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隐藏摄像机原来是传统

四月初的百想艺术大赏，再次弄折了徐灿浩骄傲的翅膀。太极旗仅斩获了最佳电影，这一个大赏。而徐灿浩本人也只获得了一个人气奖项，无缘最佳男新人。时间晃荡到四月中，徐灿浩按事先计划，推开了一切不重要的行程，全身心投入到剧组，紧张赶戏。

大城市的春天似乎总是迟来早走，天地间的四月芳菲已尽，首尔却仍是满眼薄灰。正当满岛樱花烂漫时，却无多少人前往赏花，实在是因为这阴郁的天，晦气的粉尘搅了人们的兴致。

“Ok~最后一组，拍完就收工。”戴着礼帽和围巾，下颔无须的摄影师对模特们喊了句后，又低头嘀咕：“这该死的天气~又得去美容院做保养了，我娇嫩的肌肤~”

Roc－Wear驻韩部，正在为春季宣传赶拍定装照，林允儿和金孝渊被选为少年组宣传模特儿。孝渊更是热舞奇迹的专题代言，并为此专门拍摄了一段ROCK风的个人舞秀。重点表现鞋子的耐磨防滑，还有衣裤的宽松透气舒适性，当然，少不了的是美国Hiphop风格的推广。

林允儿此时，头戴着平顶草编礼帽，穿着红黑格子长袖衬衫，扎腰在牛仔背带短裤里。修长的腿，套上苏格兰长袜，俞显纤细。脚上的原色复古大头皮鞋，在小女孩身上展现的却是娇俏可爱。“gan.Sang.A.mi.da（谢谢），su.Go.Hai.Sae.yo（辛苦了）~”林允儿把手上的五彩书本还给工作人员，一边对他们行礼。她所在的是Roc－wear休闲学院风的拍摄组，取景汝矣岛的樱花大道。放下道具后，瘦弱的允儿在风中摁着草帽奔跑，这一画面被，还未放下相机的摄影助理给抓拍下来。“欧尼，我们这边快完了，你的呢？”林允儿急急忙忙地跑到钢琴渠边，正是为了见在这里拍片的金孝渊。

“还没呢，还没呢~别吵吵！”金孝渊很不耐烦地伸出手，示意林允儿别打扰自己。她正戴着一只耳机，看着本上画的人形舞步，那是徐灿浩抽空为这一广告设计的舞蹈动作。其中的几个Breaking还好说，但第一次接触曳步舞的金孝渊，在没有参考的情况下，很难抓住跳起来时的洒脱感觉。“shuffle...running...”金孝渊听着音乐，拿着画本念叨有神，两腿不停踩踏腾挪，努力地想要找到这种舞步感觉的正确表现。

“呀！就一点都不好奇秀妍欧尼的样子，不去挑礼物？”林允儿蹦到不理她的金孝渊身边，冲她耳朵喊。还是不理她，自己沉迷在舞蹈世界里。

“允儿啊，快回来，该换服装了！”助理姐姐在远处拿着喇叭叫唤，一点都不顾形象。林允儿跺跺脚，不高兴地甩甩手离开了金孝渊所在的摄制组。

明天是郑秀妍的生日。对于平时很少有休闲活动和玩乐时间的练习生来说，谁谁谁过生日，就变成了在公司里待着时，难得的期盼事件和放风时间。郑秀妍的人缘很好，虽然对新进的练习生来说，是一个冷漠的可怕前辈，但还从未传出她有欺负新人的风评。作为一名资深练习生，她在公司待了5年之久，和许多已出道或未出道的前辈明星们关系也都挺不错。是S.M练习生里，比较受关注的，其中一个。

仁川桂阳区，已被废弃的朴村站铁道路口。金基德和高恩季花大量时间筛选取景资料，同时徐灿浩也去跑外景，找寻记忆中熟悉的场景，最终敲定了这个废弃铁路段下的隧洞。

“停！”这一段的打斗场景已经拍了四天了，进展缓慢。金基德知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今天也不再骂人，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身边坐着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儿。“再来！”导演重复着这些简单的话，下面的人却要饱受苦累。

一身泥泞的徐灿浩，又得冲洗手脸，换掉沾了泥的西服外套和裤子。四月天温度不高，徐灿浩还时不时打个哆嗦，真正拍起来时，由于运动，倒不会感觉到多冷。他因为收手不及，已经伤了七八名群演了，连借来的两名黑帮，也有一名伤在他手上。所以，每次暂拍，他都习惯性地去给交过手的人道歉，并会提出赔偿。因此，倒未曝出什么差评，要知道，片场人员的评价对一个演员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啊！”徐灿浩换新衣的时候扯动了肩膀上的伤，疼得他蜷下上身。

“灿浩啊，没事吧？”服装组的人员凑过来关心道。

“诶~没事，没事，活动两下就好了。”徐灿浩强笑着摁住肩胛，将胳膊抡两圈，向隧道走去。边走，边和已就位的演员打招呼：“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Fighting！”

“怎么样，小丫头，有没有什么感觉。”金基德端着暖水壶呷一口热咖啡，偏头对望着自己哥哥的徐贤说。

“很辛苦，导演nim。男演员，动作戏更辛苦。”徐贤面对金大叔的追求真实，不知该说其苛刻，还是尽职。两名真正的黑帮在这一段帮剧组设计动作的时间里，都开始佩服起这些演员来。以前一直认为演员全靠一张脸，就能过上舒服日子的想法悄然改变。

“只有这些吗？”金基德笑着问。

“精神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求真，求实？我有些明白哥哥说过的了。电影是艺术，也来自生活。我们本就是人生大舞台上的演员，要想在戏里演好角色，你就需要有丰富的生活阅历。打一场架？谈一场恋爱？或是，试着增肥？”小贤似模像样地学着徐灿浩的口气，娓娓道来。

金基德望着她愣了一会儿，忽又兀自大笑不止。转过头，听场记汇报镜头、演员准备停当，便让其打牌。没有看小贤，只是向她伸出了大拇指，晃了晃。

到了傍晚，光线不佳的情况下，终止了这里的外景拍摄。徐灿浩不时揉着两肩，抖动小腿，舒缓经络，和身边的主演们聊着戏，从隧道里走出来。

“大家辛苦了。”穿着毛毛雪地靴，系着马尾的小贤站在隧道口，冲诸人一福。一干人笑着和她挥手打招呼，但碍于身上脏兮兮的，没有一个人上前，都是绕其而走。

“坐累了吗？”徐灿浩笑着接过妹妹递来的湿巾。

“不会啊，看看书，时间就打发了。倒是哥哥，一下午都在不停的打...”小贤可爱地对空挥了两下拳头，“没有休息，才叫累。肩膀还在疼吗？”小贤抬起头望着满头泥的哥哥。

“嗯~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徐灿浩的黄泥巴脸就剩露出的白牙和俩眼珠了。脱掉外套递给助理，拿了洗涤用品就钻进临时用集装箱搭建的澡堂里。“等着我吧。”徐灿浩向欲言又止的妹妹摆手。

清爽干净的徐灿浩，坐在保姆车里准备回剧组酒店，顺道让东旭把小贤送回去。“要吃了饭再走吗？”他一边翻着小贤的课堂笔记，一边问道。

“明天要上课，回去会很晚了。”小贤抱着包包，盯着哥哥手中翻动的笔记本。

“好吧，要是在路上饿了，就叫东旭停车，买点儿热食。”徐灿浩还在低头看着，似乎中学生的笔记比PLAY.BOY还要吸引人。

“yae。对了，oppa~”徐贤笑着看向徐灿浩转过来的脸，发现他鼻子有黑头了。

“嗯~”徐灿浩听到小贤变兴奋的语气，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看着她。‘丫头皮肤真好，这么大了还不见长痘。’

“oppa，明天是秀妍姐姐十六岁生日，可不可以给一份签名礼物呢？欧尼其实很崇拜你的。”小贤难得的拉住徐灿浩的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冲徐灿浩笑着撒娇。

徐灿浩疲累的身心似乎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就如积雪瞬间消融，绿草陡然冒出，由冬变春般的温暖绿色心情顷刻而至。笑逐颜开的他，捏捏丫头的肉脸，扭头对李东旭说：“东旭啊，去富平。”

“nae。”李东旭应了一声，转左上了桂阳高速。

另一头，S.M公司本部。

“来啦，来啦，大家一定要记住了。”沈泫京这位前往中国训练两年之久，今年初才返韩的老牌练习生，一回来便是大前辈的姿态。这个女生练习室里的十几个女生，纷纷找到自己位置，恢复练习。

“都通知到了吗？”沈泫京站到权侑利身边，假装练舞，实际在问话。

“放心吧，一切Ok。妍熙姐那儿我都通知到了，保证不露口风。”呆子眨眼朝她比划OK。

“干的好。”沈泫京很大气地拍拍侑利的肩。“秀英，你那边儿呢？”转头问身后劈叉的崔秀英。

“他们知道，就要出道了，本就～没时间。（Super.Junior）”崔秀英两手颤巍巍地撑住地面，气息有些不稳地答道。

“进来了。”权侑利面无表情地轻声提醒。

要说女练习生里面儿，最刻苦的几人排名，郑秀妍和金孝渊要是排不进前五，那这排名榜就是一废纸。为了练习，三两天便逃课的，这两个绝对是出了名的。郑秀妍要请假，很容易，她刚才就去找了室长，说明了理由，很轻松的就获得了批准。对于日韩的女孩子来说，16岁就意味着可以嫁人的年纪，也就是说你在生理上已经成年了，进入了如花的年纪，这个挺重要。

郑秀妍一改往日的面无表情，从进来就一直在和人笑着打招呼。

“Hi，贤京。明天有空吗？”郑秀妍对着美国老乡，今年入社的高挑美女金贤京问道。

“抱歉了，西卡。明天学校有祭奠。”金贤京讪笑着拉住秀妍的手，希望她能谅解。

“呵呵，没关系。”郑秀妍只是微一蹙眉，便再次笑开。

“宝拉，你...”郑秀妍刚走到洪宝拉跟前，宝拉脸上就出现痛苦之色。

“这两天来那个了，特别厉害，等下要请假回去休息。秀妍有事吗？”洪宝拉捂着肚子，说话时神色艰难。

“很疼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郑秀妍连忙扶着她。

“啊，不用了，我先去趟厕所。”洪宝拉偏过头，脸色数变，遂又强笑着推开郑秀妍，挪出练习室。郑秀妍皱着眉，目送她出去，将要回头时，身后的练习生们又恢复训练。

“泫京姐，明天有什么事吗？”郑秀妍开始有些紧张了，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

“啊～明天吗？好像有位远房叔叔会从加拿大回来，家里会办宴。有什么事吗，美女？”沈泫京装模作样地抬起头思考，说了这么一句，差点儿没让身边的权呆子笑出声。

“没什么，就是那么一问。”郑秀妍终于变了脸，身遭的气场瞬间降至零下，令得沈泫京忍不住打寒颤。她转身出了练习室，也不再同其他人攀谈。

“好恐怖啊，西卡姐～”金贤京揉着双臂，随同其他人围成一个圈子。

“是啊，是啊，瞬间就降下来了，太神奇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嘁，你们太小瞧秀妍了，她实际上是坚强如石的女子。”

众练习生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而被欺骗的主角，郑秀妍，则是接连受挫。要好的哥哥，后辈们，不是要出道了，加紧练习，就是有各种不得已的事情。‘难道，明天的生日只能和家人过了吗？’郑秀妍想着想着，心里一阵泛酸。想想在公司这么多年，这次，竟然连给她过生日的人都没有。‘我是Loser，对不对！？’她捏紧了拳头，低下头，在心里不住呐喊。在终于憋不住委屈推开泪水阀门的那一刻，捂嘴快步冲进了卫生间。

“杰西卡好可怜哦，我们是不是太过份了？”三个小脑袋从拐角探了出来，最下方的鸡蛋黄弱弱地说道。

“以后我生日你们谁要是敢这样，我就～哗，撕开你们，明白了吗！？”最上面的前辈代表崔秀英，瞪着大眼威胁下方的两丫头。

“明明我是年纪最大的...”金泰妍轻声呢喃。

第二天下午，郑秀妍顶着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睛，来到公司。她接到洪室长的电话，令其带合同回公司续约。

“明明请假了还要人家回来，合同不能明天签吗，一定要今天？！最近真是倒霉透了～”郑秀妍下了公车，一见公司的大楼就忍不住上火，发起了牢骚。撅着小嘴，两手不甘地前后甩动，那几页合同在空中哗哗作响。

“nae？！洪室长去语音室了？好的，谢谢您。”郑秀妍赶到三楼管理室，却被助理告知洪室长不在，只能气呼呼地冲到一楼大教室。这位怒火中烧的姑娘，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一直鼓着包子脸，也没发现今天的两层练习室都特别安静，也没有了平日的人来人去。

“怎么黑漆漆的？”嘴上虽说着这话，心里头也怀疑，可是手上却不慢，直接推开了大门。

“生日粗卡~！呜喔~！”“Happybirthday！”“西卡，恭喜你！”各种各样的欢呼，还有彩带，如一股热气，一股浪潮，直扑郑秀妍而来。

度过了最初几秒的惊楞，郑秀妍被这股温暖的氛围给紧紧包围，直沁心底。她弯腰捂住脸，因为她感觉到泪水正不受控制的滑出来，而出门为了掩盖昨晚没睡好的痕迹，给自己补了妆，此刻更不敢露出自己的花猫模样。

“秀妍啊，mi.ya.nae.yo，欧尼只想给你一个大点儿的惊喜。”沈泫京凑过去，轻抚着秀妍的肩头，安慰她。

“欧尼~”允儿等一干小丫头也上前两步似委屈似撒娇地喊道。

“西卡，哥哥们也是被迫~”金希澈很无耻地出卖了一干主谋。

“呀~！nuo（你）！”崔秀英指着金希澈怒喊。

“nabennia（坏人）...”郑秀妍一手捂脸，一手挥拳砸向身边的沈泫京，但怎么看都像是娇嗔的意思。

沈泫京笑了，说：“好了，我们错了。今天是生日，只准笑哦~”说完，掰开秀妍的娇手。

“噗~”不知是谁没忍住，像带起了连锁反应，接连在人群中响起了憋笑的声音。郑秀妍的脸瞬间就红了，配上两条淡淡的黑线，还有眼袋处的黑圈，煞是娇柔可人。

“你们！还笑？真是群混蛋！”郑秀妍恼羞成怒之下，冲进人群，逮着人就一顿乱捶，还一边重复着那句台词－－－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