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泰坦之殇

“他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他是怎么和你说泰坦的毁灭的？”洛基抿了一口酒，好奇的问斯塔克。

“就是地球现在也经常谈的那一套啦，过于快速的发展，迅速增长的人口，日益短缺的资源，然后整个社会经济就一下子‘砰’崩了。要我说，与其杀掉一半人，为什么不动动脑子开发清洁能源呢？”托尼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深切的表达了对萨诺斯弱智想法的不满。

“我和我的父亲都研究了很久的宇宙魔方，仅仅这一块无限宝石，我们就从中得到不少启发。事实上方舟反应堆就是一种全新的清洁能源，共享这项技术，我可以很快解决整个落后地区的能源问题，比如印度、非洲……只要他们能搞定那些政治的问题。”

“不错，是政治问题。”洛基笑了笑，用魔法给两人重新满上美酒。“萨诺斯这样的狂人，自然在泰坦也有追随者，然而在自诩公平文明的泰坦社会里，像萨诺斯这种表现出反社会型人格的家伙自然是会引起众人的不满的。”

“他提出了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被其他人斥责、否定，甚至投票决议命他离开泰坦旅行一段时间，美其名曰让头脑冷静冷静。”

洛基歪着脑袋，笑眯眯的问斯塔克，“你猜后来怎么着？”

“哦，那结果可不太妙，他一定会愤怒的发狂的。他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狂妄，自视甚高，无法容忍他人有不同的意见，还要以为自己是天生的救世主，只是世人太愚钝，不能理解他的苦心。”斯塔克模仿着灭霸的口吻和表情，来了一段即兴的模仿秀。

“是的，所以他离开了泰坦，开始了他的血洗之路。他召集人马，成为宇宙中的诅咒，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球，每征服一个星球，就杀光其中的一半人。就为了向他母星那些看不起他计划的愚人们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

“当他觉得自己攒够了实例，就回到了泰坦，带着他的军队和他从几十个星球上收获的养子女们，让那些幸存者说一说他的方法有多么的高效和有用。这样的行为激怒了泰坦的执政者，觉得需要通过武力来纠正他错误的想法。”

“那岂不是要大打一架了？”斯塔克坐直了身体，然后恍然大悟。“所以说泰坦之所以毁灭，是因为这场战争？”

“对，萨诺斯和他的手下血洗了泰坦，消灭了所有的同族，他觉得这个种族目光狭隘，头脑闭塞，已经走到了进化的终点。他的诞生就是来净化泰坦，让星球重新回到原本的自然之美的。”

“哦？我可看不出那颗废墟星球有什么自然之美。”斯塔克不以为然的摇着头，他还记得那些倒塌的高楼大厦，寸草不生的贫瘠土地，让人嗓子冒火的干涩空气。现在的泰坦，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气和活力，更不要谈什么自然之美了。

“因为双方交火的后果就是生灵涂炭，得不到泰坦的萨诺斯，宁可彻底毁了那个星球。”洛基的声音有些空洞，他的眼神微微发直，这一切是萨诺斯在展现给他看更加恢宏伟大的宇宙愿景的时候从脑海中直接飘过的画面。

那些强制灌入他脑海的信息，无需说明，几个场景的切换，就让洛基了解到泰坦的末日是如何到来的。萨诺斯天生没有共情心理，强大的力量足以维持他偏执的念头，号召着那些同样疯狂的宇宙流亡者黑暗浪人跟随其左右。

“……所以，当时你就这么加入了他的队伍？”

斯塔克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洛基这说的是他在入侵地球之前遇到萨诺斯了解的内容。如果那时候洛基就知道萨诺斯是怎样一个疯子，那么他早已经是个自甘堕落的恶棍，根本没有任何拯救和改造的必要。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洛基的表情凝固在微微眯眼的冷笑上，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冰凌在闪烁，犀利的言辞像毒液一样从薄削的红唇里流淌而出。

“没错，我被奥丁所抛弃，被索尔丢下彩虹桥，一头撞在了萨诺斯的飞船上。正好他需要一个急先锋去夺取地球上的宇宙魔方，而我需要一个能够统治的王国。我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各取所需。只要成功了，他会得到魔方，而我会得到奥丁和索尔所钟爱的地球。我要用我的仁慈来统治这个蝼蚁们聚居的星球，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英明的神王！”

长时间的沉默占据了整个房间，绿眼睛和棕眼睛毫不退让的逼视着对方，仿佛目光可以在对面的人身上扎上几刀。

几分钟后，洛基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你该走了，现在你应该明了你想拉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希望你能做到开始承诺的保密，我也会尽快离开地球，免得时刻让你们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而斯塔克没有动，他聪明的脑袋瓜把洛基的种种言行循环播放了几次之后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说过萨诺斯占领的星球无一例外的都是被随机屠杀了一半人？”

“没错。”洛基的回答又快又冷淡，满脸写着不耐烦，似乎就离用魔法把斯塔克再次丢出玻璃窗外只有一步之遥。

“而你为他做事的条件就是地球归你，按你的方法来统治？”

洛基突然背过了身去，一甩身后的斗篷：“没错，我要证明我才是那个有资格坐上王座的人。这是我天生的权利，无关乎血统无关乎种族无关乎武力，我有足够的智慧、手腕和执行力，我生来就是王者。”

“所以……难道……你是在……保护地球？从萨诺斯的一贯血洗中……”斯塔克的话一字一断，毕竟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的推测。

“胡说！你根本不了解我，别说得好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洛基暴怒劈口打断了斯塔克的猜测，而两个人又一次在寂静的房间里陷入了僵局。

斯塔克可以看到洛基小小的背影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微微晃动，心中百味杂陈。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纽约所经历的那场灾难，那些无辜的死去的地球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丢了性命。

因此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洛基心无芥蒂，哪怕是这次前来刺探情报，也并没有真的打算多了解洛基这个战争罪犯的作案动机。

但没想到他此行竟然意外窥探到洛基扭曲的善意和别扭的心理活动，对方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学会正面表达自己情感的孩子，只能用恶作剧和浮夸的表演来掩饰自己的本心。

“你可以滚了。”洛基的声音重新平静了下来，恢复成了原来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那个……我……”托尼还想解释两句，却被从洛基身上突然暴炸开的能量波吓了一跳。两道金绿色的光芒从洛基的脚下直逼自己的面门，虽然没有真的伤到自己，却把桌上的酒杯和酒瓶炸了两个粉碎。

酒香和玻璃碎片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也逼的斯塔克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好吧……等我重新去找两瓶更好的……”

“出去……”

斯塔克觉得自己刚才可能不小心踩了猫咪的尾巴，暂时是安抚不了这个完全炸毛的外星神了，只能战术性的撤退。

当听着门重新阖上的声音，洛基强撑着的意志整个崩塌了下来，跪倒在桌子上。从宇宙的另一边，被灵魂宝石控制的身体正在以某种无法抗拒的力度召唤自己的灵魂，他挣扎着想要呼唤斯塔卡或者瑟西，但最后眼前看见的是抬起又无力放下的手指。

当黑幕散去，视线里已经换了一副场景。

这里是一个广场，夕阳中数百号人正匍匐在脚下，跪拜的对象是广场中间的泰坦。紫色的巨人正在自己的王座上，饶有兴趣转动王座的一一打量着脚下的俘虏们。

洛基感觉手里沾满了粘稠的液体，以至于握着法杖的手都有些打滑。他小心的看了看右手，暗红色的液体沾染了半截衣袖，但四周的都是皮肤深褐色布满褶皱长着两对犀牛角的马库尔星人，他们的血液是土黄色的。

一道不算深但是很长的伤口划过了右臂上方，看样子是造成这鲜血淋漓画面的主要原因了。

洛基在确定身体没有什么更多的损伤后，把注意力集中到为什么此时此刻灵魂宝石会把自己吸引过来，这是萨诺斯授意的吗？萨诺斯已经知道如何捕获自己了？

“很好，我对你的效率感到满意，洛基。也许我们上一次搞错了用你的方法，你心灵控制的能力与这块宝石太相称了。长时间的训练可以培养忠诚的军队，而我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

灭霸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把椅子转向了洛基的这面。紫色的巨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洛基，然后冷笑了一声。

“你看上去真是狼狈，也许一次性的洗脑一整个星球确实让你太过于疲劳了。我批准你在发布完建设命令后，去洗漱一下，找人治疗治疗你的伤势。我是个公平的主人，对于卖力有功的手下从来不会过于苛刻。”

洛基拼命的放空眼神，他不知道平时傀儡状态下的肉体该是什么样子，只能像个木偶一样微微垂下眼睑，希望能够再一次的蒙混过关。

然而地板却在他的眼前开始旋转，仿佛变成了无法支撑身体的棉花糖。他感觉这具身体失控的倒了下去，事与愿违的表现出与被控状态不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