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威
顾小年去了自己旗下离北镇抚司最近的拱卫百户所。
“大人,您怎么来了?”百户方隼连忙迎出来,开口问道。
他虽同是先天境界,但背景毕竟不如顾小年来的硬气,而且他又是下属,自然不会失礼。
“卫所里还有多少弟兄在?”顾小年也不下马,直接问道。
“四五十人是有的。”方隼说道。
顾小年点头,然后道:“点人,做事。”
方隼愣了愣,面露难色,“这,不知大人可有手令?”
顾小年看他一眼,目光冷的可怕,“本官不想说第二遍。”
其身威势无心自动,周遭空气仿佛凝滞,玄而又玄之间,压抑的厉害。
方隼喉间咽了咽,目露骇然,二话不说,掉头便去喊人。
顾小年冷哼一声,调转马头。
不多时,四五十缇骑便纵马出了百户所。
“大人,下官斗胆,咱们是去拿谁?”方隼骑马靠近顾小年,低声问道。
虽说他们本就是北镇抚司直接指派的卫所,但平日出马都是需要手令的,如今顾小年没给他手令,半是威逼着他带人过来,方隼自然心里打鼓。
他已经快到知命的年纪,早就没了什么心思,只是怕被牵连。
本来若是他带人去自然有资格知道任务的细节,但现在是顾小年这位千户亲自带队,他自然就没资格过问。
但正是因为心里实在忐忑的紧,所以他这才冒言开口。
顾小年瞥他一眼,说道:“无良商贾接触魔教,将本该是六扇门救济给城外乞丐的米粮挪用,咱们要抓的就是这家人。”
方隼一听牵扯到了魔教,脸色顿时一变,眼中略带苦意。
顾小年哼了声,然后道:“咱们只是去抓那商贾,接触不到魔教中人。”
方隼这才松了口气,“下官汗颜。”
顾小年摇头,这常年拱卫南北镇抚司的两个千户卫所说好听了是拱卫,但久不出神都办案,轻易见不得血,倒是不复当年缇骑之勇了。
一所百户如此,其内手下也可想而知。
真正能做事的,还是要锦衣卫里常年纵马办案外派的精锐才行。
……
南镇抚司,司徒商拎着邓三回来,门口的那年轻锦衣卫见了,有些欲言又止。
司徒商看他一眼,笑笑,“想说什么?”
“没什么。”这锦衣卫连忙摆手。
他方才可是见了,在这位神捕追出去之后,衙门里的笑面虎亲自出来问了情况,傻子也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他才不会找不痛快。
至于那可怜兮兮像货物一样被拎着的邓三,这年轻锦衣卫瞥他一眼,目露不屑,心里想着的只是这混子也有今天。
邓三勉强睁开眼,看见了这锦衣卫的神态。
他想笑,却是笑不出来,只是心里想着,若是这一遭自己能趟过去,必定要让这家伙好看。
司徒商径直去了苏擒虎的班房,一路不乏有锦衣卫看着了,虽然都认得他身份,但见他手拎着邓三,却无一个上前来问的。
没别的,因为先前苏擒虎已经通知了刘嵩,后者正在后衙点人,而且监察司那边似乎也有动作。
这般阵仗很简单,那就是有本卫的人犯事儿了,而且那人的地位还不低,要南镇抚司这些自己人去盘一盘了。
如今见司徒商抓着邓三去了班房,他们不难想到,恐怕这邓三也是其中牵连的人。
是以,没有人想惹祸上身,即便司徒商是外人。
南镇抚司是没有自己的牢狱的,苏擒虎看着堂下解开穴道后就跪着不发一言的邓三,冷笑一声,“本官怎么不知道你邓三的骨头这么硬?到了如今地步,竟然还不开口。”
他坐在堂首的桌案后,在堂中的还有静坐一旁的司徒商,和忐忑过后一脸平静的燕照。后者躬身立在堂中,与那先前被他买通的器械司值守锦衣卫刘桐一起。
只有邓三一人跪着,右臂耷拉着,脸色无神。
苏擒虎淡淡道:“顾小年的事败露了,识时务的就将情况说明,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可以酌情处置,甚至还有嘉奖。”
说着,他抬手示意了下燕照两人,说道:“你们虽然不明就里被顾小年利用,但仍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能不能把握住,可就要看自己了。”
邓三听到这,一直没说话的他才冷笑一声,抬了抬眼皮,却是看向一旁的燕照两人,“你们觉得,他真会放过你们?同行这么久了,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听了这话,燕照眼里闪过一抹阴沉,苏擒虎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但有些事实在不能挑明了说。
苏擒虎眯了眯眼,先看了眼明显色变的刘桐,又看了看淡定自若的燕照,这才看向邓三。
“那你说说,本官是什么人啊?”
邓三乐得拖延时间,他知道自家大人一定能想通此事缘由,也一定会想到解决的方法。
只要他一直不开口就行,至于结果,邓三也想的明白,自己能拖就拖吧,想必苏擒虎等人也不会就这么弄死自己。
真到生死关头,邓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硬气下去。
……
司徒商一直盯着邓三的眼睛,此时上前一步,微微俯身,“你方才松了口气,你在轻松什么?”
他的话语很平淡,就像在拉家常,但正是这种不含感情的话,却异常让人胆颤。
邓三抬头,刚要开口,下巴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捏住,让他痛的脸上的肉猛地皱了皱。
司徒商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虽然六扇门的刑讯手段不比你们的诏狱来的可怕,但我相信,你承受不来。”
“所以,我只问你一句话,是不是顾小年杀的蔡文斌。”他说道:“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冰冷的杀意从眼前人的身上散发,那双平淡的眼中,只有冷彻的杀机。
邓三心猛地慌了慌,他目光有些慌乱,看了眼堂上的苏擒虎,但桌案后阴影很深,除了阴暗外他看不真切。
他觉得四周的温度似乎都冷了冷,连燕照和刘桐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我,”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承认?还是不承认?
他害怕,小心,也有些不想说。
顾小年是如何待他的,他心里有数,他不能害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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