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练习生们
S.M的练习课程其实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可怕严苛，一天两个小时的老师授课，其它时间完全是靠学生自觉练习，老师甚至很少来监督，除了快出道的孩子们。对于需要每天放学后才能来的练习生们，除了老师的指导，大多数时间都是由其他前辈在一旁带训。而且，能够出道的无不是心志坚定，有大毅力，或是，才华出众之辈。如若想偷懒耍滑，这不光浪费了自己的青春，更会被其他练习生看不起，认为这种人占用了他人资源。
看起来公司练习生是通过考试来评估，实际上，最重要的因素却是来自底层老师和前辈练习生的风言评语。几乎没有练习生知道此中道理，出道后的艺人也很少了解公司此套制度。
“欧尼，这是哥哥要我带给你的。”徐贤一本正经的将手中的大纸袋递给一脸欣喜的林允儿。
“mo.ya.nae.gae（什么东西啊）？”林允儿好奇地打量手中形似背带的东西。
“哥哥说这是送给姐姐你治罗圈腿的。”徐贤憋着笑从林允儿手中拿过矫形带，准备教她怎么使用。“哥哥昨天清理粉丝送的礼物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奇怪东西，就想…”
“啊～！变#态！谁是罗圈腿！不管，我不要！给他自己用吧，真是！”暴走的林允儿转身气冲冲的回练习室，不管正半蹲着的徐贤。
幸灾乐祸的小贤将矫形带装回袋子里，转身想要将东西放到储藏柜里。一回头，就见郑秀妍前辈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自己，意识到挡住了过道，连忙闪到墙边低头行礼问好。没有回礼，也没有应声，小贤呆呆地望着逐渐走远的八字步前辈。‘是不是应该让前辈也用下这个。’徐贤不由自主的看向矫形带。“啊～疯了，疯了。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小珠贤挥舞着小拳头给自己的脑袋瓜来了两记，为这不靠谱的怪诞想法恼火不已。来到练习室走廊尽头，找到自己的储藏柜，将手提袋放进去，就准备回教室。
“哦，这不是小贤吗！”
徐贤听到背后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转身便见着戴着眼镜的郑淳元老师。“叔叔，您好。”
等小贤行完礼，郑淳元才笑着开口：“你好。呵呵，你哥哥今天来了吗？”
“哥哥说今天要回影城补分镜头，好像会待几天的样子，请问有事吗？”徐贤一板一眼地答话，心里对这位与他哥哥私交甚好的歌唱老师还是蛮有好感的。
“这样啊。本想介绍我的学生给他认识的，看他上次听了那首歌挺感兴趣的，又恰好带她来公司转转。”说完，郑淳元将穿着卡通T恤和校园运动棉绒裤，在其身侧躲躲藏藏的胖丫头让出来，用眼神鼓励她问好。
两个小丫头互相行礼问好，只是小贤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盯着对方看了会儿，似觉得这样不礼貌，才收回疑惑的目光。要是徐灿浩这会儿在这儿，一定早认出来这“害羞”的丫头。当初，郑淳元给他碟，炫耀自己学生的时候，徐灿浩就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金泰妍。
“啊，要迟到了！叔叔，我先走了。”徐贤见从自己身边急匆匆赶路的练习生，望了眼铁柜上的摆钟，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哦，好的，下次再见吧。”郑淳元笑着挥挥手，身边的金弟子有些木纳的望着跑远的徐珠贤，不知在想什么。
“走吧，先去看看这些可爱的练习生们，将来可都是你的前辈。”老郑推了推入定的金泰妍，望着眼前呆呆的得意弟子，宠溺地帮她捋顺额前因为鞠躬散落下来的几根发丝。
今天的课程是舞蹈训练，所有人都在蹦蹦跳跳地做心肺锻炼，直到感觉自己的脏器跳到嗓子眼才能停下。即使叫停也不能坐下来休息，只能退到场边进行小幅度的身体活动。徐贤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坚持到最后，留有余地的退到场边讨好还在生闷气的林允儿。
“欧尼，那个，为什么从来没有见郑秀妍前辈笑过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进入公司没多久的小贤，总是怀揣着好奇询问公司里一些奇怪的事情。这时，见林允儿依旧高傲地不理不睬，奈不住好奇，悄悄地出声问身旁正在压腿的权侑利前辈。
“她箍牙了。”黑侑利面无表情地将脑袋靠在膝盖上，目无焦距的眼神让人起不了谈话兴致。
徐贤虽然平时做事有些太规矩，但并不是个没有眼色，情商低下的小女孩儿。见左右两方的气氛都很诡异，便悄悄抽身挪到本班大姐头洪宝拉的身边。“欧尼，侑利姐今天怎么了？”
“她啊，跟男朋友吵架了。”洪宝拉拿眼瞟了下权侑利所在，突然又拉着小贤闪到角落，两眼放光的盯着她说：“我拜托你的事怎么样？”
可怜的小贤忍着两只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脸色有些发红，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没有，没有拿到。哥哥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洗的。”望着如狼般的宝拉姐，徐贤感觉自己真的很弱小，眼中似乎有不争气的雾霭在蔓延。
“啊～”洪宝拉哀叹一声，不忍心见小忙内楚楚可怜的样子，忙松手，帮她整理衣服头发。“好吧，我不要oppa的训练服，洗过的也可以。下次，下次，一定要弄到哦。我可爱的小贤，姐姐最疼你了，拜托，拜托啊！”洪宝拉搓着手作出讨饶的样子，不想自己嘟嘴的模样让徐贤忍不住背脊发寒。
‘姐姐的嗜好，好，好怪异啊’善良的小贤都不忍心在心里腹诽前辈的**，变换了措辞。自从上次带给她一条哥哥的毛巾，就开始一直央求自己能再送他哥哥带有汗渍的T恤。见她一脸陶醉的埋首其中，心中就发毛。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的小贤，后来还是成功的“偷”来一件交给有特殊癖的前辈，以此来换取自己的美丽清新生活。
“徐贤啊，姐姐上次让你转交给oppa的抱枕，灿浩obba有没有说什么呢？”八卦许艳婢从一旁插过来抓着小贤的手，似哀怨似撒娇般打听。
“呀，许屎（beng）婢（韩语里，屎和艳读音相似）！送一个买来的抱枕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好意思拿给我们oppa。”一向尖酸刻薄的丁熙贞不放过任何挖苦人的时候，拿她的鼻孔瞪着人家，抢过许艳婢手中小贤的胳膊，讨好地说：“小贤啊，欧尼上次织给我们obba的围巾，他有没有说喜欢呢，那可是姐姐亲手，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织完的…”
不等她唠叨完，编舞老师就走过来扭过她的耳朵，将几个围在一堆不干正事儿的练习生一顿臭骂。正当老师骂的起劲的时候，练习室的门被打开，姜组长将吴太勇老师叫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在徐贤眼中颠覆传统时尚的女孩儿进来。没有听清老师在说什么，小贤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另类的女孩儿身上，从头到脚的打量。侧边玉米辫，头**染着一层棕褐色，在灯光下特别明显。一件短款洗白的作旧牛仔衣，衣袖只能没过手腕，内里穿着一件红黑格仔衫，长长的衣角，一边随意的耷拉在外，一边箍在腰间黑色七分小脚裤里。脚上蹬着深棕色，反毛小皮靴，两侧有自由之翼的银饰吊链装饰。能隐隐看到鞋子与裤腿间缝隙里露出黑白相间的长筒袜，就在脚边还放着Guess的双肩背包。已近青春期的徐珠贤同学，两眼闪着不可名状的光彩，心里直呼有型。‘这就是哥哥说过的自己的风格吧，气质好搭呢。’
“哦，崔秀英！wo.duo.ka.jio（怎么回事/怎么办），听说是在日本的组合解散了呢，又回来了吗？”年纪最长的金恩美踮着脚，探头探脑的辨认站在老师身边的女孩，嘴里自言道。
“是啊，出道失败了，回来还能行吗？”
“切，这还用说，不然怎么会分到B班。”
“呀，丁熙贞。现在哪还有A班，B班的，公司不是说了不再区分训练了吗，只有快出道的才会被安排到一起特殊训练！”金恩美的资历就摆在这儿，听到身后的闲言碎语，联想到自己的境遇，忍不住喝到。
性子凉薄的丁熙贞在大前辈面前还是不敢反抗，低下头，噘着嘴小声嘀咕：“有什么好神气的，才进过一次A班，万年垫底…”
“什么？！呀，丁熙贞！”气血上涌的金恩美回头指着吓愣的丁毒舌，忘了身处何境，大吼道。
“金恩美！你这是当着老师的面在干什么呢，父母没有教你怎么尊重他人吗？！”吴太勇老师这话说的有些重，吓得金恩美小脸煞白，不住的弯腰道歉。“出去！在走廊上好好反省，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没规矩。”吴太勇一手叉腰，目送低头窜出的金恩美，又转过头对丁熙贞叫道：“你还不出去吗，还需要我请吗？一个巴掌拍空气就能发出声音的事我还没见过，快点出去！”一声大吼吓得磨磨蹭蹭的丁熙贞脖颈如针刺，反射性的一缩头，躲过老师抬起的巴掌。
“好了，秀英啊，今天就在这里适应练习吧，等下次月考结束了公司会再做安排。”吴太勇对身旁的崔秀英说了句，便示意她归队。“za，za。今天继续讲训练负荷的持续性方法，等下再自由练习。”吴老师拍了两下手，示意众练习生集中精力，开始课程。
“好看吗？嘁～”林允儿盘腿坐到小贤身边，见她从刚才开始就盯着崔秀英看，没来由的冷声冷气地说了句。
“欧尼～”小贤从呆愣状态转醒，脸颊被染上淡淡的红晕，拉着最亲的姐姐不依撒娇。
小女孩儿心软皮薄，禁不住卖萌撒娇摇臂的攻势，嘴角抽抽，板着的脸忍不住化开，努力忍着笑意。“呀，你不是有那么亲，对你很好的哥哥吗，还在乎我干什么啊。”林允儿斜眼望着靠在自己肩头，忽闪着大眼的小贤，气哼哼地说道。
“欧尼～”小贤继续抓着允儿的胳膊，将脑袋往她怀里钻，用甜的腻人的声音喊道。
“啊，真是～明明不会撒娇，就这一招的小丫头还总是成功。好啦，真是。”林允儿无奈地笑着推开小贤的脑袋。‘一直都是自己作为妹妹的角色，在家是，在公司也是。想不到，原来自己面对后辈的撒娇也无能为力啊。贤啊，还真是幸福呢，有一个好哥哥，疼她的爸爸，妈妈…’小贤注意到原本眼神充满温柔怜意的允儿姐姐，突然眼睛就失去了神采，黯然的样子让小小年纪的她感觉好心疼。
“欧尼，你怎么了，是不是小贤让你不开心了？”徐贤坐直了身子，小心地问道，神色担忧。
“不是，怎么会。认真上课吧。”允儿吸了吸鼻子，嘴角绽开自认完美的笑容朝小贤解释。
午休时间。徐贤拿着造型独特，令很多练习生羡慕的诺基亚3650，独自坐在录音室外的椅子上，这里是俞勇镇的地方，通常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这里。小贤试着摁了几次通话键，但始终没有确定该用怎样的情感去讲述自己的担忧。心细如发的她感觉自己的允儿姐姐这一天都很悲伤，不知道原因，不能问，她只能寄希望于是因为送来的矫形带，制造这一切阴云的开端祸首－－徐灿浩。即使，她清楚这不是原因，但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哥哥知道一些秘密。
“哦，小贤啊，已经吃饭了吗？”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关切的话语惊醒了出神的徐贤。‘啊，怎么办，什么时候拨通的？’无意识摁下通话键还茫茫不自知的小贤，慌忙接起电话。“哦，oppa，吃过饭了。现在在哪里呢？”刚说完，电话那头又响起一阵电话铃音。
“稍等一下。Nae，我是。外体瀑布和泳池没有通过吗？nae。停机坪已经签署，好的，我知道了，nae。贤啊，哥哥现在在回首尔的路上，晚上可能不会回去了。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徐贤捂着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听着哥哥的声音，还有车内不时响起的纸张翻过的响动。“那个，允儿姐姐…”
“啊，允儿吗，呵呵，她收到礼物一定很惊讶吧？”那头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你好，nae，我是。啊～大宇建筑吗？您好。Nae，现在正在回首尔的路上，普慈齋吗，好的，nae。哦，小贤啊，你还在吗？对不起，oppa呢，现在有点忙，有什么事，等下哥哥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oppa，等…”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小珠贤气苦地撇着嘴，心里没来由堵得慌，却又无从查找源头。心善的她不断小声嘀咕，开导和暗示自己，“哥哥很忙，没有时间。哥哥很忙…”想着心事的她，靠着本能往楼下回练习室，双眼定定地望着迈出的脚步出神。
“哦，小贤啊～小贤，小贤！你怎么了？”
被突如其来拍了下肩膀的徐贤，吓了一跳，回身见是人气美女娃娃（公司人称。自称绝对美人），金宝美前辈忙向其问好行礼。
“怎么了，我们可爱的Pearl，魂不守舍的样子。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摆平。”开朗乐观，略带调皮，队内队外都扮演活力素，又感情丰富的金宝美双手捧着小贤肉肉的脸蛋儿，俩人脸凑得很近，弄得小贤不好意思，脸色泛红。
“前辈～”徐贤抱怨了一声，将金宝美的手推开。
“你！跟你说过吧，以后再叫我前辈，我就真的生气了。”金宝美抱着双臂，噘着嘴，鼓鼓的腮帮怎么看都不像生气，反而是有卖萌之嫌。
徐贤微启朱唇，呆呆地望着金宝美，惊于她的美和可爱，迫于她的倔强，小一会儿才讷讷地叫了声欧尼。称呼一换，对方又换上一副甜美的嘴脸，让同性的人都为之赞叹。
“今天放学后有聚会，你知道吗。很多人都会去哦，你也一定要来，欧尼放学后会来找你，一定一定要来，到时候会介绍一些公司前辈给你认识。”金宝美陪着小贤来到一楼才放开揽着她的手，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小贤。
面对金宝美前辈的热情，徐贤只能逆来顺受。况且，鉴于她的良好口碑和人品，小贤不好再拒绝这次活动。平时自己对别人的邀请大多数都是推辞不就，了解她的人不会说什么，可也架不住其他人的风言风语，委屈地承受“拿大小姐”，“傲气公主”等诸般外号。‘偶尔参加下前辈们的活动，应该就能减少这些负担吧’，小贤心里如是想到，便磕磕绊绊地答应了邀请，不过希望捎带上林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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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臆测，郑秀妍自懂得美丑之后，开始特别在意形象。而那一口牙估计就是让她变冷的主要原因，长期的克制自己言笑不漏齿，又喜爱走神放空，这才让小丫头渐渐地变成这样。潜移默化之下，影响了周围人对她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