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分道

卫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想出口询问,可胸口一紧,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香茹见此情状,把那瓷瓶送到他嘴边,“张嘴!”说着轻轻往里一倒,喂他服下了药粉。

见他脸色微微泛白,香茹忙道:“我去附近找些活物来!”

也不等他答话,香茹就已经站了起来,要去找寻。

卫辰刚咽下药末,来不及开口,只得伸手抓住她。

香茹忽觉手腕一紧,一阵温热立时传来。

她一侧头,便看见卫辰抓着自己的手腕,忽感觉那温热犹如一阵风般沿着手臂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再瞥了眼卫辰,香茹只觉得心尖都开始发烫,一颗心也跳得更快,“怎么他的眼睛跟段凌天不一样,似乎会发光,看得我心里直跳!”

她这么一停顿,卫辰也觉出不妥,忙松开手来,“不,你别去,我去!”

他生怕这一次再跟香茹分离。

“没关系,我帮你去找,你累了这么久了。”香茹执意道。

“一起去吧!”卫辰见他如此执着,只得妥协。

“也行!”香茹笑了笑。

卫辰瞥见这动人的浅浅一笑,觉得心尖像被什么蛰了似的,麻麻痒痒的,那感觉甚是奇怪。

两人行出没多久,便看见一只野猫。

卫辰眼疾手快,在地上捡了个小石子,轻轻一掷,便击中野猫。

那野猫脑袋中石之后,只歪歪斜斜地跑出两步,便倒地不起。

卫辰提起野猫,走到一处树下,准备行功。

卫辰微一抬头,却看见香茹紧盯着自己手中那只猫,眼中流露出怜惜的神色。

他不禁微微一怔,方才坐下行功。

他先将野猫点晕,张口在它背上咬出一个伤口,手力一按,便有一滴滴血流到手心上。

在手掌触到那温热血滴时,卫辰忽然惊觉:“什么时候开始,我取活物的血变得这么复杂了?”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香茹一瞥,见她满脸惊恐担忧之色,忙背转过身去,“放心,这野猫死不了,我一会儿就好了!”

瞥见香茹表情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她难过。

他这次运功时间不长,稍感好转,便中止运功,带着香茹继续赶路。

一日一夜间,两人绕过一座山,渡了两条河,来到了一个稍大的镇上,方才放缓行路的速度。

俩人在这小镇上吃过一顿饱饭,卫辰方才有时间问起别离后的情形。

其实香茹早就想把这些告诉卫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此时听他问起,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样被抓入派中,怎样被段凌天保护,怎样制药粉,又怎样偷跑出来的细节通通说与卫辰听。

其实这些话她早已在心中对他说了多遍,只是没想到真有这机会亲口说给他听。

不知不觉间,香茹似乎回到了之前无数次的想像中,不觉满脸绯红,一颗心越发激动,觉得他能在自己身边,亲耳听到自己说的这些,简直太美好了。

卫辰听到后来,渐渐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说,他和你像我们现在这般住在,住在一起?”

香茹见他神色诧异,以为他没有听清,“是!就是像我们现在这样,他说要保护我不受伤!”

卫辰眉头皱得更紧,“可是那房中不就一张床吗?”

“我知道,你又想到了男女什么的,又要说我不懂礼了,是吧?”香茹满不在乎地拂了拂衣袖道,“我睡床上,他便在房间外边睡不就得了!”

卫辰听她说到这里,憋在心头的一口气才散了些,刚才握紧的拳头也松了松,觉察到自己的异样,他不禁一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听她说了几句话就紧张成这样?”

“喂!你又要说我了是不是?”香茹见他面孔忽然板起来,有些不高兴地道。

“没有,我只是想那人既然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卫辰道。

“天天被关在屋子里有什么好的?再说……”香茹瞥了卫辰一眼,“再说你的病还没好,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卫辰听了这话,心头一热,“这世上除了师父,恐怕就只有她挂念着我的病了!”口中感激道:“谢谢你,还念着我的病,还有那药粉,真的有些效果!”

香茹听他称赞自己,简直如听到了之音一般,满心陶醉,得意地道:“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师父治病救人可是很厉害的,我自然也不差,只是,只是从没有一人是我医不好的,你是第一个!”

卫辰听到后来,欢喜之心渐少,隐隐多了一分失落:“原来她是因为没能把我治好,才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香茹见他面色不对,便问。

“我有不开心吗?”卫辰诧异。

“你皱着眉头,难道是开心的样子吗?”香茹道。

卫辰听了这话,伸手摸了摸额头,“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那好,你记得半个时辰后,再服一次药!”香茹见他刚才还听得兴致盎然,转眼又变得冷漠起来,简真有些捉摸不透。

自第一次遇到他,香茹便觉他怪怪的,因此也并不在意。

只不过这次再见面,香茹发现他比在山谷中时已经好了很多,起码话多了些,人也会笑了,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冰冷呆板了。

她躺下之后,才第一次想起段凌天,“我算是安全的逃脱出来了,而且一出来便遇到了要找的人。

不知道他出来了没有,希望也能像我一样幸运吧。”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这一日一夜间,她虽没有多劳累,但总是提心吊胆,此刻放下心来,倦意立时涌了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段凌天此时早已跑到了山下,他还未下山时,便去附近的农家顺来了一件衣服换上,将那掌门的长袍深深埋入地里,不愿再见。

当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爬出地道时,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香茹的影子。

在发现那几个脚印之后,他恍恍惚惚地四处搜寻,可是实在寻不到半点人影,只得先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