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难解少女心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家族此次出演的众人纷纷上了自己的车前往就餐地，徐灿浩却因为是乘机来的，所以只能和陆莉娅两人蹭允儿的车。
“干嘛不去希澈oppa那边。”允儿小声嘟囔着，边和随行经纪收拾车里座位，给“不速之客”腾座位。
“呀，吵架啦？”陆莉娅从允儿身边过的时候，埋下头悄声问她，还拿眼瞟向坐门边正系安全带的徐灿浩。
允儿似不经意抬眼瞧了下徐灿浩，动动嘴唇，无声的给出否定答案。
“有那个闲心八卦，还不早点儿把这个月的计划书整理出来。”徐灿浩系完安全带，又将板鞋给脱了，穿上车里常备有的一次性绒布拖鞋，舒服的让俩脚丫子在凉爽空气中撒欢儿。
“啊~我这还没坐下来呢，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资本家就是这样。真是~”一听到老板要让工作，陆莉娅顿时泄了劲，心不甘情不愿地噘着嘴，跌坐在后排，让允儿随行的人员在一旁看着好笑。
“呵呵，平时就是太纵容她了。你们可别学。”徐灿浩笑着对两个S.M的员工说完，回身途中看向林允儿。
她在装模作样地忙着，翻看手机、发短讯、补妆、喝水等等，反正不让自己停下来，同时也是不给徐灿浩打扰自己的机会，换言之就是...“姐现在不想搭理你”---这是徐灿浩明确接收到的信号。
徐灿浩盯着那丫头动作有好一阵儿，见她竟故意看也不看一眼这边，自觉没劲，便撤回身子和头，收回要说话谈谈的打算。这坐正了转念想想，在车里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于是彻底打消了可能是浪费精力的念头，闭上眼假寐思虑起各方的一些事情来。
“到啦。”
徐灿浩从混沌中转醒，第一眼见着的是弯腰站在自己跟前正拉开车门的林允儿，那么拍醒自己的也是她。
“睡的还好吗？”允儿的随行经纪起身跟上，低下头笑着礼貌性地问道徐灿浩。
处在半梦不醒间的徐灿浩没出声，撑起滑下座位的身子让出通道，转头向陆莉娅要她随身带的保湿水往自己脸上喷洒，好叫快速清醒。“呀呀，等等啊，一起走。”他回头望车外的时候瞧见允儿准备撇下自己，赶忙接开安全带跳下车。
允儿此刻倒是放慢了步子，随意打量着这条街上密布的，装修各异的韩餐厅。
“你们这儿待遇不错呢，拍了没多久就开饭。是这里吗？伙食福利不错呢，韩定食？”徐灿浩小跑着来到允儿身边，说着些没营养的话，让人感觉似没话找话一般。
“说不好。指不定是托您的福。”允儿没甚表情地说。
“哈~真是。呀！是谁一天给我三次电话让我来，发那些肉麻的图片拜托我...啊~oppa，快来呀~等着你哦~（徐灿浩模仿女声配上撒娇动作）这样的。现在让我来了，却是给脸色看，爱理不理的样子。过河拆桥，逗你亲哥（这称谓咬得很重）玩吗？”徐灿浩虚张声势的在演戏，企图调动允儿看似低迷的情绪。
林允儿无力又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徐灿浩，继续往节目组众人聚集的方向走，看样子是懒得回应无中生有、有意取闹的徐某人。
“呀，真的要一直这样吗？很幼稚啊，这种。像小孩子要不到糖果，这样赌气。再说了，喜欢这种...”
“哦，欧尼。一起进去吧~”
徐灿浩正说得起劲，想要把话摊开了说的时候，允儿竟再次撇下他，瞬间化身“林兴致”跑向不远处的金媛熙。
“西...我上辈子是欠你们几个的，老是这么对我，哄人不累的吗！？呃...这好像不对，上辈子可以确定没什么交集。”徐灿浩愤愤不平的杵那儿，瞧着林允儿有说有笑的侧影对自个儿唠叨。
“在干什么呢？一起进去吧。”家族主PD和几位助导忽然出现，笑呵呵地站到徐灿浩身边。“今天我可是赌上了下一集的预算才订到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尝尝哦~呵呵...走吧。”
徐灿浩牵强地拉起两只嘴角笑着应承，随着PD的推动往饭店迈步走。
“PD.nim，晚上是按照节目单上的计划吗，不用加其它设计环节？”几人没走出两步，一位女作家匆匆跑来询问主PD，中途看见徐灿浩在一旁，忙不迭点头行了一礼。
“呀，这个时间...”PD不耐烦的话到嘴边又打住，忽的转脸看向徐灿浩，似是回忆起什么来的表情，开口说：“对了，差点儿忘了我们徐理事是位金牌作家...”
“抱歉，突然想起公司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回复。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聊吧。”徐灿浩反应极快，一听这导演话里的意思想让自己凭白出谋划策，赶紧随意找个借口开溜，招手让跟着的随行拿来手机。想着，这么明显的推脱，对方应该会明白识趣的不再纠缠。他可不想给人机会，到时候把自己套在这节目里，即使只有几集他也不干。留下尴尬的主PD和其身旁一干面面相觑的随行目送他堂而皇之的走开。
“又乱来，真是的...待会儿又让我去收拾。”目睹徐灿浩这些作为的陆莉娅狠狠跺了脚干巴巴的水泥地面，随即和迎面走来的惹事精并排而行。“我开始怀疑你当初做的决定了。放话出去要以综艺开章回到银幕，结果招来那么许多苍蝇和大鱼，结果现在态度变得摇摆不定，表现也越来越平淡。如果（艺能）导演圈子里传开你的这些，恐怕没人情愿花大代价找个将军来给自己添堵。到底想怎样啊？”陆莉娅火力十足的向徐灿浩开炮了，整个人透着罕见的认真，摇身变成车大姐曾饰演的“强势经纪人”一角。
“岂不正好。不想再接什么艺能节目了。完成我结，就是最后的测试。以后重心要偏向我们自己的投资上，其他的都替我挡了吧。辛苦了。”徐灿浩像没事人一样无所谓，微笑着，掉转头来安抚陆丫头，拍了拍她圆润的肩头。
“这就是你的打算？为什么总是什么事都不提前告诉我们？！还要我这经纪人干嘛~？诶西...”女人的脾气当真是仲夏的天，不可预测。一阵雷暴之后，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委屈的陆莉娅颤抖着下颚与唇，似快要哭出来。
“哇~！你不是吧！？快30的人了...哦，sorry，我们manager永远19岁。”徐灿浩嬉笑着把胳膊搭在陆莉娅肩上轻拍。“好啦，先这么站会儿，他们才会相信我真有事情。”陆莉娅想要闪开徐灿浩的魔爪，却让对方以貌似正当的理由给摁住。
“oppa干什么呢？大家都在等你了...欧尼！？哭了？”随家族人一起进店的允儿让伙伴们指使出来看看，为什么徐灿浩没跟上。她一来便见着灿浩身边感觉泫然欲泣的陆经纪，浑身还溢散出委屈的味道。
“没有。没什么...”陆莉娅此刻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在小辈面前这幅模样挺丢脸的，忙挤出笑容，硬生生将眼里的水气给憋回去。
眼力见满十分的林允儿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看扭头不敢与自己相视的陆姐，又上下打量着看似局外人的徐灿浩。“走吧，会长nim。再怎么，镜头里还是要像普通人一样啊。”允儿没好气地丢下句话，自个儿转身先走了，嘴里还快速嘀咕说：“以前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老欺负女孩子...把自己当什么国家的王子吗？”
“工作的事啊~还要我给你作解释吗？”徐灿浩临走安慰性地拍了拍陆莉娅，转身紧跟上允儿，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那种事...我是说喜欢之类的，哪能任由谁单方面的耍性子。我尊重你们每一个，同样我也非常珍重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不想看到失误。况且，那时候你们从进公司开始，从选择做艺人，放弃了什么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清楚自己丢掉的...”
“到底想说什么？或许，以后该叫oppa...教科书xi？”允儿让徐灿浩的碎碎念、长篇大论弄烦了，突然地站住脚，转脸冷冷地看着他说。
徐灿浩被允儿这质问的态度弄得一愣，却没在意她又对自己说了半语，随后短促的深吸一口气，爽快地说：“ok，我们简短的说。你，现在年龄太小，可以和人交往，但是不是我。”
“谁？泽演oppa？”允儿的嘴角翘起，眼光飞向一旁，看着像嘲笑的意思。此刻，对徐灿浩这位教训了自己快10年的人，头一次感觉到发自他身上的虚假。“呵（冷笑）。Oppa以为我不知道吗？想把我推到不相干的人那边，想把我甩掉吗？”允儿再次质问上了，眼里甚至浮现小小的火苗。
徐灿浩对上此情此景唯感深深的无奈，低下头闭眼叹气，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说通这丫头。
林允儿瞧了一会儿无言的徐灿浩后，陡然画风一变，用无所谓的语气说：“call，就这样。反正oppa以后也不用管我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说完，她便两手揣上衣兜里，自个儿往店里走。
“呀，你说什么呢？”徐灿浩有些恼火地拉住耍性子的允儿的瘦胳膊。
“松手！”允儿这丫头倔起来脾气也不一般，蛮力甩开了徐灿浩的束缚。“我说了，自己会看着办，不用您担心，会找个人...随便的。放心吧。”允儿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让我放心？就你现在这样子吗？哈~我真...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幼稚了。”
允儿无视了徐灿浩的烦躁和上火，依旧淡然无所谓的样子，轻笑着耸耸肩头说：“哎一古，谢谢您对我的期望。不过20岁的我...幼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或许，我是说万一，我要是当上队长，说不定成熟些了，oppa也会游进我的渔场来？”
徐灿浩从来没发现允儿这丫头有如此欠揍的一面，不管是神情还是她说的话，彻底勾动了他心内的真火。“渔场？呵，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现在。”他渐渐收起了笑脸和耐心，同样冷然的与战争发起方僵持起来。“我以前说过的。这辈子我愿意付出生命，保护他们的，我的家人。爸妈，珠贤，还有你。是因为幸福当时才会说这些，不想看到被破坏。那样，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快乐，不会回到从前了啊。”徐灿浩仅仅只是在冷静的陈述事实。
可就是这份冷静，一如既往的理性态度，让年轻的允儿更觉腻烦，厌了他长久以来...甚至往后依旧是哥哥的身份，烦了他一直的瞧小自己给与了不平等的相处。
徐灿浩见允儿不说话，以为她在动摇，在考虑这些话和事情，心里慢慢松了劲，口吻也变得柔和：“你们现在开始海外活动了，正是最累、最没空闲的时间，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努力工作上吧，毕竟你为少女时代已经付出了那么多。那一年你都和泰妍两人撑过来了，还有什么能难倒你们呢？所以说，不要自己挖坏自己的山脚，oppa也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动摇了你们之间共同的期待。不要让oppa难堪，嗯？”
‘为什么偏偏是...成员，是泰妍？换成别的什么人，或者我抢先，结果说不定就不一样了吧...明明被拒绝了，应该感到生气、伤心才对啊，为什么...这么...想哭...是觉得委屈吗？林允儿！怎么会这么没用！真正想待在身边爱的人为什么你都得不到？’林允儿片刻的时间里没头绪的想了许多，身子因为害怕（失去）正微微间歇性的颤抖，眼眶也因为强自忍住来源于心底的酸楚而变得红红的。
徐灿浩瞧在眼里，无奈的长叹口气，语气重归温柔，说：“对不起，可能我把话说重了。不该把这个当成压力给你的。如果...如果觉得累了，下半年我们就休息一段时间吧，oppa帮你。不是一直喜欢烹饪吗？我们换点新鲜好玩的事情吧，去尝试下？”他的身体在说话的过程中，出于往常的本能想要搂住跟前此刻看起来“受伤”的小鹿，却因为比从前多出的那些顾虑硬生生止住了前倾的动作。犹豫了几秒后，才咬牙用胳膊试探性的，轻轻的揽住允儿瘦弱的肩，希望能给到或多或少的安慰，即便她是不愿意接受。
“oppa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林允儿在徐灿浩快要词穷的时候开口了。
“这...我叫徐英（照顾允儿的化妆师）过来吧。”徐灿浩为难犹豫着说道。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走啊~怪丢脸的...”林允儿扭头过来推了一把徐灿浩，也让对方看见了眼角溢出的泪。察觉到的她，赶紧背过身去。
徐灿浩自知拗不过丫头，慢腾腾的，一步三回头的往饭店走。途中，招呼来允儿的随行经纪在远处看着她后，这才开始收拾心情转身进店，却不成想与在门边远远观望的金媛熙碰上。
“允儿...”金大姐本来想问问两人怎么了，可见着徐灿浩那显露疲惫的脸，和拒绝一切问答的冷酷气场，她便悻悻然打住涌到嘴边的话，目送行完点头礼的徐灿浩循着服务员的指点找去包房。“出事了呢~吵架了，一定的。”金媛熙看着老徐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同时为自己的精准揣测打满分。“喔~这丫头不会哭了吧。怎么站那儿...”金大姐转身又担忧地远眺停车场方向的允儿，随即走出店，快步来到忙内身边。“丫头啊，怎么啦？哭了？”她从允儿身后半搂着关心询问道。
“没有。”允儿赶紧偏头躲开大姐的目光，手背飞快地擦拭了一下鼻头。
“什么没有...呀，是不是刚走的那位...你们俩吵架了？”金媛熙一面是为了寻根开导，一面还是想满足下女人内心的八卦之情。
允儿不吭声，就是不给正脸让人看。金媛熙便敢肯定这事了。
“哎一古，这么漂亮的丫头他怎么能...呀呀，听姨的。男人本来就那样啊，也会有心情不顺的时候，说话不会考虑女人的情况，因为他们都不懂女人的心啊。不过不管怎样，怎么能对自己妹妹发火，弄哭我们漂亮的允儿呢~”金媛熙笑着两手捧起允儿精致的小脸蛋儿，帮她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刘海。“笑笑吧，妖精还是笑起来好看，可爱呀，嗯？”金大姐不愧是孩子的妈，用年龄反转的可爱声音一下子就逗笑了受伤的小鹿。“是啊，人生就是要多笑。干嘛憋着，死丫头。”瞧着允儿嘴角抽动又别过头去忍住的样子，金媛熙当即故作生气的对着丫头背上来一巴掌，并训斥道。
“啊，疼啊~”允儿喊着，一手捂住后背，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来看着金大姐。
“哎一古~来让我抱抱，我们可怜的小鬼。”金媛熙见允儿缓过来了，顿时面容冰释，笑着张开怀抱拥住瘦瘦惹人疼的家族忙内。
“刚刚不是妖精吗？”允儿头搁在人家肩上，撅着嘴嘟囔道。
“你个捣蛋鬼，要笑起来，变漂亮才算妖精啊~哭鼻子就是可怜的小鬼头，孩子啊。”金媛熙瘪嘴好笑，边安慰地拍着丫头的后背，边说着话。
“嘁~”允儿不满的哼哼，随即又忍不住在人怀抱里笑起来。“欧尼...”
“嗯？”
“谢谢。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金大姐不解地松开了允儿，两人面对面相视。
“让您担心了。不该在这时间...”允儿低着头轻声说。
“呀，家人之间说什么对不起。这丫头真是。以后也别和自己哥那样了，既是家人应该互相理解包容啊~知道吗？”
允儿闻言乖乖地点点头（在长辈面前，她永远是乖巧的林允儿）。
“走吧，人们都等着呢。让化妆师给你收拾收拾。”金媛熙看着允儿抿嘴一笑，伸手挽住小丫头的胳膊，带着她往随行众人待的地方走。
“欧尼。”允儿任由人拉动，脑海里却想着别的事。
“又怎么？”金媛熙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允儿。
“如果...会不会痛过了，经历过去，内心是不是会变得更强大？”允儿直视着金媛熙的双眼说道。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其实非常羡慕...队长，泰妍欧尼的嗓音，站在舞台上的魅力。想变成她那样。”允儿的话音由支吾着变为肯定。
“金泰妍？虽然不熟悉，但我相信能让你喜欢的，她一定很棒吧。唱歌...我想和演技是有很多相同的。需要个人的魅力，基础，还有每个人不同经历造成的感悟，这些都是由生活中体验到的。所以你说的没错，经历过了才会变强大，而且才能生存。你能想到这点很不错呢~但是...”
“但是...什么？”允儿渐渐收起微微上翘的嘴角，一脸不解地看着面色变古怪的金大姐。
“相反的，有时候软弱也没什么不好，不要紧，反而太强大了不好，特别是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时候。嗯...暂时权把这当成前辈经验记好吧，以后说不定有一天会感觉到。”金媛熙说话丝毫没忌讳，把允儿当成了亲后辈才会跟她大胆说这些。
“太强大不好...喜欢的男子...”听完家长的话，允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的自语，眼神定定出神，让金媛熙好笑的误以为面前这丫头对男女的事在自我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