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剜水
张涒拔出钉着肉团肢足的黑刀,就要在它身上来一下子。
“咦,张大哥,这是什么呀?”
刚刚掰下钟乳石的韩米饭发现了新玩具,立时跑到张涒身边,用手里的钟乳石柱捅捅大肉团子。
大肉团一开始一动不动,一副装死的样子。
当韩米饭手中的钟乳石柱捅到它嘴边的时候,肉团大口一张,上下三排尖牙一合,一下将钟乳石柱咬下去一大块。
接着,大嘴蠕动。
喀嚓喀嚓…
咬断的钟乳石柱被它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韩米饭睁大了眼睛看着大肉团犀利的牙口,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回头瞅瞅张大哥,只见张涒一脚踹在大肉团的脑袋上,嘭,尖牙利齿的大嘴一下子闭上了。
“这玩意食谱挺宽呐,难怪在这里饿不死。”
张涒一脚踩住大肉团的肢足,他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个大肉团能不能作为坐骑带他们两个游到潭水那头呢?
想到就做,张涒抽出登山绳,在大肉团头上缠了两圈,将它的上下颚拴住,又将绳头绕过它的六根肢足,在每个肢足根部都系上一圈。
绕完大肉团,又把绳子在自己腰跨上绕了两圈,绑了个八字带,然后绕在韩米饭身上。
为了安全,绳子先系在韩米饭胸口,接着竖着一拉,然后在腰上系了一圈,又绕过两条腿,最后绳头拉上来从胸口穿过,系在她的左胳膊上。
乍一看有点捆绑调教小姑娘的意思,张涒点了点头。
“行了,这样下水就安全了。”
韩米饭脸都涨红了,又不敢反抗,只得看着自己身上绑得一圈圈的绳子,鼻子呼呼喷着气。
张涒不理她,转身赶着大肉团下水,手里的刀不断比划着,对大肉团进行威吓。
大肉团但凡动作一慢,张涒就是一刀背拍在它头上。
韩米饭见张涒不理自己,猛的从小包里拽出一个颈枕样的东西,从上面抽出根管子使劲吹气,不一会儿,颈枕胀成了救生圈,原来她早有准备。
这时,大肉团已经浸入潭水里,张涒也走入水中,别说,水潭边还真滑,他都有点踩不住。
回头一看韩米饭,只见她身上套着救生圈,拉着拴住二人一肉团的绳子,一点一点跟着下了水。
张涒点了点头,他游泳水平也就是狗刨的进阶状态:扑腾,所以有了这么个会水的大肉团子,心里多少觉得安全点。
况且,这大肉团的体形,应该是潭中一霸,带着它省得别的水中变异生物找麻烦。
大肉团在潭水中游动,身子拖着俩人,它但凡想潜入水中,身上就挨一刀,它游错了方向,也挨一刀。
挨了几刀后,它总算明白该怎么做了,游一会儿就回头看看张涒,等他用刀面拍在身上,往左拍就往左,往右拍就往右,拍脑袋顶就往前,拉绳子就停下。
张涒被大肉团拽着游了一会儿,还是不得劲,他将韩米饭扔到大肉团脑袋顶上,然后摘了她的救生圈套在自己身上,这才游得惬意起来。
有救生圈辅助,他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游不动了就拽住大肉团的肢足,别说,还颇有点末世前渡假的感觉。
大肉团顶着个小姑娘,在水中载沉载伏的,韩米饭举着火把,瞅着前面黑漆漆的水面,似乎没有尽头。
水中偶尔划过一条水线,都远远避开了大肉团,韩米饭脚上踢着水,吸引水线过来,可惜没什么效果。
二人一肉团在潭水中游了很长时间,张涒都有点怀疑这不是一个水潭,而是一条地下河了,甚至,这条河可能和自己过来的那条秽臭的地下河是相通的。
左右的洞壁越离越远,水面越来越宽了,大肉团忽然有点挣扎,怎么也不愿意再往前游了。
张涒可不管它的想法,直接一刀背狠狠敲在它六根肢足中间的软肉上,这里是大肉团最怕痛的地方,张涒已经试探出来了。
果然,挨了一下狠的,大肉团立时怂了,乖乖的往前游动,只是游起来速度明显加快了,有点夺路狂奔的意味。
张涒马上意识到了不对,难道是大肉团游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进入了别的怪物的领地了?
想到这儿,张涒用刀背轻轻打了韩米饭一下。
“仔细注意周围的动静,这里有危险。”
正说着话,他就感觉水下蓦地传来一股偌大的吸力,要将他吸进水中。
卧草,说来就来,我这是乌鸦嘴吧?
张涒双腿双脚奋力打着水,勉力控制着身体,可惜身在水中,借不上力。
他就见大肉团周围的水面先是一阵颤动,接着猛的往下一沉,潭水上就像豆腐被剜出个洞,一下在水中切下了一块。
强大的吸力仿佛涡轮桨叶,拉扯着他们,张涒身上的救生圈漏了气,他和韩米饭紧紧拽着大肉团,二人一下沉了下去。
潭水中空出的洞很快被四周的水流填满,周围渐渐出现一圈圈涟漪。
涟漪渐渐平复,潭水渐渐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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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涒一直在地下深处寻找出路,自然不知道冰涧外洞上村的杀戮。
黑诸乘静立在半空中,身后的膜翅展开,在空气中快速振动。
它的一对血红复眼中,两万八千只小眼映着面前的梁地根,还有洞上村的情景。
洞上村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劫剑门的救援没有来,这里没人能传出消息,门里可能还不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
梁地根头脸脖颈上青筋暴突,这里死的十有八九是劫剑门中吕梁一脉的子弟,损失十分惨重,他们的死可以说都是他造成的。
冰涧遭遇变异生物的袭击是他怎么也没预计到的,他的轻忽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况且,黑诸乘也是他去追杀的,显然黑诸乘挑了这个时间点来报复了。
周围地上遍布着马腹的尸体,上百只马腹没能取得什么战果就被屠戮一空了。
是的,就是屠杀,它们坚硬的甲皮在黑诸乘的刀肢面前其薄如纸,轻意就被切开切碎,马腹的利齿根本挨不上黑诸乘,它们很快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