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另一世带来的隐患
随着虚影被吸食殆尽，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张泽嘴上说得轻巧，其实心里慌的要死，两腿打颤的跌坐在地上，心脏扑通扑通的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要不是相信“噬魂虫”不会害自己，张泽刚才可没有勇气和它一起配合，对付那个神秘莫测的尊座。
通过短暂的心灵交流，“噬魂虫”，不，应该是黑无常和他说，眼前的虚影不过是一道分神，因为人间灵气稀薄，他的力量发挥不出来万一，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当时张泽心里直打鼓，外强中干，你管这叫外强中干？刚刚自己差点被对方的一个眼神给看死了！
不过这也让他看到了抗衡对方希望，横竖不过是一死，反正自己的业力已经消除了，下到阴间也不用在地狱受那苦难，这还怕球？
于是就有了刚才“表演”，为了骗对方给他烙印的时候，分神动荡的间隙悍然出手。
结果还是不错的，对方的分神被“噬魂虫”一口给吞掉。
“吱吱吱。”
“噬魂虫”心满意足的钻回心口的印记，张泽感觉自己与它多了某种联系。
只是他还陷入刚刚的震撼中，并没有心思去探索这个。
虚影被吞噬的那一刻，远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妖异的祭坛中。
长发飞舞的男子猛的睁开了眼眸，他的嘴角慢慢勾起，笑声回荡在封闭的空间中，有些诡异与阴森，
“无常啊，呵呵……我这份大礼如何？”
……
整整一个晚上，张泽都在反复的做着那个梦。
在梦里他是另外一个人，真实无比的人生轨迹，要不是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诫他，他不会认为这是虚幻的。
当自己被埋进坟墓，空荡荡的棺材里张泽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感。
“啊！我不想死！”
猛的从梦中惊醒，张泽看着熟悉的一切，大口的喘息着。
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打湿，张泽近乎虚脱的走进浴室，任由冰冷的水浇在自己的头上。
梦蝶周庄还是庄周梦蝶？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幻……难道我现在这个世界这是真实的吗？
张泽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该死！我还是着了那个家伙的道！”
一拳打碎墙上的玻璃，张泽眼中满是凶厉。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
昨晚经过短暂的交流，张泽无疑确认一点，对方是与黑无常平等的存在！
黑白无常两位一体，是阴间十大阴帅之一，无疑是位列神位的神灵，虽然远不及十殿阎王镇守一方，但也是天庭册封的阴神，他们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存在，想要来到仙凡两隔的人间也是需要分出一缕灵体碎片附在张泽身上，瞒过天地间的灵气屏障。
而对方似乎能够以本体的形式来到人间，并且寻找到系统的漏洞，拉拢了一批恶人组建了鬼王会！
他的目的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张泽可以隐隐猜到，对方所求必然不小！
一位神灵煞费苦心的来到人间，不可能只是为了来玩的。
可惜“噬魂虫”只是黑无常的一缕灵体碎片，所知有限。而且人间的灵气稀薄，它每次现身都需要消耗自身大量的元气，并不能及时的响应张泽。
每次也只是感觉到他遇到危险，才会迫不得已的出手。
按照它的说法，它大概只能再出手三次，就会烟消云散。
“三次吗……足够了！”
张泽眼神闪烁，最后坚定下来，一个被削弱的神灵而已，要想杀我，我在死之前也要咬下你身上的一块肉！
弑神的想法在张泽的脑中开始酝酿……
擦干身上的水珠走出浴室，张泽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多出了一则信息。
是假小子发来的，应该就是那些未确认的情报。
张泽点开信息上的链接，就看到就看到一页一页的电子文档出现在自己眼前。
“12处可疑的地方，最近的一处在这里吗……”
张泽认真的将所有的资料看过一遍，然后发现这些地方多是在北方的城市，最近的也和深东市相距1000多公里。
“难道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北方？”
张泽心中盘算了一阵，然后退出了网页，想了想他给“太子”打了电话。
“我需要几个假的身份……”
……
相比于入夏失败的潮湿南方，长滩市清爽得多，虽然天气同样阴冷，但干燥的风吹在脸上让人心旷神怡。
原本这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时刻，却因为两辆车刮蹭引发的争吵打破了。
“你是瞎子吗？开车不看路的？！”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从一辆奔驰车里走下，指着前面的车就骂道。
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是一位30多岁的女性，她一头黄色卷发，脸上化着很浓的妆，她嘴上也是不客气，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眼睛才瞎了，没看到我刚好把车开过来吗？你都不知道让一让，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争执归争执，可带上别人的妈就有点过分了，这下不得了，中年男胀红着脸怒气冲冲道：
“我这是正常行驶，妳突然开车出来把我的车刮了还有理了？我妈怎么了，我看妳妈才是没有把妳教好！”
……
两人你来我往的争吵了起来，两辆车停在路中间，后面的车过不去，很快就排了一条长龙。
“喂！前面的，你们先把车挪走再吵行不行？”
后面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催促道。
他们两人正吵得心烦意乱，被这么一催顿时就炸了。
“嚷什么嚷，我就不挪开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还就不让了，这个女人必须给我一个道歉！”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卷发女人叉着腰，手指差点没戳到对方的鼻子上。
“妳怎么没做错？妳突然变道把我的车给刮了！”
新一轮的骂战又开始了，距离他们不远处，刚下飞机的张泽津津有味的看着。
都说长滩市的人彪悍，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好在双方还算克制，只是语言上的交锋并没有相互动手。
又吵了一会儿，正在附近维持交通的交警终于赶来，一番疏通后才算将两人劝住，把车挪到了一边。
随着道路恢复畅通，张泽坐的那辆出租车将要移动的时候，他眼睛瞥到一个一手提着蛇皮袋，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火钳的人从眼前经过。
看到如此熟悉的一幕，张泽恍惚了一下，随后从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确认对方正是自己的“同行”。
身上的气息很弱，好像没有感觉到我……
这位“同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隐藏了气息，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他一边走在街上时不时用手中的火钳捡起地上的垃圾。
随着出租车渐渐驶离，直至彻底失去对方的身影，张泽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说起来，他们这些恶人的数量不少，经过之前论坛上有好事者的统计，人数不会少于3000，可张泽知道的“同行”除了方德善他们，就只有牛刚他们三个，刚刚那个“同行”还是他离开南辰之后第一次遇到野生的。
当然其中还要排除掉鬼王会那些人，虽然大家身上都有系统，但严格上来说他们并不是自己的“同行”。
不过转念一想，华国这么大，三千多少人散落在全国各地，遇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路上遇到一个野生“同行”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张泽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来到一家叫江边人家的酒店住下，这次张泽学乖了，让“太子”给自己准备了几个假身份，然后再用这些假身份坐飞机和登记酒店。
不得不说，这个假小子的手段还是非常不错的，张泽一路上用假身份都顺利通过了。
在前台登记好，张泽交了三天的房费，就拿着房卡坐电梯上楼了。
斩鬼剑带不上飞机，张泽让“太子”通过关系寄给自己，要明天才能到，所以张泽也不着急行动。
趁着现在有时间，张泽心神沉入意识海，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噬魂虫”身上那一缕黑无常的灵体碎片，前几天吞噬掉尊座的一部分力量后，它能够投影到张泽的心灵世界。
只是这样也相当勉强，只能呈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无常大人。”
张泽微微躬身，表示自己对神灵的尊重。
“你，很不错……”
黑无常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不过勉强能让张泽听清楚。
“他和他的主人是阴间的背叛者……你必须阻止他……阻止他……”
“他的真实身份是谁？他的主人又是谁？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该怎么阻止他们？”
黑无常的话中有许多的杂音，这次张泽无法去听清，认真的听完后，一头雾水的问道。
“他是……座下……听……”
张泽勉强从对方的话语中捕捉到几个词，可越听越是迷糊。
“您说慢点，我听不清楚啊。”
张泽想让对方的语速慢些，可对方宛若未闻，就像设定好的磁带，继续往下说着。
“功德……骗局……截取，妄图成为真……”
张泽竖起耳朵去听，随后听到几个较为清楚的词。
“功德？骗局？截取？妄图成为真什么……”
在心灵世界中，他的心绪闪动极快，在某个瞬间，好像捕捉到什么关键，可一旦他细想的时候，这一缕头绪又无影无踪了。
“骗局，是什么骗局？与功德有关的骗局？”
张泽开始梳理思绪，他想到好像鬼王会的人与他们完全不同，他们这些人是依靠赚取功德在系统里兑换武功秘籍的，而鬼王会的人似乎有什么办法即使不做善事也能赚到大量的功德点。
不仅如此，他们身上还有大量的业力以此来引燃业火。
这本身就是相当矛盾的。
难道这就是“截取”的关键？
可是就凭这些烂鱼烂虾，又怎么会涉及到神灵这一个层次？
信息太少，张泽无法将线索继续推导下去。
这一会儿，黑无常的灵体碎片似乎耗尽的力量，投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无常大人，我一直在重复那一世的人生，我该怎么办？”
在投影即将消散之前，张泽抓紧时间询问道。
“……坚守本心。”
声音回荡在意识海，黑无常的投影彻底消散，下一次再出现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泽久久回味着他最后留下的四个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去理解。
是让我硬扛过去？
张泽思来想去，好像对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坚守本心嘛，意思不就是管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不要管？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倒是有一股子洒脱的味道，道理他都懂，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他硬扛了这么多天，都快坚持不住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去过着全新的人生。
刚开始张泽还能以不睡觉的方式来躲过这个问题，可是他不能一直就这样不睡啊，只要一走神，他就会被拉到另一个世界，开始他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另外人生。
如果算上他经历这个人生的年数，他现在已经是300多岁的老人了。
不要说两世记忆的混合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单就是如此漫长的人生经历就让张泽临近崩溃。
好在之前有与困神符斗争的经验，每当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就回到意识海，分离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注入“心魔念”，然后在灵魂出现崩溃之前迅速将里面无关的记忆清除掉，再融合回来。
这样做虽然暂时稳定住了另一世的影响，但也是饮鸩止渴的行为。
分离灵魂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更何况频繁的分离。
张泽不敢保证，自己的灵魂会不会在某次分离时突然崩溃，从而成为一个无知无识的植物人。
如果成了这样和死有什么区别？不，如果灵魂完整，死了还能进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
而一旦他的灵魂崩溃，那么就意味着他真正的“死”去了。
张泽不能想象这意味着什么，但灵魂深处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必须要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隐患！”
求生的本能让张泽无比的坚定，这是他与尊座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对决，他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