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斩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初来乍到,若不能立威,一旦战时军令不效,那才真是悔之晚矣。而这霍朗如今却自己送上来了,魏昌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在问你,你营中有多少人?”

霍朗却是根本不敢回答,依旧在那拼命求饶,祈求魏昌能够饶他一命。

见这霍朗如此草包样,魏昌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更是熊熊燃烧:“回答我!你敢做不敢说吗!”

“不足、不足一千……”

终于,霍朗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也被摧毁,转过头一脸恐惧地看向霍戈,痛哭流涕:“大哥!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啊!我知道错了!”

霍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上前一脚将霍朗踢翻在地,口中无比愤怒地大骂道:“你身为军中将领,不思忠君报国,反而谎报人数,坐吃空饷,你对得起陛下吗!来人,给我革去霍朗官职,拉出去重打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魏昌此时的第一反应却是有些奇怪,这个画面很熟悉啊?似乎自己也经历过啊?

然而在他说完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执行他的命令,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让霍戈陷入了一阵无与伦比的尴尬之中。这才想起,魏昌已经将太守府所有士卒换成了他自己的亲兵,就是说现在太守府里全是他魏昌的人,这些人自己根本调动不了。

魏昌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轻轻地开口说道:“霍将军,请问军中谁是主帅?”

听魏昌这样一说,霍戈额头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连忙拱手弯腰恭敬地道:“魏都督是主帅……”

“大声点!”

“回都督!您是主帅!”

“那我让你说话了吗?我让你代替我做决定了吗?莫非你觉得我魏某只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蛋?”

这话是说给霍戈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在座所有人听的。他是在警告这些人,自己的权威,自己在巴东的地位,不容挑衅,自己不是马忠!

见到下方如坐针毡、惶恐不安的众人,魏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校尉霍朗,谎报人数,坐吃空饷,临阵而军不备,此为万死之罪。来人,拉出去给我斩了!”

霍朗此时终于彻底绝望了,趴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身下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谈水渍,随后一股骚臭为散发了出来。魏昌嫌恶的捂着鼻子,这草包居然吓尿了!

然而收到魏昌军令的亲兵却根本不理会他,两名身材壮硕的亲兵上前拉起霍朗就往堂外走去。

见魏昌真的要斩自己的弟弟,霍戈终于忍不住了,当即跪倒在了魏昌面前,苦求道:“求都督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饶了我弟弟一次吧!让他上阵杀敌将功补过,我宁愿他死在战场上!求将军网开一面啊!”

若是从前马忠掌权之时,此时必然会有一大堆人出来求情,然而如今却是一个也没有。人都是这样的,你越好说话,你越心慈手软,人家就越会觉得你好欺负;而你若是手段毒辣,不讲情面,大家都会怕你。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见识到魏昌手段后,众人都秉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斩的不是自己的弟弟,我何必去冒这个风险。这人贼可怕啊!

若是自己来到永安,连这些武将都收服不了,那还谈什么打仗?不如趁早回成都养老算了。

当年伍子胥为吴王阖闾推荐孙武,阖闾为了测试孙武是否真的有能力,而不是纸上谈兵,故意为难孙武,以宫女嫔妃为兵,让孙武训练。

孙武把180名宫女分为左右两队,指定吴王最为宠爱的两位美姬为左右队长,让他们带领宫女进行操练,同时指派自己的驾车人和陪乘担任军吏,负责执行军法。

分派巳定,孙武站在指挥台上,认真宣讲操练要领。他问道:“你们都知道自己的前心、后背和左右手吧?向前,就是目视前方;向左,视左手;向右,视右手;向后,视后背。一切行动,都以鼓声为准。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宫女们回答:“听明白了。”

安排就绪,孙武便击鼓发令,然而尽管孙武三令五申,宫女们口中应答,内心却感到新奇、好玩,她们不听号令,捧腹大笑,队形大乱。孙武便召集军吏,根据兵法,斩两位队长。吴王见孙武要杀掉自己的爱姬,马上派人传命说:寡人巳经知道将军能用兵了。没有这两个美人侍候,寡人吃饭也没有味道。请阍军赦免她们。”

而孙武却是毫不留情的质疑杀掉了吴王的两位妃子。当孙武再次击鼓发令时,众宫女前后左右,进退回旋,跪爬滚起,全都合乎规矩,阵形十分齐整。

而后来吴王听了孙武的解释之后,不但没有怪罪孙武,反而开始重用孙武,从此孙武开始南征不战,无往不利,最终造就了一代兵圣的千古美名!

魏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啊,同时这也是魏昌来的路上,房玄龄为自己制定的策略,先让所有人怕你,让他们不敢违背你的意志,再慢慢的用能力和政绩让他们服气,最后略施薄恩,便可轻易收服这些刀口舔血的武夫。不过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还是因为魏昌持有假节,不然实施起来依然会很麻烦。

施之以威、表之以能、加之以德,必能政通人和也!这是在一个地方建立话语权,树立威严最快的方式。

魏昌毫不留情地对霍戈说道:“霍老将军的功绩是他自己用命挣来的,与你们兄弟何干?何况军法无情,岂能以他人之功抵罪人之过?我就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今天哪怕犯事的是诸葛丞相的公子,我也照斩不误!”

霍戈再也无话可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魏昌却是突然话锋一转,阴恻恻地对着霍戈说道:“霍都督,你弟弟如此所作所为,你可知情?”

痛苦之中的霍戈顿时一阵颤抖,随后反应过来,犹带着哭腔缓缓说道:“回都督,末将,不知……”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魏昌轻轻地回答道。

不过片刻功夫,只听堂外传来一身惨叫,随后一名亲兵手中提着霍朗的人头走了进来:“启禀都督,罪将霍朗已经斩杀!”

“将霍朗人头悬在城门外,给军中各位将士长长记性!若日后有再犯者,这就是下场!”

“诺!”

场中诸人除开魏昌一众亲信之外,无不恐惧万分,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魏昌。而霍戈更是两眼一黑,在大堂之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