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一半疯一半沙

“哇哦哇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高天尊兴趣盎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逐渐的收回了施加在手上的能量，让洛基从剧烈的头疼中解脱了出来。

“你这个小骗子，果然还是干了一点有用的事情啊。看样子我们的盟友关系还可以继续一段时间，现在睁开眼睛，看看我要给你展示的现实吧。”

洛基应言张开了双眼，他立刻发现了四周的异状。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了，仿佛时间被冻结了一样。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当手指挥动的时候，沉重又缓慢，空气如同凝胶一样裹在皮肤上，拉扯着他，让他每一个动作都迟缓无比。

他抬起重逾千斤的眼皮，看向制造出这一切的人，好奇的问道：“这是在另一个维度吗？”还好他的声带如同往常一样震动着，可以流畅的说出想要说的一切。

高天尊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个异空间的影响，如同往常一般矜持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除了你故意封锁的那一部分记忆外，你的生活常识和千年所积累的知识经验并没有被忘光光啊~”

“什么意思？”洛基歪了歪脑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让我来稍微的解释一下，刚才我检查了你的记忆，它们被一种熟悉的能量所包裹了，所以我无法触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空间宝石的一小块吞进自己的灵魂里的，但有了它，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空间宝石？”洛基喃喃的念了一遍这个单词，音节滚过舌尖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熟悉感。

“对，它是世间已知的六颗无限宝石之一，空间、时间、灵魂、心灵、力量和现实，伴随这个宇宙同时诞生的能量结晶。拥有了它，你可以自由的穿梭在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以随意处置物体的空间维度。据我所知，你曾经拥有它不短的时间。”

洛基习惯性的笑了一下：“这听上去确实是我会喜欢的东西，所以这块宝石和你将要告诉我的‘现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高天尊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了一只手。那只骨节分明又饱含力量的手臂伸展在洛基的面前，然后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变色，一点点崩解，像魔法褪去后的泥塑一样散落开来。

这样的分解一直持续到了肩膀的位置，然后止住了。接着仿佛时光倒流一样，那些飘落在地板上的棕褐色灰尘又无风自动打着旋从地面飞起，化作一道道绞缠的螺旋状烟雾重新聚集到光秃秃的肩膀上。

骨节生长，肌肉蔓延，覆盖着手臂的布料恢复了光鲜的颜色，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重新变得光泽有弹性。当最后一丝土色从亮蓝色的指甲上消失，高天尊收回了自己的手，难得的摆出了严肃的表情。

“这就是现实！我们都被诅咒了，有人启用了禁忌的武器，强制让整个宇宙一半的生命消失，不分种族贵贱男女。即使作为和这个宇宙一样长久存在的我们也不例外。”

他叹息着看向自己的脚尖，那里正在重复刚才手臂上发生过的一切。

“瞧，虽然我们是宇宙长老，这个宇宙里最长命的种族，按理说可以活到这个宇宙的终结……却依然无法摆脱这个诅咒。只是我的力量足够强，可以把那些弥散的原子重新组合安回自己的身上。”

洛基立刻明白了过来，眼前发生的事情和斯塔卡消失的妻子以及其他那些船员所遭遇的是一样的。正如高天尊所说，这是一场涉及到整个宇宙的屠杀。他们所找寻的真像就在眼前，他只需继续听下去就行了。

“那件禁忌的武器是什么？和空间宝石有关？”

“那是一个装置，名为无限手套，由矮人打造，可以同时镶嵌六颗无限宝石，并发挥它们所有的功效。在创世之初，我们宇宙长老发誓决不让这六颗宝石聚集到一起去。因为它们所代表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谁都无法控制，甚至会被宝石反噬，所以想方设法把它们分散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然而……”

高天尊挥动了一下手指，那个全息记录仪上投影出了一个高大丑陋的紫色巨人。他身着金黄色的战甲，筋肉暴起，身后是一片片隐隐绰绰的军队。

“他是萨诺斯，人称灭霸，是个狂热的环保主义者。一位非常有激情的年轻人，几百年前他曾经来到我的星球，与我打赌，挑战了我的冠军，赢得了当时保存在我这里心灵宝石。”

宇宙长老抬手把放在一边的棍子招了过来，敲击了一下顶部的那个圆球，橙黄色的外壳如同腊一样融化了，露出中心一个空空的卡位。

“瞧，它原本就在这里。不过那个时候萨诺斯还没有搞到无限手套，他根本无法使用心灵宝石，所以我才会放心的把心灵宝石给他。要知道心灵是颗挑剔的石头，它对于使用者有着自己的品味，必须要拥有极高心灵感应能力的人才能够驱动它的能量……”

说到这里白头发的男人停了下来，盯着洛基，发现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后，才失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你曾经用过它，当初你掉到萨卡的时候我就在你的身上嗅到了心灵宝石的气味。”

“好吧……那也是我忘了的事情之一。”洛基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把话题拉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所以说这个萨诺斯，找到了无限手套，并且收集了所有的六颗无限宝石，然后启用了它的功能，干掉了宇宙的一半人，对吗？”

高天尊点点头，露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

“那我又能做什么呢？既然这个武器已经被使用了，我既不能摧毁它，又不能消除它所造成的一切影响？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做到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毕竟我还活着，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去招惹那么一个危险分子。”

高天尊挑了挑眉毛，似乎对洛基这样的反应毫不意外。以他对洛基的了解，仅仅因为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就变成大公无私心系天下才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也没多少好处啦~只不过你可以拥有全宇宙最强大的力量，也许还能拯救消失掉的那一半人。人们会为你欢呼，传颂你的英雄事迹，发自内心的爱戴你，尊敬你。你的荣光将与你的传奇一起流传到宇宙的终结。”

洛基满脸怀疑的打量了一下笑得无比谄媚的老狐狸，嘴巴里坚决的继续推辞着：“听上去很诱人，可比起无限风光的活在别人的传说里，我更乐意享受自己的人生。”

“这可由不得你，还记得我刚才的发现吗？你悄悄的从空间宝石上挖了一块，藏在自己的灵魂里，如果萨诺斯知道他的手套并不完美，你觉得他会不会过来想办法补上这个缺憾呢？”

“你威胁我？”洛基抬高了声音，怒气在他的胸腔升腾。他下意识的转动手腕，想要召唤什么东西出来。寒气在他的指尖凝聚，一支冰霜凝成的长矛瞬间握在了他的掌心，虽然因为空间阻力他无法快速的移动手臂，但魔法滋养着冰矛，暴涨的尖端直插宇宙长老的胸膛。

高天尊讶异的抬了抬眉毛，看着晶莹剔透的冰锥穿过了自己的胸膛，然后满脸好奇的伸手抚摸了一下。细碎的冰晶瞬间占到了他的指尖，顺着皮肤往手背爬去。

“这可真是有意思~”宇宙长老毫不在意的折断了冰锥，把刺入身体的那一节拔了出来，随手甩了出去。

“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呢？可惜这样的攻击对我而言是无效的，对萨诺斯也一样。你最强大的武器不是肉搏，而是你的头脑，现在这个局面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武力对抗萨诺斯，我们能做的只有智取。”

洛基面色难看的看着高天尊胸口那个洞瞬间愈合，他的攻击连对方的一滴血都没有赚到。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你所谓有效的对抗方法？”他冷冷的讽刺道。

白头发的男人突然凑近了过来，面露哀愁的叹息道：“我也想啊……但我被困在这里了。现在我的身体无法经历长途跋涉，因为我就像一个正在剧烈反应的恒星，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原子都在高速的运动着。如果不是我想维持住这个习惯了的形体，你所看到的我就是一团巨大的光和热。”

“我感应到我的兄弟出事了，所以匆匆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接着这场宇宙级别的屠杀就开始了。我现在不稳定的能量场会把任何飞行器炸毁，所以只能一直在这里等待，等待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告诉他反败为胜的秘密。”

洛基沉吟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高天尊说的是实话，而且整件事情听上去非常有挑战性，也非常有趣。他天性中的好奇心让他对于打败萨诺斯终结这一切的方法十分渴求，而且显然眼前这个人是唯一了解自己身份和过去的人了，也许可以做一场好的谈判，争取足够多的利益。

“也许，你可以先说说你的计划。”洛基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放松了下来，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