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追踪

他转身便往之前那座山峰跑去,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早知道,我之前就多跟她说些话。

如果知道是什么人要抓她,现在也好找了。

不过,这样也太对不起师父的嘱咐。

哎!我跟她说过的话已够多了,已是犯了大忌。”

跑到上次晕倒之处时,他忽地停住脚步,头脑也清晰了些。

“慢着,我这是在干什么?师父临行前,可没让我救人。我这般着急,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月色下,仰望着出谷的路,不觉陷入了迷茫,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我真蠢,那姑娘救过我。

我欠她一条命,现在去寻她,并不算违背了对师父的承诺!”

想通这点,他拔腿就向上跑。

其实,这谷中本没什么向外的出路。

南云派的那些人欲寻到香茹,只能在杂草藤蔓中行走。

男子便沿着这条被人踩踏过的小道,向谷外奔去。

当他站在当初被人追杀的树林中时,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没那么暗沉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在树林中查看了一番,发现向东而去有几排马蹄印。

男子便循着这马蹄印一路追去。

可他一直追到山下的大路上,便再也寻不见马蹄的踪迹了。

这条大路,一端向南,一端向北,男子向两边望了望,不知应沿着哪个方向去。

夜半之时,更是无人问询,男子彷徨无计,只得站在这岔路口,筹思对策。

夜晚凉风阵阵,轻轻拂过男子衣袖。

他正感烦躁,刚要转身避开,鼻中却闻到淡淡的清凉味。

“这味道怎么这般熟悉?”

男子很是诧异,仔细一想,方才忆起这是姑娘那日在自己面前服下的玉露丸的清香。

这味道虽淡,但却沁人心脾,让人为之一震,因此他能记得。

“风既然从南边吹来,那么她一定是被带去那边了!”

男子念头刚起,已拔脚朝那边飞奔而去。

好在这条路并没有分叉,男子一路追了下去,快天亮时,已到了一个市镇之上。

只可惜到这之后,便再也闻不到一丝玉露丸的清香了。

男子用劲嗅了几嗅,只觉呼吸猛地一滞,脚下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他跑了一夜,早感疲惫不堪,因为用力过度,背上伤口又被震裂,开始隐隐作痛。

“不行,我得去药铺,先买些药来,否则还未追到那些人,又得躺下了。”

男子勉力坐在一旁,歇了一歇,便到市镇去寻药铺了。

这个市镇较大,药铺早早就开门了。

男子去时,只有一个打着哈欠,面带倦意的小徒守在柜台前。

男子向他买了些穿心莲,从店铺出来时,与两个形色匆匆的棕衣人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他俩人的谈话声也不经意传入他的耳中:“看不出那丫头还挺厉害!”“可不是,陆刚这次可惨了!”

男子听到这两句话,心中一动,忙隐身于店铺旁边的角落,想听得更仔细些。

“小子,快拿点天罗粉的解药来,我要买!”其中一人道。

“天罗粉?那是什么?小店,小店没这种东西。”小徒迷迷糊糊地道。

“胡说!这么大间药铺,怎可能没有?别废话!去拿!”另一人“嘭”地一拳头砸在桌上。

“这位大爷,小店可真没有你说的什么天罗粉啊!”小徒吓得颤声道。

听到“天罗粉”这几个字,男子心中一定,知道姑娘就是被这伙人抓去了。

他只盼这些人早点出来,好跟着他们,寻到香茹。

寻药的两人似乎很急,一听说没有解药,对那小徒又打又骂,还把店主叫了出来喝问,但依旧没什么结果。

“走!”其中一人急了,要将店主拖出去,“跟我们去看,有什么法子能治得好他!”

“大爷,大爷!我只是个卖药的,哪懂得救人呢?要找郎中才行!”那店主惶急地道。

“哪儿有郎中?”那人喝问。

“这镇上有三个出了名的郎中,他们……”店主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道:“废什么话,快带我们去!”

话音刚落,男子就见一个身淡绿色锦袍的中年人被踹了出来。

看样子这人便是店主。

他刚一滚到地上,那俩人已经闪身出来,将他提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奔去。

男子远远地跟在这两人身后。

很快,他们便将这镇上的三个郎中都找齐了。

这三人被塞进了一个马车里,而那两人则坐在车头,扬鞭而去。

男子使出轻功,悄悄追赶,可时间一长,渐感体力不支。

他便趁其中一人停住马车,去小解时,悄悄钻入车底。

“诶,你有没有发现这车子难拉了许多?”那人回来后道。

“没什么感觉,”另一人道,“可能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

“哎!也不知道陆刚怎样了,那丫头倒还挺厉害的!”先一人道。

“厉害什么?还不是我们怕把她弄伤了,会受责骂,不然早就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了!哼哼!”另一人道。

男子听到这里,心想:“看来他们没有把姑娘怎么样。”

马车颠来簸去地行了一个多时辰,在一处茅草房停下。

“陆刚?你怎么样了?”车上一人刚跳下马车便问,还未等到对方回答,便又惊奇地“咦”了一声,“其余人呢?”

“他们说要先带着那姑娘回去复命,先走一步,让我留下来照顾陆刚师兄。”房中那人答道。

“陆刚怎么了?”那人问。

“他刚才难受至极,让我将他,将他打晕过去了!”房中之人道。

“这法子真是……”那人叹了口气。

“还不快进去!”后下车的一人将那三个郎中从车上扯了下来,“快瞧瞧,怎么治?”

那三个郎中吓得赶紧跑进茅草屋,忙给那躺着的人把脉。

“怎样了?”其余三人齐声问道。

三个郎中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有的翻翻那人的衣领,有的看看他的瞳孔。

“到底是什么情况?”先下车的那人不耐烦道。

“这个,这个,他没什么毛病啊!”其中一个年纪老迈的郎中支吾着道。

“没毛病,怎么会难受至此?”那人道。

“可,可,我从脉象上看,他确实是没问题!”另一个黄脸郎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