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锃锵!地上斩出一个深坑。

又是一剑落空,张泽心中升起些许的烦躁,没等他提剑而起,一只灰色的拳头从他的脸侧攻来。

张泽当即下意识的猛低头,躲开了攻击。

随后他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完全是多此一举,对方不可能破得了“冥差甲”的防御。

第一时间把头抬起,就见对方已经跑出了数米远,对方竟是见形势不妙逃跑了。

张泽当然不会就这样让他跑掉,脚下一蹬如同利箭一般飞射而去,抬起手中的斩鬼剑刺向对方的后背。

眼看就要刺中目标,对方猛然停下脚步,转身过来,眼中恨恨的看的张泽一眼,随后一掌击出拍向他的胸口。

这次张泽没有选择躲避,不管不顾的将剑刺了下去。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锋利的斩鬼剑没有任何阻碍的刺进了对方的腹部。

与此同时张泽的身形一顿,被对方一掌拍在了胸口上。

不过在“冥差甲”的防御下,对方没能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

然而就在张泽以为大局已定时,他的胸口爆发出耀眼的血光,只感觉身上压着千斤的重压,脚下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呃……”

鬼拳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势,即使嘴里都是血也畅快地笑出声,一脸嘲弄的看着张泽。

“哈哈哈,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咳咳……”

“你对我身体做了什么!”张泽这才回想起刚刚对方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手上似乎有一张符纸。

“哈哈……一张困神符而已……”

腹部被刺穿,随着鲜血的流逝鬼拳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逐渐走向尽头,他努力的呼吸着,恨恨的盯着张泽。

“困神符能够封闭人的神魂,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动一根手指头都非常的吃力?哈哈,咳咳咳……这只是开始,好好享受你剩余的生命吧,我在下面等你!”

话刚说完,对方睁大着眼睛,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头往旁边一歪,就此没了声息。

“该死!”

张泽面沉如水,没想到临了还被对方摆了一道。

将“冥差甲”收回,张泽拉起衣服,就见一个红色的印记烙印在胸口上。

印记散发出邪恶的血光,光是直视就让人心中不安。

就是这个小小的印记,让他如同背负一座大山,正如对方临死之前说的,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非常艰难。

张泽努力的向前行走,却发现自己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步履蹒跚,有几次还差点保持不住平衡的跌倒。

“你压不住我!”张泽眼中精光闪过,体内的内力沉到脚下,随后使出了八步赶蝉向前奔跑。

咻!他的速度果然猛增,只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身形一顿,整个人失去平衡的跌倒,一头栽进了绿化带里。

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张泽大口的喘息着。

刚刚只是跑出几步而已,却比以前艰难不止百倍,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与身体处在一个极度不协调的频率,心神如同被锁在一个牢笼中,与身体的联系几乎都被阻隔了。

“困神符……”张泽眼神闪烁,然后吃力的往外走。

现在他必须尽快离开,不然以他如今的状态一旦与赶来的敌人遇上,就算“冥差甲”再强大,他也会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哟,你生病了吧?”

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见他弓着背走路像乌龟爬似的,当即好心的从车上下来把他扶到车里。

“谢谢。”

张泽用布条包裹好的斩鬼剑当做拐杖,艰难的弯腰坐进了车后座。

“是要去医院吗?我知道一家三甲医院特别好,那个骨科的王医生医术很不错,我上次腰痛就是在那里治的,几个疗程就好了。”

司机师傅一看他年纪轻轻就落下了一身病痛心中很是惋惜,一上车就介绍起来。

“不用了,把我送到好客来宾馆就行了。”

不用去医院张泽也知道,肯定查不出什么问题,这已经脱离了现代医疗的范畴,是一种通玄的力量。

司机师傅见他拒绝也没有再坚持,害怕他冷,随手将空调调高,缓缓将车启动,朝着好客来宾馆的方向离开了。

好客来宾馆是张泽来这里的时候租住的地方。

将车费支付给司机,婉拒了对方送自己进去的想法,张泽撑着斩鬼剑一步一步的走进宾馆。

在前台怪异的眼神中坐电梯上了楼,又一步一步艰难的回到房间,张泽这才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

一共没走几步路,却比他以前跑10公里还要累,张泽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只想就这样躺着,什么都不做。

眯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急促的敲门。

想到之前遇到的仙人跳,张泽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给我滚蛋,我什么服务也不要!”

光是张嘴喊出这一句话,又让他筋疲力尽了,张泽死鱼地瘫在床上动也不动。

门外的敲门声没有停歇,反倒越来越急促。

嘭嘭嘭…!好像有人在踹门。

鬼王会那些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很快张泽就排除了这个想法,鬼王会那些人想进来刚刚就进来了,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不过他没有怠慢,挣扎着起身,手上紧紧攥着用布条绑着了斩鬼剑,眼睛紧盯着门口。

嘭!门终于被踹开了,在门开的一瞬间,可以看到前台被人逼在墙角手足无措的样子。

进来的人是陈铜。

此时的他手上绑着绷带,吊在了脖子上,他进来后威胁似的瞪了张泽一眼,然后侧过身让开了一条路。

随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张泽,好久不见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矮个中年男子,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张泽,嘴角带着些许嘲弄的笑意。

紧随其后进来的是十几个混混,他们耀武扬威的围成一个半圆,嚣张的样子让张泽恨不得一拳打在他们脸上。

“韦老板,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朋友啊。”

矮个中年男名叫韦旺功,是本地一个小型贷款公司的老板。

其实这是说的好听的说法,对方根本就是弄高利贷的,在以前校园贷火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把持着沧市几个高校的生意。

不知有多少学生被他逼得出卖身体,甚至跳楼自杀……

这一切他是不关心的,在他眼里只有赚钱才最重要,而张泽与他的恩怨也是因为一笔钱。

就在去年,张泽接到一个活,要来沧市收一笔债。

对于追债张泽已经驾轻就熟,在拿到欠款人的资料后就带人赶来了沧市。

收款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打断了欠款人的一条腿,对方就乖乖交钱了,

不过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却被一群人堵住了。

为首的人正是韦旺功,还有他旁边的陈铜。

原来这个欠款人是韦旺功情妇的弟弟。混这行的最要的就是面子,虽然只是众多情妇其中一个的弟弟,但自己小舅子被打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所以韦旺功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带人赶来了。

不过当时张泽也是替一个老大办事,况且欠债还钱,确实是他的那个小舅子理亏,在那个老大打电话过来交涉后,韦旺功不得不把人放了。

只是韦旺功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咽下这口气,因为当时是张泽动手打断他小舅子一条腿的,所以他放出话来,以后张泽再来沧市就也打断他一条腿,让他长点记性。

这不,张泽刚来第二天,对方就打上门来了。

“张泽,你这条腿我可是惦记了很久,怎么样,要不让我亲自上手?”

韦旺功从身边小弟的手里接过一根钢管,跃跃欲试的瞄上张泽的腿。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自己状态糟糕到极点,这些苍蝇就赶来了,真是让人生厌。

张泽叹了一口气,劝道:“韦老板,何必呢?当时我也是替人办事,而且要不是你的小舅子死活不还钱,我也不会折了他一条腿啊。”

“你少他妈给我废话!打了我的人就是不行,你今天要么乖乖配合让我也断你一条腿,要么我直接废了你,让你爬出沧市!”

韦旺功怒骂一声,高高举起钢管砸向了张泽的膝盖。

当!一声金铁交击的响声,韦旺闷哼一声,手中的钢管脱手而出。

张泽现在虽然难以控制身体,但以他如今身体的强度,除非拿枪直接抵住他的身体射击,不然寻常的武器根本就伤不了他,更何况一个被酒色掏空的中年男人用钢管来打他。

一棍子下去对方非但没事,反倒自己痛叫出声,棍子都甩出去了。

韦旺功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伸手一指张泽,大喊道:“你们给我上,废掉他一条腿!”

得到命令,早已蓄势待发的小弟们当即朝张泽扑过来。

陈铜在一旁呐喊助威,他已经等不及看到张泽凄惨的模样。

“啊啊啊!!!”

然而,那些混混刚冲过去,又捂着额头退了回来。

只见张泽抬起一只手,手指弹动,就在他们的脑门上弹出一个大包。

“你们这些废物,快给我上!”

韦旺功在旁边急得跳脚,亲自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冲了上去。

张泽眼睛一瞥,手指弹在钢管上。

只听嘣的一声,钢管反弹回去敲到了韦旺功的头上。

韦旺功只觉脑袋一痛,耳朵嗡嗡作响,随后天旋地转的向后倒去。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陈铜当即关心的要去扶,只是他现在身上有伤,而且韦旺功浑身肥肉体重不轻,所以他刚扶过去也立足不稳的摔倒了,偏偏他摔倒的时候还是压在韦旺功身上。

韦旺功腰上一痛,怒不可遏地一拳敲在他的头上:“还不快给老子起开!哎哟,我的腰,哎哟,我的头……”

“是是,老大对不起……哎呦!”

还没等陈铜起身,头顶一暗,又有一个吨位不轻的人压了下来。

“我艹!压到我的手了!”

陈铜痛得差点流下泪来。

被压在最底下的韦旺功更是差点背过气去,他抡起拳头捶打压在身上的人,大骂道:“滚,都给老子滚!”

压在上面的那个胖子摇头晃脑的爬起,陈铜和韦旺功才得以喘息。

此时再看,屋里十几个小弟只剩下四五个还站着,其他都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哀嚎不已。

“这tmd发生了什么事?!”

韦旺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坐在床上一动没动,却把他这么多小弟都打趴下了,这完全颠覆常理!

“呼,怎么样,韦老板,要不我们就此揭过?”

张泽微微喘气,提议道。

“你休想!他快不行了,你们快给我上!”

韦旺功看出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心中一喜,再次催促手下进攻。

碍于命令,剩下的几个小弟一咬牙拿着钢管抡在了张泽的身上。

梆梆梆……

一连串的敲击声,张泽动也不动只能被动的挨打。

小弟们见对方没有反抗当下更是胆大,其中一个举起钢管重重的敲在张泽的头上。

当!

一声脆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韦旺功也是一惊,他今天来只是为了出气的,不是来杀人的,要是真闹出了人命他背景再硬也扛不住。

张泽心中杀意喷薄,要是普通人挨这一棍子很可能就真的被打死了,对方竟然下了死手,不能原谅!

唰!

猛然提气,任由内力剧烈的消耗,张泽强制控制身体挥出被布条绑着的斩鬼剑。

血光闪过。

当啷一声,半截钢管和几根手指被整齐的斩落,那个拿钢管敲张泽头的混混先是一愣,然后嚎叫的捂着手在地上打滚。

“手!我的手!!!我的手指没了!”

张泽冰冷的眼睛环顾四周,冷声道:“还有谁?”

“啊!”

与他饱含杀意的眼神接触,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颤。

有一个混混被冲破心理防线,温热的热流当即打湿了裤裆,骚臭的味道迅速弥漫在整个房间,

张泽皱着眉头瞪他一眼。

那个混混更是恐惧,喉咙里“嗬嗬”两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