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如意
“灿浩啊，真的不用带其它东西了吗？”儿子今晚就回美国了，徐母亲自在房间里给他收拾日常用具。
“不用了，妈。那边需要的都有。”徐灿浩刚挂了宝儿电话，她现在在美国活动，说是会去接机。这将是两人时隔一年后的重逢。
“要不，让大妈给你装上大酱...”
“妈~”徐灿浩无奈地垮下身形，看着母亲。他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这一去的时间长短，还有自己的病情。他走上去，两手搭上母亲的肩头，柔声宽慰道：“妈，不要太担心了，儿子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在飞机上遇到那样的事故，差点...”
“哎！胡说什么呢！”徐母突然就火了，甩开胳膊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怨他说错话。
“呵呵，我们妈妈~”徐灿浩抿嘴一笑，一把拥住了眼眶红红的徐母。“都要见着儿子结婚的年纪了，怎么还能哭呢？”
“臭小子，你要真结婚了，我也不会这么操心。”徐母想要挣扎出去，却被儿子耍赖似地搂得更紧了。
“灿浩啊，行礼还没准备好吗？先下来吃饭吧。”这时候楼下传来姜智孝的呼喊，今天家里的人都在，除了两个孩子。
“哦，马上。”徐灿浩应了一声，慢慢放开徐母。“走吧，母亲大人，好久没一起在家吃饭了，我可是准备大吃一顿，留着去美国消化呢。”
“好啊，人总要带着回忆生活。最好能一直装着，想我们的时候就像牛犊一样反刍，尝尝味道吧。”徐母没好气地白一眼儿子说道。
徐灿浩听这话楞了下，随即被母亲给逗乐了。“喔，我们妈妈不愧是老师呢。有趣的形容，就是由人来完成那个的话...不会觉得恶心吗？”徐灿浩紧追两步到徐母身边，坏笑着打趣。
“臭小子。”徐母也被儿子玩世不恭，长不大的样子给逗笑，嗔怪地欲抬手吓唬儿子，徐灿浩也很配合地躲开。母子俩相视笑开，由儿子挽着母亲往前屋有说有笑地走去。
“啊~真饱呢。哎哟，我们家女人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用完午餐，徐灿浩故意挺着肚子在餐椅上夸张地赞叹母亲和阿姨的厨艺。
“呀！”徐父和徐叔不约而同叫道。
“什么我们家女人，怎么说话的！”徐父瞪着儿子喊。
“呵呵，下次会注意的。那么，我出去溜达一会儿，再陪陪家人们。”徐灿浩笑望着桌上的长辈们，手指指背后窗外的狗屋方向，意思还要和它们来一次告别礼。
“记得早点回来，别跑太远。”看着就要出去的儿子，徐母忙起身叮嘱道。
“放心吧，开车去。”徐灿浩三两下蹬上懒人鞋，从玄关的台子上取了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向身后挥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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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O，疯狂跳起舞。随你心意DO.THE.DISCO~呜喔！”徐灿浩戴上了太阳镜，在车里伴着今年最热门的慢摇歌曲（严正花和TOP合作的《D.I.S.C.O》）欢叫。“怎么样，好久没和老大一起出来兜风了吧？”徐灿浩嘚瑟地冲身旁身后，脖子上系着不同颜色领巾的狗狗们大声说着。而狗狗们也很给力的应和他，朝天吠了几下。“没错，出来就该这样！让我们来轰趴吧！”徐灿浩挥舞着胳膊，将车开上高速车道，又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狗狗零食伸到身后，害得副驾驶位上的太郎还要扭身去抢。
今年看似会是一个暖冬，天空上悬着的鲜鸡蛋已经保质很长一段时间了，给本就料峭的空气注入了些讨人欢喜的活跃因子，使外出的人们的心情始终愉悦而温暖。
“怎么样，朋友？”徐灿浩回头看一眼后排的四只。“跟我出来兜风很有意思吧。就要离开了，心里有些空空的，总感觉会是一次远行呢...没有什么话想送给我吗，你们？”
“旺！”副驾驶的太郎不知是否听懂了，回应着徐灿浩。
“只有这样吗？哎一股，我们太郎还真是冷酷呢~”徐灿浩溺爱地揉揉太郎的脑袋，挠挠它的下巴，自己乐呵呵不停。
汽车不知不觉来到汉江一线，可以望见沿江公园一带里出来骑行，或是游乐、休闲的人们。徐灿浩迎着暖暖的阳光，放缓了车速，降下车窗，慢慢而行。狗狗们都趴在车窗上朝外张望，他自己也将一只胳膊搁在窗户上，不时望望形色各异的游人，脸上的轻松的笑容始终未曾离开过。
“看那边，看那边！有美女。”徐灿浩见着汉江公园绿地上的餐桌上，四位打扮入时，身材也挺出众的女子，忙招呼车里的众狼看过去。而左窗的宾尼也很配合地顺着大哥的手指方向望过去，还大喊了两声，引来人们的注意。
靓车帅狗本就招人注目的了，这下宾尼的叫声更是给美好的时光添上几许乐子，有几个小孩儿和年轻女子适时的笑着冲车里的“帅哥们”挥手打招呼。
“喔~不得了，你们还会找人搭讪了。要不要下去，说不定能约上人家哦~”徐灿浩笑呵呵地打趣道，车却依旧在向前缓缓行驶。“呵呵，这时候...应该听这样的歌。”他摁下车载音响的切换钮，找到《I’m.yours》，伴着轻快愉悦的吉他音乐轻声合唱，很快自我陶醉在这美妙时刻里。
汽车进入到蚕院段的时候，宾尼忽然朝着窗外连声叫唤。起初只是左窗的，一个呼吸过去后，连带天窗上探出头的两只也开始冲着江边扎堆的小摊方向叫嚷。徐灿浩闻声好奇地看过去，不明白是什么引得这群家伙变得这么躁动，尾巴、身子摇个不停。马上，周围的人都被这车上的奇观给吸引，纷纷扭头望过来，对着徐灿浩一行指指点点，说笑声不断。
“喔？那个，那个...”徐灿浩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看真切了，放下点儿墨镜，停下车，仔细瞧了瞧不远处举着芋糕棒，小嘴半张，一副惊呆样子的小个儿。“是泰妍吧，没错吧？”徐灿浩还回头问了下太郎，随即掏出手机拨打泰妍的电话。没多久，就见那小个儿呆子慌忙打开挂在胸前的小挎包，拿出了手机。“你在哪儿干什么？先上车吧，快过来，这儿人多。”徐灿浩不由泰妍说话，连连朝他招手，让她赶快过来。
电话已经挂断，金泰妍还傻傻地举着电话发愣。是狗狗们的叫声唤醒了她，反应过来后，马上迈开短腿儿小跑过去。
徐灿浩瞧她跑到一半又返身结账，再慌慌张张地跑来，还不忘顾及被风撩起的衣摆和发丝，手脚忙乱并用的可爱样子，让他嘴角情不自禁翘得老高，甚至呵呵笑出声。“呀，我是你司机吗？坐前面。”慌不择路似的金泰妍欲要往后座钻，和一群宾尼挤一起，被出手如电的徐灿浩拉住脖领叫停。于是她又乖乖地绕过车头，从副驾驶上来。这时，徐灿浩早已把太郎推到后车座上。
“你们好。”金泰妍上车后，却是先跟后面冲自己直摇尾巴的狗狗们打招呼，扭着身子挨个儿把它们的脑袋摸了个遍。
徐灿浩笑了笑，不以为意，发动汽车继续沿路溜达。“你怎么这个时间在那儿？”待泰妍和狗狗们消停坐下后，徐灿浩才开口问道。
金泰妍捋捋有些散乱的头发，又拉拉走型的上衣，好一会儿才回答：“起来的时候，宿舍就剩我一个了，估计是去公司，要不就是美容院，所以出来转转，吃点东西。”
“转得倒挺远的。你的部分录完了吗？”徐灿浩边说，边拿过装狗狗零食的袋子递给泰妍。
“gee？Nae，我们开始录制专辑其它歌曲了。”金泰妍抓了一把零食喂给狗狗们，被几只大舌头舔得手心直痒痒，自己不停动着身子，笑不停。
“这样啊。还想吃什么吗？”徐灿浩开始了提速。
“不用。”金泰妍回答得很肯定，仍然在和狗狗们亲昵。之后一直无话，直到到了路口转向等红灯，徐灿浩拍拍泰妍，示意她坐好，系上安全带。
车里渐渐安静下来，两人一时间变得无话可说，各想各的事，望着窗外的街景或江景出神，唯有音乐还在不依不饶地播放着。算起来他们自上次遇袭后，这还是初次碰面，中间也没通过话。徐灿浩还有点儿奇怪来着，丫头们几乎都来过，唯独这位队长，以为她受到惊吓害怕了。可事实上，从刚刚一会儿的感观来看，两人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也无甚话题可说。而金泰妍不知怎地，每一句话好像都要考虑一下后再回答－－－对，没错，是“回答”，她还未主动开口说过话。不由的，徐灿浩心里甚至升起了泰妍在躲着什么的的想法。
“去哪儿？”徐灿浩稍微开大了暖气。
金泰妍果然又想了一会儿后才说：“回公司。”
“这样的天气，不在外面再多待一会儿？”徐灿浩稍稍偏头，用眼角余光看着面无表情的金泰妍，悄悄从头到脚打量她最近有无变化。而从对方上车始就想问的问题却一直在嘴边徘徊，始终觉得时机不对，一再犹豫。再见她很明显瘦下去的脸颊，一时间对自己要问的，好奇的，竟变得不那么迫切想知道了。
金泰妍摇摇头没有回答，一股若有似无的清洌果香伴着她蓬松的头发扬起飘散开来。
徐灿浩抽抽鼻子，将那短暂的女孩儿香从空气中一吸干净。“是不是感觉累了？一个人的行程这么多。要注意身体啊。”
“那...”金泰妍欲言又止，低下头拍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四下打量自己身上其它地方是否还存在不整洁的，让徐灿浩依旧得不到回应。
“听说...公司有意又让你接档节目，长期的？”
金泰妍猛地抬起头，两眼瞪大了看着徐灿浩的侧脸。见徐灿浩有所觉看过来，又偏开头望向窗外整齐排列向后跑开的洋枫树。
“要是...”徐灿浩犹豫了下，眼光飘忽来回于车两侧的反光镜，好像在查看行车情况。“要是太辛苦，其实是可以向公司提出说明的。这种事由队长来说是可以的，即使队友遇到这种情况，队长也该为团队考虑，争取适当的权利。不要老想着自己一个人担下责任，有什么事应该多和妹妹们沟通，我想她们会听进去的。想法不付诸行动永远只是脑子虚构出来的东西，你代替不了别人做决定，说出来，别人不一定会拒绝。不说，人们永远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许时间久了会产生误解，这对leader来说不是好事情。你一定是认为，只要相处久了，别人会理解你、了解你，明白你处事的意思吧？不是，不会。你把这种事一厢情愿的简单化了，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沟通交流，才能完成关系的进化的，而不是纯粹靠双眼和没有交汇的思想。”金泰妍在这过程中眉头皱了又松开，想要说什么却在最后什么也没说。“我能把这看成一种不愿解释的病吗，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徐灿浩驾车目视前方，语气颇为无奈地说着。
“是朋友吧，这样说...”良久，徐灿浩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真切了泰妍的呢喃自语。“队长应该做的更多，担当得更多，不应该这样吗？”金泰妍和徐灿浩对视着，听不出这话意思是讨教还是质疑。
“是啊，队长该这样想，这样做。可你是个女孩子，还只有19岁的少女，是活生生的感情动物。没为自己想过吗？不会累吗？孤单？空虚的时候？”
泰妍被徐灿浩一连串的反问给问倒，顺着他说出的词句联想到自己真的是那样吗？是的，毋庸置疑。即使是和八个妹妹在一起，面对成百上千的粉丝时，她也会觉得自己是只身一人处在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里。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多，反思下，大多是源于她自己需要考虑的太多，想的太多，就成了所谓的压力。可事实是...
“是因为那段时期的缘故吧？会马上过去的，你们已经很好的缓过来了，看看大家对你们的评价，坚强的肯定。你们是了不起的九个女孩儿，这都是你们值得炫耀的经历啊，不是吗？后辈们都会因此尊敬你们，你们没有被打倒。况且，她们（WG）就要离开了，会是你们的好机会，一定要加油把握住。”
金泰妍又是吃惊地看向身旁拥有刀削斧凿雕刻出的侧脸的徐灿浩，被勘破心思想法后的尴尬与惊讶在她脸上一览无余。“她们？去美国？”对关键的好奇点，泰妍脱口而出。
“嗯，没错。朴社长觉得他的孩子们在韩国已经熟透了，野心满足不了，就去了他的梦想之地。在那儿，他可是有着了不起的人脉啊，何况还有我这个小老乡在。”徐灿浩不置可否地笑笑，耸肩，似乎对此毫不以为意。这样的态度让金泰妍莫名的不舒服。“到了。”不知不觉汽车就停在了S.M公司对面的街道上，徐灿浩提醒正出神想着什么的泰妍。
“哦，谢谢。”金泰妍瞧了眼窗外，就要拉开门下车。
“等下!我刚才说的那个，你考虑下。我是担心你身体，没别的。”徐灿浩抓住小个儿的胳膊，叫住她。
“nae？是...什么？”金泰妍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徐灿浩。
“新节目的事。你不是有电台，又要发新歌新专，不如把机会让给妹妹，和公司商量下？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徐灿浩说着，慢慢松开用力抓握的右手，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这样吗...”金泰妍没有收回视线，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迷惑地说着。
“嗯，不要再累倒在舞台上，让伯父伯母看见会多担心啊，不是吗？”徐灿浩冲现在看起来呆萌模样的小个儿队长抿嘴一笑。
“是这样啊...”金泰妍正被徐灿浩的每句话牵着鼻子走，思之及深，看起来傻傻的不清楚。“好的，我会考虑的，先和队员们商量一下。”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徐灿浩的建议，随即和狗狗笑着挥手道别，打开车门下车。
“我今晚就走了。”临泰妍关门的时候，徐灿浩又突然告知了这样的消息，他本打算悄悄离开的。
金泰妍闻之顿住手头的动作，抬眼瞧着似有所期待的徐灿浩，抿嘴咽下唾沫，微微垂下上眼睑，轻声说：“nae，请走好。”完了，头也不回地向车后斑马线方向走去。
“呼~”一直目送泰妍安全穿过马路，徐灿浩这才坐在车里长长的松口气。“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正要启动车辆，他却见着后面的狗狗们都盯着自己，于是神经质地自我辩解道：“我这是为了她好啊。再说了，这样的出镜机会也得分给妹妹们一次吧，她们可是要以团队的身份生存下去的，我有做错吗？呀，还看！”
“旺，旺！”太郎冲着他喊。
“喔，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什么意思？”徐灿浩扭过身去，双手抓住太郎的脸蛋一顿揉圆搓扁，玩得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