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母亲
徐灿浩前世是在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周杰伦的歌的，是在芒果台的娱乐新闻节目上，听了一首《龙卷风》。与在中国知晓和感受到他的天王名气相比，灿浩当时是无法亲身得知他在韩国的名气的，但现在不同了。八月最高温的情况下，似乎连同Jay的人气也跟着火热得一塌糊涂。很多场所或电台、电视都在播放着他的歌曲，还有他新专辑《十一月的萧邦》前瞻片段。
“好热啊，热啊，热啊~”舞蹈课间休息的时候，林允儿四仰八叉的贴在地板上，吸纳着一丝丝凉气。等背上稍凉，或是此处地板已无冷气，她就翻个身，面朝下，滚到另一处降温。
“别叫了，允啊，拜托你不要叫了。你这是跟外面的蝉在合音呢，吵死了~”权侑利快虚脱了般，靠在墙边，享受着空调里偶尔传来的冷风。郑秀妍自从练习室装了空调后，就一直霸占着通风口，当然，并不是一个人抱着，不让别人吹。但，总是独自站在最前面，把脸对着出风口是免不了的。
“泰妍！哦，不在吗？啊，允儿啊，泰妍姐去哪儿了？”金贤京提着买来的冰冻饮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自从她来到公司后，允儿就不再是公司最瘦的女练习生了，同样，也不再是最漂亮的了。起码，金贤京的气质与时尚感就要强上她几分。
“泰妍欧尼去上声乐课了，不在我们教室。”允儿趴在地上，脸朝着门口说道。
“啊，这样啊。那我去找她。”说完，金贤京便小跑着离开了。没多远，又折返回来，拿出一大瓶冰茶饮料，放在地上滚到允儿面前。“给你们的，我走啦啊~”她笑着关上门离开。
“啊，好冰，好幸福！”允儿抓过带着冰水珠的瓶，抱在怀里，一脸迷醉。
“允儿，我也要。”权侑利倒在地上，活像在沙漠里脱水脱力的人，伸出手，缓缓爬向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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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公司门前，金泰妍如风般冲出，大汗淋漓地跑到一妇人面前。
“oma！这么热的天，你来干什么，还站在太阳底下。你看你，都晒黑了。”金泰妍说着，在裤兜里拿出随身带的纸巾，替母亲擦去额上和发鬓上的汗珠。
“女儿啊，妈妈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一次。”泰妍妈妈怜爱地看着懂事了许多的女儿。
泰妍皱着眉，迅速地为母亲擦干了汗珠，马上拉着母亲进到公司，这下保安也没有再拦。“oma，你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泰妍抓着母亲的手臂，将她按在休息座椅上问道。
“啊，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徐老师的。”泰妍母亲先是有些紧张地躲过泰妍要接过，金色绸布包裹的礼盒，复又笑道。
金泰妍欲言又止，接着站起身说：“您等会儿，我给您买水。”说着，小跑向自动贩售机，买了一瓶冰花茶给母亲。
“oma呢，这次来除了看看你，主要是谢谢徐...徐...老师。”金母不知到底该如何称呼徐灿浩，结果还是觉得用老师来表现尊重。
泰妍不知该说什么了，想着母亲这么热的天，大老远跑来就为给人家送礼。即使是为了自己，但心里还是不痛快。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受到的照顾，合该徐灿浩接受这份礼情，没有理由阻拦母亲的好意，还下情意。“妈，灿...，徐灿浩xi刚结束电影拍摄，在休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等下我再打电话约他，您先到旁边的咖啡厅等我。大概，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训练就结束了，我再去找您。”金泰妍帮母亲拧开了瓶盖后，递给她。
“ke.Dae，就这样。妈妈不打扰你训练了，这么热的天，一定很辛苦，要多喝水啊。”金母放下饮料，抓住泰妍的小手叮嘱道。
“嗯，知道了。妈妈你也要注意身体，一个人要小心啊。”泰妍帮母亲拿起一盒礼品起身说。
“要是徐老师实在没时间，妈妈就把东西交给你送过去，我就不打扰人家啦。”徐母拿上东西，牵着泰妍的手，两人边说着边往外走。
“泰妍欧尼，母亲来了吗？”金泰妍一会到声辅室，徐贤便拉着她问道。
“嗯，来找你哥哥。”泰妍情绪不高，坐下后径自说道。
“nae？”徐贤好像对这事很难理解，对大人的交际方面她完全就是小白。不光是她，这些似关在笼子里的练习生或是艺人们，对生活上的很多事情都处于幼稚阶段。徐贤见泰妍没有说话的兴致，于是悄悄地把这事告诉了徐灿浩。
徐灿浩在干什么呢？他其实就在江南，和文熙俊、安七炫三人在汗蒸馆。他们好久未见，聚在一起便找了个放松的地方。按摩、药疗汗蒸、泡澡、敷面、聊天，都成了现在最为渴求的事情。徐灿浩手机没有带在身边，和衣服一起放在储衣柜里，直到晚饭时间才和文、安两人出来，准备一起去吃饭。
“哦，这么多未接，泰妍、小贤、允儿，丫头们有什么事......”徐灿浩换好衣服，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八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又翻查了小贤的小报告，徐灿浩就知道什么事了。马上和文熙俊和安七炫两人告罪，两人也没多说多问，让他去忙。徐灿浩便开车，往清潭银杏公园赶，小贤已经代表他，拉着金母在那里招待人家吃晚饭了。不到十分钟，徐灿浩便赶到了那家烤肉店。
“唔，真是不明白，这么贵的牛肉，为什么首尔人就是不烤熟了吃。”徐灿浩被服务员引至包间门外，没有马上拉开门进去。
“oma，牛肉只要两面烤熟就好了，这样才好吃。”里面传来金泰妍略带抱怨的声音。
“这个烤鲅鱼也没有全州，自己家烤的好吃。对吧，小贤丫头？”金母的话说完，包间里好一阵沉寂，徐灿浩这时才笑着拉开门。
“哎哟，omo.nim~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有事情耽搁。”徐灿浩一眼就瞧见，坐在金泰妍和黄美英中间的金母。灿笑着弯腰行礼，话语间表现得非常市井。
包间里的众人都楞了下，还是泰妍妈妈反应最快。“哎一股，我们的大明星。泰妍还跟我说是你太忙了，既然没时间就不用来了嘛，真是。~”金母起身越过外面的女儿，笑容满面的和徐灿浩相对而立，说着场面话。
“哎~omo.nim是长辈，我怎么能让您白来一趟。听说是来看女儿的，您放心吧，您女儿很不错的，唱歌好，又懂事。您快坐吧，不要站着。”徐灿浩笑着扶住金母，将她引回到座位边。他的脚踢了下泰妍，示意她坐里面去，让金母坐在她的位子上，自己也跟着坐在其对面，允儿的身边。
泰妍妈妈是眼里都盛开了笑意，盯着刚做完敷面，白净的徐灿浩一个劲夸他了不起，懂礼。“真是太麻烦您了。听说我们泰妍在跟着您学习，我和她父亲都是非常高兴。以前还担心这孩子的性格，虽然有时不着调，男孩子气，可却是认生的，怕她刚进公司就受欺负，被冷落。没想到...”金母望一眼徐灿浩，又侧头看看身旁拘谨的女儿说。
“oma~”泰妍皱着淡眉，望着母亲，表示自己的不满。
“呵呵，omo.nim。泰妍在公司很好，没有您担心的事情。请您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这些小丫头们的。”徐灿浩边说着，边伸手轻拍允儿的头。其他人都停下筷，就这丫头还不时悄悄夹一块烤肉嚼着。
“ke.dae，omo.nim呢，可也是你的什么饭呢。知道你的为人，懂事又聪明，这些孩子们跟着你可是交了好运~”金母说着话的神情带有些娇嗔的味道，令身旁的泰妍不好意思地扭头喝茶。
“呵呵，我再去让加点菜和餐具，您请先用。”徐灿浩站起身，出去让服务员加菜，另外再拿一瓶米酒。
“oma，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让人很难堪的。”金泰妍趁徐灿浩出去了，拉着母亲的胳膊抱怨道。
“你妈妈说什么奇怪的话了，你这孩子真是。有什么难堪的，你不懂。”金母笑着用夹子翻动烤肉，又给其她几个丫头每人夹一块放到碗中。见徐灿浩进来了，又夹了几块放在铁板边给他留着。
“omo.nim，能喝点米酒吗？这家店也有卖我们全州的糯米酒。”徐灿浩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白色塑料瓶装的米酒，打开瓶盖后，笑着问金母。
“是吗，那omo.nim就尝尝首尔的全州酒，灿浩你可要陪我喝点儿？”金母笑着放下铁钳。
“nae。”徐灿浩笑着应是，拿起新碗给两人倒酒。
酒已完，丫头们也陆续吃饱，金母的脸上已浮上红晕。徐灿浩还再与她两人聊着，从泰妍到小贤，又谈到全州，几人的故乡。
“真是没想到，当初我们会住的那么近，同在一个洞竟然没有见过面。”泰妍母亲听到灿浩讲述自己以前的家时，搁下手中筷子，惋惜地感叹道。
“呵呵，不过我可是去过您家的店哦~西都Plaza，EYEBIS。记得第三条街有一家卖糯米做的米糕，超级好吃，有点淡淡的酒香，那时候我去过几次。可惜啊~”徐灿浩摇摇头，他已经很久没回全州了，非常想念那时候的味道。
“辛春家的，对吧？！”金母拍了下手，兴奋地对徐灿浩说，像找到了很了不起的话题。
“嗯，nae。他们家有个胖小孩儿，不过，好像这里有点问题。”徐灿浩指着自己脑袋说。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去那家店买米糕时，那个胖小子盯着自己手里的麦芽糖棍（小时候常见的路边摊，用烫化的糖水，快速在铁板上画出各种模样，鱼鸟、卡通人物什么的。然后，趁还未完全冷却，放上竹签，就可以举起来舔食了。看着师傅挥舞小铁勺，是很赏心悦目的，那是儿时美好的回忆。），可劲留口水。自己还掰下一半给他。傻傻地笑着接过，蹲在门廊边舔得满脸都是黏糊糊的糖水，看着让人好笑又心酸。后来，几次去买米糕，徐灿浩都会带一根棒棒糖给他，以至于他每次出现在街口，傻胖子就会挥着手，跑来接他。那一年他离开全州，胖子比他大8岁。陷入回忆的徐灿浩，脸上神色黯然，是允儿碰了碰他，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那家店现在还开着呢。”金母笑得慈善，伸手为徐灿浩的杯子添满茶。
“nae，其实傻小子还是我朋友。”徐灿浩笑着单手接过茶杯。
“哦，是吗？你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唉，可惜啊。”金母脸色一换，摇摇头。“泰妍来首尔的那一年，他妈妈就走了。春花，检查出癌的时候只有四个月可活，每天都很着急地教辛宝宝学做米糕，动不动就打骂。那傻小子就会笑，打着打着春花就抱着孩子哭。我们在旁边看的那个心酸啊~”泰妍给母亲递了纸巾，徐灿浩也是眼一阵发酸。“春花走了，她告诉辛宝宝，说是和朋友去首尔玩，让宝宝在家乖乖看店。其实那半个月，她就住在对面，每天咳着血，看着傻儿子认真地卖米糕，开店关店。”说到这里，徐灿浩的鼻翼不停抖动，眼泪止不住的留下。小贤和黄美英也是一个样，用手捂住口鼻。“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春花，她是笑着离开的。没人告诉傻孩子，死的那个女人是他妈妈。开始一段时间呢，一些人看着傻宝宝笑着卖米糕还会哭，这日子一长了，这人啊，也就看的淡了。”金母又拿过纸巾擦泪，并喝了口茶。
“他，现在，怎么样了？”徐灿浩鼻子有些塞，让允儿递来抽纸，扭头清理鼻腔。
“辛宝宝的米糕做的不如他妈妈，但是生意也不差，从来没人少给过钱。街坊们都帮衬着呢，哪家有好菜都会给那孩子送去一点，总不能让孩子天天啃米糕。呵呵，不说了，你看看你们这些孩子，今天是多开心的日子啊~”金母揽过泪流不止的女儿头摁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靠里面的黄美英头埋得好低，也没有拿纸巾，任由眼泪流着。
“呵呵，omo.nim说的对，大家应该开心点儿。我去趟化妆室。”徐灿浩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平复了情绪后，出门买单。又给李东旭打电话，叫他买些礼盒韩牛和补品带过来，准备让他送金母回全州。（泰妍家里还有俩孩子要照顾，金母是不会留在首尔过夜的。）
徐灿浩再进去的时候，泰妍妈妈已经搂着泰妍和美英俩丫头安慰了。徐灿浩笑着逗丫头们，费了好大番口舌，才令丫头们破涕为笑。只是美英母亲的事，徐灿浩虽心知肚明，却无从下手安抚她心里的殇。
“泰妍啊，oma走了，一定要注意身体，要听灿浩的话哦。下次有时间，和爸爸哥哥们一起来首尔，嗯？”金母笑着抚摸泰妍的小脸，而泰妍只是默不作声地讷讷点头。“灿浩啊，真是麻烦你了，还有这位。”金母拍拍东旭的肩说。
“没事的，omo.nim，您请帮忙给伯父带好。另外，车上还有些东西，我会让东旭分出来，请您帮忙带点给辛宝宝。那么，谢谢您啦。”徐灿浩很是正式的鞠躬，大礼拜托。李东旭也在一旁摆手，示意没关系。
“哎呀，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真是。”金母手足无措地扶起徐灿浩说道。“好啦好啦，我走了，你们也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泰妍妈妈径自上了车，朝几人挥手作别。徐灿浩和几个丫头就站在路边挥着手，目送公羊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