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没关系，是爱情啊
“这个...允儿啊，这个只是...oppa呢，对你们...不是。是对你、珠贤、太阳才会那样啊，因为是妹妹啊。”徐灿浩苦口婆心的温和解释说。
“泰妍姐是妹妹啊~oppa刚刚说。”允儿一下子揪准徐灿浩话中的矛盾，眼里和语气中更是透着狡黠。
徐灿浩语噎。因为叫允儿逮住的这点“矛盾”可以说是，最令徐灿浩担心的，有可能让人诟病的避不开的问题，何况他兼有着在外界看来是为泰妍老师的耀眼身份---现在却成为桎梏他们的沉重思想栏笼。同时，这份包袱，若是让外人来曲义歪析，徐灿浩倒是能理解，甚至不去在意。但要是亲近的人们也如外人般不理解，去故意戳弄这个创口，徐灿浩的心脏就会如裸露在寒冬天里一样，体会着一点点被撕扯后的阵痛，便像此刻。
徐灿浩陡然深蹙的眉头和眼光中流露出的挣扎之色，显然是触动了允儿原本就紧张的心，即使她之前表面看起来如常态。而敢于这样大胆直面的表白，也并不完全是她横冲直撞的一时冲动，这底气是来源于对灿浩的了解，对两人间关系的自信，相信无论怎样徐灿浩都不会忍心怪责自己。不过，她现在又隐隐开始担心，害怕自己若是不小心言行过度，让灿浩难受甚至受伤的话，她知道自己绝对会加倍后悔难过的。允儿合起来则小巧的嘴唇微颤，嗫嚅着，看着徐灿浩目光无法聚焦在己身的神情，不由忐忑起来。
“今天...我能当做没发生过，没听过。这对小贤来说实在是...背叛啊。不光是她，其他成员知道的话也是。”徐灿浩为难地说，再次背抵在墙上，一副无力的神情耷拉着肩。“你们都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们这群丫头。和泰妍，已经觉得非常抱歉了，不能再让你们失望。”徐灿浩说着话，一边拿眼不经意似的晃过允儿的脸。见她与自己的眼光随意的避开，心下了然，继续趁热说：“我们相处快八年了。Oppa一直把我们允儿当作是家人。有时候是个调皮的小弟弟，有时候是懂事会照顾人的好妹妹。（我们）互相了解对方，你知道oppa对感情是非常认真的，是不会随便放弃的。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以给予别人什么，不轻易去承诺做不到的事情。明白我想要表达的吗？”徐灿浩瞧见允儿好像不为所动的样子，忙问道。
“知道。”允儿语气平淡地应道。“会说，我和泰妍是真心的，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再分开...因为oppa决定的事情是绝不会被人动摇、干扰的。除非...除非，是你自己放弃。”允儿说到最后，一双眼毫无顾忌地直视着徐灿浩微讶的眼睛，全然没有了身为后辈、妹妹和工作合约关系人的牵绊，如同宣示主权时全力以赴的自信气势在她身上迸现。
人精似的徐灿浩哪能看不出鬼丫头的暗示和期待，可他却故意装糊涂，惊讶地笑着眼前放亮，状似很高兴地拍拍允儿的胳膊说：“哇~不愧是我最爱的弟弟，果然脆骨！最了解兄长（hyong）。过来~”他又一把揽过允儿的肩，将人家颀长的脖子圈在臂弯里装兄弟间不拘的亲热，另支手彻底揉乱了允儿的头发。“怎么样，要不哥回去给你批发韩牛礼盒，或者直接给你卡，一月...不，三个月！让你三个月免费吃遍想吃的东西。谁叫我们弟弟这么招人疼呢~哎一股~”
“放开啊，西~”允儿一脸不耐地推开故态萌发的徐灿浩。“oppa真的要这样吗？！真是。为什么又想用这种搪塞我！”
“干嘛呀~oppa是担心你。你看看，看看。这胳膊，这腿儿，比三成洞那新来的黄杨苗还细（允儿姐姐家住三成洞，那边道路改造，新线的绿化完工没多久）。还有那里。”
“什么！”允儿恼火地偏过头，自下而上地瞪着徐灿浩，撞见他那怪怪的眼神，并顺着他的视线和努嘴的方向低头往下...如果没错，指的就是她胸脯前的俩小馒头了。“呀！你，真是...”允儿反应过来后的首要动作就是一把推开“羞辱”自己的徐灿浩，怒气冲冲地握拳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狠瞪着抿嘴偷笑还未站稳脚跟的徐灿浩。“还看！Oppa真是~！”允儿亮出了黑亮的长指甲，羞恼的尖叫着便扑上去要与徐灿浩同归于尽。
“哈哈...你这幅恼羞成怒的样子完全是野兽啊~喵呜~哈哈。”徐灿浩准确地擒住袭向自己的骨爪，眼光依旧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羞愤不堪的小鹿。“还有那后面。呀，怎么说一个女生屁股那么小也该担心了。以后结婚生子怎么办？会很痛的，真的。”
徐灿浩此时玩味的语气在允儿听来实属恶劣至极，而且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戳中允儿隐晦的苦恼点。身为一个IDOL，爱美的女生，她也很羡慕那些拥有大S型的画报女郎的身材，常常暗地里为自己这不争气的双围困苦、烦躁。
“呀一西~”允儿突然疯了般甩手甩脑，同时挣脱了徐灿浩的钳制，两眼充满嗜血的神采，恶狠狠地看着面前该死的男人，好像随时会扑上去从那位身体上撕下几片肉来的样子。“徐灿浩你...！我，林允儿，可是忍了你七年！今天一定会让你好看的。你就在那儿等着吧...”撩下场子，划下道之后，允儿当真猛扑过去，两手屈指成爪一上一下地攻向徐灿浩的腰和面部---武术架势倒看起来似模像样的。
“没事吗？他们今天这是怎么了？”丫头们的随行经纪人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同伴们的好奇心溜到小贤身边，他担心地看了看远方的战斗，问道忙内。
“唉~没什么的。例行公事。”徐贤这一声叹息饱含了太多的感慨，有一股浓厚的看破世间千般事的老态。她低头摇了摇，示意经纪人稍安，顺便问了问时间，见离起飞还有一段儿空闲，便从自个儿包里掏出书来。看着看着，嘴角便漫上了笑容，原本揣着满心担忧的她，在瞅着自家那对冤家兄妹开打后，竟离奇的放松下来，不再独自苦苦忧虑八姐那些分不清真假的话语。
“灿浩啊，快到我们起飞了（私人机）。赶紧处理完。”拿着手机编辑信息的陆莉娅出现在两位互搏者面前，头也不抬地撂下话后转身就走，一副见怪不怪的作态，摇摇头自我感叹说：“啧啧~是啊，伯母眼光最好。四千万人中能找到和自己儿子的幼稚相匹配的做女儿也是没谁了。难得的是比亲女儿还像一家人。”
“呀！”揪着徐灿浩衣领的允儿和抵着允儿额头的徐灿浩，同时探头出走廊，冲着还没走出两步的陆莉娅大喊。
“啊~这死丫头...在这儿等等，我得让她知道下下属对待上司的基本礼仪。”徐灿浩说着便要往外走追上陆莉娅。
“oppa想逃？”允儿盯着徐灿浩突然僵直的背影冷冷地说道。
“呵呵，不是啊。这些问题，我看...我们还是回韩国了再谈吧，ok？”徐灿浩转过身来讪笑道。
“oppa总是要这样吗？为什么不直接回答...”
“抱歉，时间到了。Oppa真的要去了，下次，我们回去再谈，嗯？”大厅里响起提醒登机的广播，徐灿浩瞧着手表，脸上浮上真正的歉意，轻轻拍了拍允儿的胳膊安抚她后，转身追上正和S.M公司职员们道别的自家的随行人群。“贤啊，到了跟oppa电话！”他向起身和众人道别的妹妹高喊着挥手，面上盈满的笑容却让远处的允儿无端感到烦恼。
“啊~我这算什么啊~hing~真是晦气，徐灿浩！”这时候才越发意识到自己丢脸的林允儿，懊恼地抓着自己头发，候机室里纯白光洁的地板亦在她脚下痛呼不干它们的事。再抬起头捋顺头发时，视线恰与望向这边的徐贤碰上，手头的动作不由顿住。
两人隔空凝视有好一阵子，看起来就像在互相遥望着仅隔一面镜中的另一个位面的自己。徐贤率先微微笑了，冲发愣的允儿挥了挥手中夹着机票的两本护照，那是善良的她和八姐的，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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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六月的行程给我看看。”飞往首尔的凤凰翼机上，徐灿浩隔着走廊向脖子上挂着耳机正在电脑上汇总此次长沙行各方资料的陆莉娅说道。
“非要现在吗...”陆莉娅有些不满地瘪嘴轻声嘀咕道。不过她手上却不慢，接过徐灿浩递来的数据线，将行程文件传到boss手机上。
徐灿浩拿到东西后，翻了翻长长的表格，随即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当初答应允儿要去的节目。“这个，家族...我们可以推掉吧？时间上好像比较紧，下月底我还得飞美国，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和处理。”徐灿浩又一次打断了工作中的陆丫头。
陆莉娅闭上眼，薄薄的下唇盖住了丰润的上唇，眼角和嘴角几乎都在轻微的颤抖。“不行的，会长nim。（极敬语气）”她转脸面对着徐灿浩，眼睛瞪老大，咬牙切齿地笑着说道。
“为什么？和PD好好说一下。不行得话，约郑局长...”
“不可能。金PD，节目组可是指望着您能挽救他们的性命。郑局长虽然未在综艺管理理事会面前表态，但他也不希望这个曾经红过一时的节目在他手里被马虎裁掉的。”陆莉娅忍着不耐烦，边敲击键盘边快速而又语气肯定的解释说。
“我去说也不行吗？这办法只能救一时，难道叫我换上去当固定成员？”徐灿浩的问题只招来陆莉娅没好气的大白眼儿，见她不愿搭理自己，便不再去打扰人家工作，靠回椅背里兀自想着其它办法。
陆莉娅整理完一小沓资料，抬头去翻另一本的时候瞥见了望着窗外黑漆漆夜空出神的徐灿浩。以为他会休息的，瞧着这幅有心事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便忍不住好心拍拍他手臂，问道：“是有什么事吗？和刚才...允儿有关？”
回头过来的徐灿浩愣愣地看着陆丫头，显然还未将魂儿收回。
“呀，允儿就算拿到身份证了在你面前也是小丫头啊，干嘛有事和她计较。你可一向是公是公，私是私的人，干嘛小气啊。”陆莉娅轻声询问，语气里含有微量的责备成分，可更多的是一种娇嗔。
徐灿浩看着莉娅关心的模样不禁微微笑了，摇摇头，低声好像自语说：“要只是那样就好了。”说完，他的目光又回到黑幕中去，一下子便找到了那颗永远走在他前面的，永远泛着璀璨的北极星---她在指引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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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前往东京的航班上，S.M公司一行同处于商务舱内。
林允儿看着身旁戴着耳机不时看杂志或是瞧手机的徐贤，她自己却什么也没干。除了悄悄打量忙内的行为脸色，要么就是窝在座位里浮想联翩，思路偶尔还会蹿回到之前的候机厅里。
“欧尼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徐贤其实早注意到允儿的视线，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自己，可自己稍一动，八姐就若无其事地去干其它事情。出于小趣味，她还故意来回折腾了下这位平时爱“闹”别人的鹿精灵。
“不是~！我能有什么…”被识破窘态的允儿先是激动的否定，可看着忙内胸有成竹、瞧尽百态的神姿，她转念又支吾着开口说：“我…欧尼我…其实…”
“喜欢吗？”徐贤打断了八姐的难以启齿。
“nae！？”允儿竟因为惊讶用了敬语。
“当时我有听到啊。”徐贤的大眼睛里忽的闪过平时只有小鹿眼里才有的狡黠之光。“可是，欧尼怎么可以这样？”她用质疑的口吻说，并将双手抱在胸前，面孔也变得冷淡了。
“贤啊~不是…我…”允儿心慌慌的，明知自己有愧，却不知该怎样当面弥补。她让忙内此刻的态度唬住了。
徐贤的下巴不自觉抬高，是想忍住那一点点就可能压垮自己绷住的脸皮的笑意。可她这样子不巧落在允儿眼里，便成了迫近情谊帆船的深海巨浪。
“对不起。”允儿的脸上浮现出凄苦的颜色，暂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忙内。而她这样的表现，无疑是让善良的小贤自溃演技，诱得她不自觉想靠近安慰，因为除了那位姨母（允儿母亲）出现的时候八姐有过这样令人心疼的情绪外，一向坚强的姐姐是从未在任何事面前露出过怯意和悲楚的。
“欧…”
“但是！”允儿突然昂起脸来，爆发性的声音吓了正欲上前安慰的小贤一跳。“我真的有考虑过成员们，包括泰妍欧尼。还有你，徐贤啊~我知道自己很丢脸，住进（你）家里，分得了本该是你的那一份，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oppa给的。虽然知道他们是真心的对我好，爱着我，可越是这样…有时候我越觉得会对不起你。”
“不是啊~欧…”徐贤因为焦急深皱起眉头，因为家人原来对自己抱有这么深却自己未知的歉意而感到很沉的酸意压在了心口。
“所以…现在的我好痛苦，贤啊~对不起…我不想再因为自己拿走了属于你的东西。可是我控制自己好辛苦，我看着oppa和泰妍姐在一起好辛苦，他们瞒着所有人在演戏，而我只能在一旁装作无知的样子出演配角，真的辛苦到心口好痛。”允儿看起来瘦弱的拳头敲得她自己的胸口发出声声闷响，真正痛苦的神色让两个女孩儿眼里都蕴上了水汽。“会为自己嫉恨过泰妍姐懊恼，为什么…怎么可以抢走我们的…”
“欧尼别说了！别再这样了。”徐贤不想，也不敢任由八姐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她激动地抓住姐姐的胳膊晃着，试图让她清醒。
“呵呵，丢脸吧？自私也好，卑鄙也好，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灿浩oppa，忍不住想念…不管在哪儿，什么时间。这就是爱情吗？爱，难道是苦的吗？是会给人带来伤痛吗？还是只有我才会。”对男女情感还处于将将萌芽阶段的徐贤来说，允儿这几近低哮的倾诉使她整个人都懵住了，魂魄被声浪震出了体内，距离现实好远好远。“你知道吗？我其实好害怕。害怕我说出来后，oppa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了。而我，又会回去那个即使开着灯和暖炉也感觉不到温度的屋子里，没有父亲，没有妈妈，没有姐姐，家也不是。只有我自己，被孤独和恐惧包围得紧紧的地方…真的好害怕，我呀。”
“欧尼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别说了…不要、不要再说了啊~！”听着林允儿的叙述，同样感到了害怕的徐贤终于将感情爆发了，她一把拥住姐姐，大喊着，不依不挠地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两人。“oppa不会那样的！妈妈是，爸爸是！我…绝对不会让回去那样的地方，再也不。”原本瞳孔变大、趋近涣散，看似瑟瑟发抖，好似真让深沉的黑暗包裹的林允儿，在妹妹徐贤疯了般的叫承诺声中渐渐寻回了自己的落脚地。
“什么啊，怎么啦！？”
“徐贤啊…允儿。你们怎么了？”
丫头的随行男女们此时纷纷抛下手头的事情或是睡意，匆忙来到两个女孩儿跟前，顶着满头雾水不停宽慰着已哭成泪人的徐贤和林允儿。这些从来没见过忙内失常的人们，这时候很无奈的发现，自己等人的所有举动和不明方向的安慰话语都显得那么的无力与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