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恍然成长

2006年12月30日。雨加雪。首尔特别行政市汝矣岛青莲馆。

“这里，阶梯上，用立体Graffiti（涂鸦、喷绘）画上卢瓦尔河，流动的。上面墙，香波堡，明白吗？一定要有立体感...”

“我想这个用丙烯颜料绘上去效果会好一点。速干、颜色厚重、不会变暗、持久，气味也会比Graffiti来的少。”

“哦，是吗？好吧，您毕竟是专业的，听您的，只要设计不出问题。”

“会长，金泰熙小姐来了。高（恩季）导演那边准备好了。”

“知道了。那么，这里交给徐设计了，拜托。”

“nae，我会好好还原金上勋老师的画的。您请。”

N.More所处的是2号莲馆。穿过一楼大厅的各个预定展示商铺，在面对正门的建筑最底端的是，通往二楼的实体楼梯。徐灿浩刚刚要求的便是在这条长10米，高度落差为6米的台阶上，绘上水面倒映图（每个阶梯造成的落差，会给人带来流动的视觉效果）。拐角的巨大墙面，则是体现异域风情的香波堡立体画。完成之时，阶梯上水面所倒映出的城堡和墙面上的城堡，会展现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视觉映象。以后，这里将成为N.More的标志性景观。

“您好，徐会长nim。”今日扮相很普通，一身黑色毛领长款棉衣的金泰熙，在见到徐灿浩来迎后，首先行礼问好。

“叫我徐灿浩吧，极敬语就不要用了。希望今天我们能合作愉快。”徐灿浩主动伸手和金泰熙握了握之后，隐蔽地背手在身后揉搓手指，回味那滑嫩的触感。

“请问我们该在哪里换服装，徐会长？”金泰熙的那位矮个经济人上前问道。

“请跟着我的助理，在楼上。请。”徐灿浩笑着侧身，伸手请她们一行随助理走向电梯。他在自己公司一直是维持会长的有礼强势形象，换了其它地方，又会是另外的面孔。

“丫头们准备好了吗？”徐灿浩目送金泰熙她们上电梯后，转身收敛笑容，向专用电梯走去。

“nae，已经开始拍摄了。”李东旭紧随身后，回答道。

“先去看看她们。”徐灿浩背手在电梯里站定，等着李东旭按下楼层键。

N.More里的签约商户已在两天前进场完毕，不过还有零星的商铺在进行风格调整装修，或是商品还未入铺。所以有些店面是空着的，正有人陆续往里搬运各种打包的箱子和材料。三楼是食品中心，徐灿浩要去的楼层，也是两个丫的拍摄所在地。

“呀呀！挑杆话筒入镜啦！”

“这个要这样拿。还有脸上的表情波动大一点，内容再丰富一点。你要想着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吃，对表演再投入点感情，嗯？”徐灿浩一直坐在高恩季身旁，看他拍摄讲解。以前的三流导演跟着几个剧组转了两年，现在拍个宣传短片显得是游刃有余。

俩丫头对哥哥的到来视若无睹，倒是敬业的表现，值得徐灿浩在心里为她们打赞。但小贤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了，她自上次受教后，确实有了些变化，可惜不明显，对感情的投入依旧木讷。

“她们的镜头预计要拍多久？”徐灿浩没有打扰盯着屏幕的高恩季，而是问一旁的导演助理。

“照进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拿一份剧本给我。另外，叫人通知金泰熙小姐，等下过来这边。”徐灿浩交代完，便起身去换服装。要不了几分钟，换了另一套休闲窄领西服的徐灿浩再次回来。

“oppa？”林允儿霸占了他的位子，举着开封的牛肉干示意灿浩要不要来点儿。

“你的镜头完了？”徐灿浩推开她的手问道。

“oppa都不看剧本的吗？”林允儿回头鄙视他。

“嗯，不看！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得着看剧本吗？！”徐灿浩不满丫头的表情，恶言相向。

“切~嘚瑟。”允儿再次用同样的表情回应他。

“算上这次的酬劳，你的小金库有多少钱啦？”徐灿浩坐在助理搬来的椅子上，笑着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问这个干什么？”允儿警惕地斜睨着哥哥。

“晕~你那什么表情。难道我会打你那点儿钱的主意？”徐灿浩本想出手惩戒丫头，但怕弄乱她的发型，不得不又收回举至半空的手。

“不然你要干什么。”林允儿声音小了许多，边说着话，边又开始吃起牛肉干来。

“我想让你把钱放到基金里，而不是银行，想帮你赚点钱。真是不识好人心。”徐灿浩没心思和她较劲，说着话，翻看剧本。

“知道啦，知道啦~把钱给你，不要生气嘛~”允儿像安慰小孩儿般抚摸灿浩的脑袋，眼带笑意地说道。

“趁我好说话的时候...”埋头看剧本的徐灿浩语态平静地威胁小丫头。

“哦，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打人吗？”林允儿收回手，不代表怕他，丫头知晓处事分寸，不惹人厌。“对了，oppa。夜心万万里说你的理想型是堀北真希，是真的吗？”允儿突然想到这茬，扒拉着灿浩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nae，林记者nim。”徐灿浩还是不拿眼瞧她，正一目十行地浏览简短剧情。

“那我以后被人问到这个是不是也要说真的？”

“随便。远一点儿的，不太可能传绯闻的最好。”两人一直维持刚才的姿势谈话，一个爱理不理，一个缠着找话题，起码在外人眼中是这样的。

“那我说你是我的理想型，行不行？”

“可以，说爸爸是也没问题。不过问的人会不甘心。”

“啊~那可以说几个吗？”

“不怕被人说花心就那样吧。”徐灿浩开始觉得这丫头是没话找话。

“那哥哥有几个？”见徐灿浩不吭声，允儿拉着他衣服撒娇。“说下嘛~三个？五个？不会是...数不过来吧。”小丫头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瞪圆了眼，单手捂住大嘴。

“nae，数不过来！”徐灿浩放下剧本没好气地冲她说。“日本的，堀北真希、绫濑遥、长泽雅美。美国的，斯嘉丽.约翰逊、杰西卡.阿尔芭、伊娃.门德斯。还有盖尔.加朵，奥黛丽赫本...”徐灿浩把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女星报了个遍，很无所谓地口吻告诉这个无聊丫头。

“韩国，韩国的~”小丫头眼睛贼亮，催促哥哥别尽说国外的女星。

“韩佳人...”

“不行，不行！已经结婚了。”

“...韩彩英、李娜英、成侑利、河智苑、鲜于善...”徐灿浩已经陷入了机械背诵的状态，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脑袋耷拉着面朝天。“李多海、金荷娜、金泰熙。够了吗？”他有气无力地呢喃，似要睡着了般。

“啊~金泰熙前辈排最后啊。”小丫头憋着笑使坏。

“臭丫头。这些孩子在一起就喜欢胡闹，别把话当真。”徐父先是笑着呵斥允儿那蔫坏的丫头，接着又对身边换装完毕，一直浅笑嫣然的金泰熙解释。

“吓我一跳！”睁开眼便见父亲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徐灿浩，刷地站起身来。

“呃嗬，看你哪有一点会长的样子，跟个小女孩儿在这里瞎胡闹。把衣服整理好！”徐父这算是狐假虎威吧，在人前摆家长的架子，儿子也不敢驳了自己面儿。

徐灿浩拍拍上衣褶皱，拉抻衣领，眼睛死死瞪着捧腹无声笑的允儿。“金泰熙xi，请稍坐，她们这组镜头拍完就轮到我们的。”徐灿浩倒没觉得丢份，依然泰然自若地说话行事。

“nae，我先去和导演问声好。”金泰熙向父子俩微一福后，走去导演跟前。

“LG具社长邀请我们参加明晚的宴会，你最好能去下。下面的画怎么样了？”徐父看看了在拍摄的小女儿，又回过头来问，正跟允儿丫头大眼瞪小眼的儿子。

“我让李东旭盯着呢，问题应该不大。徐设计在这一行是值得相信的。宴会是什么题目？”徐灿浩收回和小丫头较劲的目光，站到父亲身边。

“这次据说各行业有实力的人都有参加，李家的人也会去。说是要准备联合打开中国市场，从单一城市进军沿海各省，看来是有大行动啊。”不要以为徐灿浩挂着几家公司的会长名头，就一定比徐父要厉害。实际上，徐父在韩国军政商三方的人际已拉下一张大网，虽谈不上有多结实，可总要比徐灿浩这位不爱搭理军政的人强太多了。

“是吗？那我真该去听一听。爸，去了别急着表态，先看看，我们回来再商量。中国那边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出的，很复杂，但做的好，绝对是最有投资价值的市场。”徐灿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实业接触故国市场了，心里其实很没谱。加上IS在那边一直发展不利，难免会感到失望，而指着08年靠那边规避风险的计划也越来越令人堪忧。

“嗯。其实我们这样的，在那些老实业家眼里还真不够看的，没必要急于求成。此去就当旁听，了解了解就好。”徐父见女儿拍完给自己打招呼，忙笑着向她挥挥手。

“您先去忙吧。这开业的事情够多了，您要注意身体，晚上别在公司熬夜，免得妈又要抓着我唠叨。”徐灿浩看了眼手表后说道。

“呵呵，好，我走了。你们拍着。”徐父笑着拍拍儿子肩，转身带人离开。

“哦，爸爸走了吗？Oppa，刚刚那段表现行吗？”小贤因为这次自家宣传的关系，被哥哥逼着染了头发，平添一股贵气。丫头这时虽然脸庞还稍显稚嫩，但大波浪的栗色长发，配上比较成熟的连衣裙和自身的修长身段，倒是已显女人风姿。

“哦，都听到啦~小丫头怎么学允儿一样，嘚瑟。”徐灿浩笑着刮了下妹妹的鼻头，拉着她坐下。“高导演夸你的别太在意。你的毛病不是一次两次能改的，以后多看点电影，别总是看书学理论。要喝饮料吗？”徐灿浩叫住路过的工作人员，问妹妹有没有想喝的。

“我自己带了。”小贤晃了晃手上的保温壶，那是母亲给她准备的红参汤，就因为女儿这个月肚子受寒，月事来的猛烈了些，才特意煲的。

“嘁~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要补的。多补补那里还行...”徐灿浩的眼光顺着小贤的粉颈溜达向下，停在那两个小土包上，故意调侃自己妹妹。

“oppa！”小贤皱着眉头，不依不饶地抓着哥哥轻拍，似怒还嗔。

“干什么，呵呵...女孩子要有好身材很正常啊，这种程度就脸红怎么可以。”徐灿浩笑着躲避丫头的攻击，又见坐到妹妹旁边的金泰熙望着自己兄妹俩打闹发笑，转口说：“你可以请教下前辈，让她教教你如何保养，锻炼好身材。”小贤听了他的话，顺着哥哥目光回头，见是金泰熙在侧，忙向她行礼问好。

“你们在聊什么？”金泰熙看着兄妹间的笑闹，似乎觉得挺有兴趣，笑着问小贤。

“哥哥让我请教前辈怎么保养皮肤。”小贤微红着脸，老实作答。

“呵呵，我可不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夸奖呢？”金泰熙边说着，边伸手帮小贤挑开额前散落的几缕发线。

“只要保养秘方就好，你们俩那里其实半斤八两。”徐灿浩是疯了，居然凑到小贤耳边小声说19禁的话。

徐小贤的脸刷的一下就整个憋红了，瞳孔也在瞬间放大，腾地站起身，恼怒地瞪着一脸坏笑的哥哥。她一面要顾及在外的矜持，一边面对的又是自己亲哥哥开的恼羞玩笑。一时间进退不得，不该如何是好的小丫头，鼓起包子脸愤愤跺脚，扭头离开。

“哈哈哈哈~去哪？”有时候没心没肺的徐灿浩大笑着冲妹妹背影喊道。

“化妆室！”小姑娘背对着他们狠狠一跺脚，带着怨气大喊一声。好似跟地板有仇一样，每一次迈步都是落地铿锵。

“你妹妹真可爱。”金泰熙望着小姑娘生气的模样笑出了声。而徐灿浩也是难得一见妹妹如此举止，乐得他肩头耸动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