向公司汇报，不管引起灭灯事件的人到底是谁，是出于什么目的，显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让其他人可以轻易利用的借口。”
柱英顿时有些傻眼，菲碧你说的啥，我是个经纪人，不是政治家啊……而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同样也有些傻眼了，菲碧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
而菲碧则依然保持她不变的气质，表情平淡地站在那里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