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在从良的路上回不了头
对于他们的决定张泽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作为朋友他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些忠告。
“报复回去我当然是赞成的，但我还是认为你们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再考虑考虑，毕竟这条路一走上去就回不了头了，那些人会不顾一切的把你们杀掉……”
“现在的情况又好到哪里去？”
蒋乐枫反问一句，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是认真考虑过才做出的决定，只要开始了我就不会后悔。”
“那也算我一个吧，与其被动挨打，我更愿意去拼一拼。”
钱必沉吟良久，也出声说道。
“这么说这次是我们四个人最后一次聚在这里了……”
张泽见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再劝，感叹了一句说道：“也好，我们总要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祝你们顺利吧。”
方德善难得有些伤感，对张泽说道：“你也是，都祝我们好运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张泽自己走上覆灭鬼王会的这条路，和方德善他们一样，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拼出一条活路，他们都很清楚失败的后果是什么，但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再畏首畏尾，就有些矫情了。
没有再说什么，随后张泽就和他们分开了，也不知道这次分开，以后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张泽在离开南辰之前，先去找了李小玉。
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算半公开，只是两人都还没有开口明确双方的关系。
张泽有自己的顾虑，他走上对抗鬼王会这条路，注定危险重重，说不定哪天就死掉了，没必要在自己死之后还要让一个女孩为自己伤心，这太不厚道了。
而李小玉则是羞涩，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主动了，张泽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她认为至少在这件事上应该由张泽先开口。
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庄芷文的洗脑，她认为，女人太主动会导致今后家庭地位的降低，这样的女人太傻。
李小玉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理论，但整天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也不由自主的这样认为了。
“小玉妳等一下，妳不会就这样出门吧？”
庄芷文一把拉住激动得脸颊通红的李小玉，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小玉有些不解，她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问题啊。
“哎呀！女为悦己者容，妳怎么也要打扮打扮，化个妆再出去啊，不行，妳身上这件衣服也要换，太土了。”
庄芷文上下打量着，品头论足的像个职业造型师。
李小玉也不懂这个，她也不敢问，只能听之任之了。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小时，她们才出现在张泽眼前。
“咦，张泽你换新车了吗？你那辆路虎呢？”
张泽还没来得及和她们打招呼，庄芷文就一脸好奇的指着他身后的新车问道。
“是啊，那辆路虎车借给朋友开了，我索性又买了一辆，怎么样还不错吧？”
张泽笑了笑随便编了个借口，他那辆路虎车早就在叫李小玉的时候就被炸掉了，本来他没有想再买车的，但钱存在银行里又没用，这次过来他就顺路去4s店里重新买了辆车。
66万的奔驰不漏油的那种。
李小玉自然知道那辆路虎车是怎么没的，当下有些愧疚，再加上好久没见张泽，有些害羞的低着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张泽本来就是想着回南辰过来看看李小玉，没想到庄芷文就像只跟屁虫似的，好像李小玉在的时候都少不了她，不过在就在吧，在路上也有个活跃气氛的吉祥物。
“上车吧，今天我就给妳们当司机，妳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哦耶！”庄芷文欢呼一声，拉开车门就钻进了车后座上。
李小玉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芷文刚好来找我玩……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怎么会呢？”张泽笑了笑，“人多才热闹嘛，上车吧。”
李小玉本来也想坐后座的，但门被庄芷文拉住打不开，所以她只能羞答答的坐在副座上。
张泽自然知道她们的小动作，笑了笑没有点破。
“正好很久没去王楠那里了，张泽，我们先去步行街那里吧。”
享受着着张泽扣安全带的亲密举动，李小玉脸颊发烫的提议道，她想多找个人，自己也不会这么尴尬。
张泽眉峰一挑，心想一个电灯泡就够亮了，再多一个，岂不是要把眼睛亮瞎？
不过既然是李小玉的提议，张泽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从善如流的把车开到了步行街。
一从车上下来，庄芷文就迫不及待的指着一家排着长队的小店说道：“张泽你快看，那里就是王楠开的店，怎么样？厉害吧！”
就像是她的功劳似的，庄芷文一脸骄傲的仰着下巴。
张泽看在眼里也是有些惊讶，距离上次时间都没过多久，但王楠竟然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确实了不起。
“张泽，王楠说了，你才是这家店的老板，就等着你能回来接手呢。”
李小玉抬起头爱慕的看着张泽的侧脸，要是没有这个男人的帮助，当时她们被那些高利贷逼债的时候还不知要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她怎么能这么想？既然是她开的店，自然就是她的，算到我头上是怎么回事？”
张泽失笑的摇了摇头。
“哎呀，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过来呀，王楠家做的小笼包最好吃了，要是你们再不过来就卖完了。”
庄芷文俨然是一个吃货，火急火燎的催促道。
张泽也想尝尝看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能让人大排长龙。
来到店门口，张泽刚想走进去，就被排队的人怒目而视。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点素质，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吗？”
张泽有些无语，心说自己明明是跟在庄芷文后面的，怎么光骂他了。
人们果然是对漂亮的女孩子更宽容些。
张泽解释道：“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我来找她。”
“嘁，这个借口早就用烂了，你还是乖乖过来排队吧。”
排队的人明显不信，果断的戳破了张泽的“谎言”。
“噗嗤。”
庄芷文没忍住笑出声来，搞得张泽更是无语了。
李小玉也轻笑道：“张泽我们在外面等等吧，王楠等下就出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王楠围着围裙，一手面粉的走了出来，看到张泽他们后，连忙道：
“哎呀，你们来了怎么不进来？快，快进来坐。”
张泽拿眼睛瞥了瞥之前吼他的人，骄傲的扬起头被引了进去。
店里不算很大，摆了不到十张桌子，此时坐得满满当当的。
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先坐在这里吧，等下那桌就吃完了。”
“没事，妳先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了。”
张泽也不介意，直接在角落坐下，李小玉也坐到了他的旁边。
倒是庄芷文，一脸急不可耐道：“皮薄馅大的小笼包还有吧？”
“有，有，怎么能少了妳的？”
“嘿嘿，那就好。”
庄芷文这才满意的找位置坐好。
稍微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了空桌子，张泽他们坐上桌，不用点单，很快王楠就端了几笼小笼包上来。
“刚出炉的，趁热吃吧。”
看得出，这个小笼包就是这里的招牌，看到连一向对美食不太热衷的李小玉都一脸期待的样子，张泽也好奇这个小笼包的味道起来。
用筷子夹起一个，张泽张开嘴在肥嘟嘟的包子上咬了一口。
刚出炉的包子带着热气，一口咬下，微烫的肉汁一下子在口腔里荡漾开来。
松软的包子皮，然后是紧致弹牙的肉馅，两种层次的口感再搭配浓郁鲜香的肉汁，张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笼包！
“咦？”
张泽迅速将小笼包吃掉，又伸出筷子夹了一个。
“好了，剩下的就是我的。”
庄芷文嘴里的还没吃完，便护食的将小笼包都扒拉到她的前面。
“妳啊。”王楠拿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放心吧，还有很多，今天就让妳吃个够。”
“那我就放心了，嘻嘻。”庄芷文这才又将小笼包大方的推了出来。
张泽和李小玉只是吃了几个，剩下的全部进了庄芷文的肚子。
见她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样子，张泽和李小玉都有失笑。
这个活宝。
在店里忙活的不只有王楠，还有她那位酒店大厨的老爸，和两个请来的服务员。
张泽还是第一次见到王楠的父亲，一个四十出头却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从他脸上可以看到生活带来的沧桑。
他的脸上还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不过张泽看他的气色旺盛，应该是恢复的不错。
原本按照他的意思，是不赞成让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进行繁重工作的。
但听王楠说他父亲一再的坚持，而且这家店能开起来的基础就是他父亲的手艺，张泽想了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人家自然有人家的自尊，他不能再打击一个刚刚给家庭带来拖累，现在又想重振旗鼓的男人的尊严。
他知道这比死亡更让对方难以接受。
现在看来还算不错，王楠和他父亲一起在厨房里忙碌着，把这家店操持得红红火火，生活有了起色，这正是当初他帮助对方的初衷。
张泽心中领悟到了什么，所谓功德大抵就是这样吧……
在以前，张泽一直对善与恶的概念不是很理解。
就比如说，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他经常用赚的钱来做好事，但为什么最后系统还是选上了他，把他评定为一个恶人，这是他一直对系统抱有怨念的原因。
他承认自己是做了不少坏事，但他一直坚守着底线，而且他做的好事同样也不少，功过相抵之下，他甚至认为自己比绝大多数人要好得多。
然而恰恰相反，他被评定为甲级恶人，是属于那种坏得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那种坏人。
比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也差不远了。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谓善与恶，所谓功德，其实就是因果的不同表现。
恶业结恶果，善业结善果，看重的是最后的结果，而不是看过程。
在以前自己只看到了过程，认为自己做的坏事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结果，其实恰恰相反，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而毁掉罗马往往只需要一天。
当罪恶的种子种下，恶业就会像藤蔓一样不断的去缠绕身边的大树，吸取其中的营养，其中带来的恶果难以想象。
善良不同，它往往像一朵娇弱的花，也许只是风吹雨打就能让它凋零。
两相比较之下，张泽终于明白，他以前为求心安做的那些好事，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自欺欺人而已。
口袋里的“临时冥差令”在微微的发烫，似乎在响应他，张泽感悟这种感觉，觉得自己的心境好像精进了不少。
看来我在从良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了……
张泽自嘲一笑，还别说，从良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李小玉见张泽看着自己在笑，有些慌张的捂住脸。
“嘴角有一粒包子屑。”
张泽俯过身去，霸道的掰开她的手，然后用手在李小玉的嘴角抹了一下。
“嘤……”
大庭广众之下，被突然偷袭，李小玉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庄芷文更是不觉得事大，大呼小叫道：“哇，张泽你在干什么，竟然想对我们小玉用强吗？不行，在这之前你必须过了我这一关！”
说着她像老母鸡一样一把抱住了李小玉。
张泽懒得理她，有时候他都以为庄芷文是方德善在外面和哪个女人生的私生女了，这戏精的体质也太像了。
在王楠的店里坐了一会儿，因为她忙得实在抽不开身，张泽他们就离开了。
之后他们又去逛了街，买了不少东西，可把张泽累得够呛。
女人们好像在逛街这件事上点满了天赋，逛了一天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到车里，张泽直接把车钥匙递给了李小玉。
“张泽你这是干嘛？”李小玉不解问道。
“没什么，这段时间我会离开南辰，这辆车又不好开走，就先放在妳这里吧。”
“啊，这怎么行？”
李小玉下意识的想拒绝。
“怎么不行？平时妳就帮我多开开，刚买的新车可不能就这样放着。”
张泽不由分说的把钥匙塞到她的手里。
“好吧，不过说好了这辆车只是暂时放在我这里，你可不要忘记拿回去啊。”
见他这么说，李小玉也就没有再拒绝，把车钥匙收下来。
张泽点点头，目送她们上车，离开，随后他也拦下了一辆车，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