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僵持与怀疑
张泽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但通过对方的唇形可以分明看到对方说出“鬼差”二字。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暴露他耳朵聋掉的事实让对方知道。
当张泽将手中的古怪的带着花纹的菱形铁块对着自己,侯俊才当即感觉到身上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住,站立不稳的被摁到地上。
“法宝?”
他瞬间想明白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心中骇然的同时,拼命的运转起业火想要奋起反击。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感觉到手上微微的反抗之力,张泽咧嘴一笑,心意与“临时冥差令”相连,口中轻吐:“刑罚!”
刺啦!
一阵衣物破碎的声音,被压在地上的侯俊才背上突然出现一道鞭痕,鲜血淋漓的血肉绽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骇莫名。
还没完,接连几道伤口陆续出现,直到侯俊才的后背打得稀烂,没一块好肉。
侯俊才慌了,对方的法宝竟然能够无视业火的阻挡,直接攻击在他的身上,不,甚至业火更加大了威力,每一次鞭痕出现,伤口就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感。
“啊……你快住手!快给我住手!!!”
再也忍不住,侯俊才惨叫出声,眼泪和鼻涕不争气的流了一脸,模样凄惨至极。
在场的特事组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眼前诡异到极点的一幕吓得不敢妄动,更何况上去救人。
趁着这个机会,蒋乐枫他们将气血丹喂进方德善的嘴里,眼见他的呼吸趋于平缓,便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往张泽的方向汇合。
发生在侯俊才身上的一同样也让他们十分震惊与疑惑,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走之前,蒋乐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栋大楼,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身形猛的一颤。
“蒋姐救我!”
“小芸!我不是让妳躲起来了吗!”
蒋乐枫心中焦急,想要冲上去救人,却被钱必一把拉住了。
“不要冲动,就你现在的情况上去无异于送死!”
钱必沉声劝她一句,皱着眉头看向张泽。
“你们快把人给放了,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姑娘。”
“怎么会是他?”
张泽看清挟持南芸的那个人后,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同时疑惑的看向钱必。
钱必似乎知道自己要问什么,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看来确实是廖翠莲无疑了……张泽迅速平复心中的情绪,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
还是第一次见廖翠莲不戴安全帽的样子,面相依旧憨厚,只是头顶的光头让张泽微微有些诧异,目光往下看,就见他右手瘫软的耷拉在身侧,身上也有几处明显的伤口,正在往外流着鲜血。
张泽怎么都没想到认为这个已经死了的人会突然出现,而且站到了对立面,与他们为敌。
事实上他不相信廖翠莲会敢杀人,而且他已经打算舍弃南芸了,之前如果不是碍于蒋乐枫的情面,他不会来参与这次营救的行动,目前的情况已经远远脱离了营救的范畴,弄不好自己就真的栽在这里了!
只是如果舍弃南芸的话,蒋乐枫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蒋乐枫不会同意钱必大概率也会留下来,难道要让自己一个人带着重伤昏迷的方德善离开?刚才自己浪费了大好逃跑的机会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泽心里产生一股厌烦的情绪,有种想要舍弃一切的冲动。
“我再说一遍,张泽,你快把人放了,不然我就杀了她。”
廖翠莲皱着眉头扣紧南芸的喉咙。
“张泽,救救小芸吧!”蒋乐枫满怀祈求的看着张泽。
耳朵同样听不到的钱必看向张泽,不用听他也能猜到这些人说什么,在看到张泽耳边流下的鲜血后他瞬间恍然,明白张泽和自己一样耳朵都听不到了。
无疑,张泽也和自己一样在隐瞒这个问题。
钱必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蒋乐枫,低声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她。
蒋乐枫震惊的看着他们两人一眼,很快就将情绪隐藏了起来。
如果他们两个耳朵聋掉的事情暴露出来,那么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人将不会再顾忌的发动攻击,到那时候就真的完了。
场面出现了僵持,对方忌惮于张泽他们还有什么未使出的手段,而张泽他们则进退两难,进,很容易就暴露他们外强中干的事实,退,同样不容易,对方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开。
侯俊才因为廖翠莲他们的出现免受了皮肉之苦,但身体依然被压制着不能动弹。
很快,又有一群人从大楼里走出来。
方成军押着“太子”他们三人走下了楼梯。
瞎了一只眼睛的方成军很不客气的将“血蔷薇”推倒在地上,然后一脚重重的踹到她的肚子上。
“张泽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敢杀人?呵呵,杀人有的是办法,就先拿这个女人做示范吧!”
方城军面露狞笑的拽着“血蔷薇”的头发,然后将一把刀递给一位特事组的成员对他说道:
“你过来,把刀对准这个位置刺下去。”
“呃?!”那位特事组成员有些抗拒的想要拒绝,手腕却被一把拽住无法离开。
求救的看向陈队长,就见他微不可察的朝自己点了点头。
这下那名特事组成员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握住刀,把心一横后,手中的刀刺了下去。
“啊!不要啊,蔷薇!”
眼见猩红的血液从刀口喷涌而出,“太子”悲呼一声,疯狂的攻击着方成军,却被方成军一把推倒。
“妳嚎什么嚎,人暂时还死不了,只要不把刀拔出来她至少还能坚持10分钟,当然,如果10分钟之后她再得不到救治就难说了……呵呵,小妞,妳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方成军好整以遐的看向“太子”,笑道。
“嗬嗬……”
“血蔷薇”想要说些什么,但嘴里只是发出无意义的几个音节。
“蔷薇妳放心,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妳死的!”
“太子”一抹眼泪,目光带着决然的走向场中。
“这件事因我而起,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张泽求求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能不能救救蔷薇,救救她!”
说着,她近乎卑微的匍匐在地上,乞求道。
张泽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
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脑子有病,怎么能求自己的敌人去救在敌人的敌人手中的自己人呢?
“哈哈哈,有趣,有趣!”
方成军突然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张泽你还真是冷血呢,一个女人跪在面前求你,你都不为所动,哈哈哈,还真的是铁石心肠。”
把手里的“血蔷薇”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方成军从廖翠莲手中接过南芸。
“我很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同样让你无动于衷。”
“不要!”
蒋乐枫情急的看向张泽,生怕对方会像刚才如法炮制。
“你杀了她,我就杀了他。”
张泽催动手中的令牌,无形的鞭子又抽打在侯俊才身上。
“哈哈,你们不要管我,快杀了那个女人!”
侯俊才咬着牙死死的看着张泽,疯狂的大喊道。
“你给我闭嘴!”蒋乐枫踢飞脚下的一块石子,打进侯俊才的嘴里。
闫炎扶起倒在地上的“血蔷薇”,看了一眼“太子”摇了摇头:“她快不行了。”
“不会的,蔷薇妳坚持住,我马上就带妳去医院。”
“太子”哭着握住“血蔷薇”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渐渐冰冷的身躯。
“嗬嗬……”
“血蔷薇”睁开沉重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人,嘴唇翳动。
“我懂,我都懂,蔷薇妳不要睡,妳不要睡好不好?我求求妳了……”
随着那只手无力的放下,“太子”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声。
“你们给我安静点,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给杀了!”
对峙的局面被那个女人的哭声打断,方成军很是不满的怒瞪一眼。
闫炎咬着牙将“太子”抱在怀中,让她的哭声尽量减少到最低,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隐忍,惹怒对方,只会让他们两人的处境越来越糟。
“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唔~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太子”愤怒的嘶吼着,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报仇。
“哼,愚蠢的女人。”
方成军不屑的冷哼一声,继续把目光看向张泽几人。
“不得不承认我们对你们几个的实力估算错误了,只要你把人放了,我不仅把人还给你们还放你们几个离开,如何?”
“张泽你快放了我们队长!”
李宏适时插话道。
张泽不为所动的看他一眼,将扣在手中的陈江山交给钱必。
同时在暗暗戒备那四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人。
从刚才他就一直很奇怪,之前那四个人一直对自己紧追不放,但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没有出现。
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吗?
事实上他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天平已经向他们那方倾斜,如果他们四人再出现将会一锤定音,他们三个人除了自己还有希望能逃,其他人必定会被抓住。
难道他们出现了什么意外?
心里刚出现这个念头,张泽就打消了,这个可能性太低太低,几乎不可能发生。
其实廖翠莲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也是在等待,与钱必对拳之后,廖翠莲身受重创,已经不能再动用丝毫的武功,唯有方成军还保留有一些力量,但也不足以形成什么威胁,好在他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抓到了这几个人,通过逼问知道,其中有一个女人和他们关系不浅,因此他们当即决定以此作为要挟,让张泽他们投鼠忌器。
他们两个也在等待另外四个同伴的到来,可是等到现在那四人还没有出现,廖翠莲和方成军心里不禁打起鼓来,难道张泽连那四个人也一起杀掉了?这个人手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吗?
他们两人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心想刚才还不如让他们几个人离开算了,犯不着这么拼命。
被张泽和廖翠莲他们记挂的四人组此时正在远处的一栋大楼楼顶,俯瞰着他们。
侏儒男坐在楼沿踢腾着腿,拍手笑道:“哈哈,这下有意思了,你们看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哈哈哈……”
“我们要不要下去?再不出现,事后难免会让人生疑。”
妖艳男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能把人抓回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胡子男满不在意的摆摆手,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你们难道不奇怪鬼炎是怎么死的吗?”
刀疤女突然问了一句。
“嗯?妳是什么意思?”其他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当我们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身上没有半点伤吗?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鬼炎!”
“哼,不提到那家伙还好,一提到我心里就不是滋味,我们这么任劳任怨的也得不到尊座赐下一枚鬼王印,而那两兄弟比我们晚这么多加入,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尊座看中了,而我们几个就被发配到这里,做什么卧底,真tm不知道说什么好……”
侏儒男很是不忿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尊座也是你能随意评论的吗!”
胡子男脸色严肃的喝止他。
“尊座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那种程度的谋划不是我们能理解的,言归正题,我之前说的问题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刀疤女也皱着眉头瞪了侏儒男一眼,随后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点奇怪,按理说以鬼炎的身手,如果对方能这么轻松取胜的话,遇到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的逃跑了。”
妖艳男略微思考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嘁,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许是鬼炎那小子大意了,被人家给阴了呢。”
侏儒男满不在意的说着,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不,我认为不会这么简单。”刀疤女摇了摇头,“他们交手的那片树林被业火烧得面目全非,那个张泽不可能毫发无损的胜出……”
说到这里她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我认为他身上一定有某种可以抵御业火或者将人瞬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