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等你到天荒地老(二)
墨晟泽闭了闭眼,声音嘶哑宛如随时都会破碎,“段景喧,你想要什么,我统统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放过苏舞!”
宋光霁等人闻言齐齐脸‘色’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墨晟泽啊,墨家的掌权人,暗夜王朝的唯一王者,他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整个华夏谁不知道他的冷血无情、傲慢残酷,可是如今……如今他竟然低声下气地向最恨的仇人祈求,接受任何威胁。
霍晴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再也忍不住,将脸埋进白宇怀中,无声地哭泣起来。
电话那头,段景喧的声音中依旧带着欣然的笑意,漫不经心道:“就算我要的是你的命?”
可不等墨晟泽回答,他却嗤笑了一声,悠然道:“真可惜,我对你的命,没有任何兴趣。当然,我也不会要苏舞的命,我千方百计布了如此久的局,连天罚都碾碎了‘迷’‘惑’你,怎么会是为了要苏舞的命呢?”
墨晟泽缓缓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段景喧轻笑道,“不过,不是现在……这个电话只是为了警告你,还有我亲爱的阿辰表哥。不要妄图找我……只要我发现一丝一毫,墨家超脑入侵网络追踪我的痕迹……呵呵,你们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
电话听筒中传来轻微的响声,似乎是手机或话筒在移动,紧接着是一阵‘女’孩痛苦的呻‘吟’。
“苏舞——!!!”墨晟泽一阵低吼,可是很快,那痛苦的呻‘吟’声迅速远去。
段景喧温润的声音再度传来,“明白了吗,我虽然不会杀掉苏舞,可是,让她受些皮‘肉’之苦,甚至……让她生不如死,却是易如反掌。这世间,已经没有任何我在乎的东西,我完全不介意和你们‘玉’石俱焚。所以,最好别挑战我的耐‘性’。至于你那个跟来的手下,就当是你们违反游戏规则惩罚的一点利息了。”
“八个小时后,我会再打电话来。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话音刚落,电话里已经传来滴滴的忙音,墨晟泽右手紧紧握着话筒,突然喀拉声响,金属材质的听筒竟在他手中砰然碎裂,有些甚至化为齑粉,纷纷扬扬散落在地。
宋光霁静静看着脸‘色’惨白,整个人仿佛堕入地狱般的墨晟泽,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悔恨与痛楚。
他走前一步,想要说对不起,想要让他惩罚自己,可是话还没出口,墨晟泽猛地转过头。
铁钳般的手掌紧紧扣在他肩膀上,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可宋光霁看着他的表情,却感觉不到身体的丝毫疼痛,因为‘胸’口已经仿佛被‘插’入了一柄尖刀,痛到无法呼吸。
墨晟泽的眼中第一次浮起了清晰的‘迷’惘、绝望、惊惶和祈求,他像是溺水的孩童,紧紧抓着宋光霁,向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请求渺然的救赎。
“光霁,我不能失去苏舞……救她!就算倾尽一切,我也要救她!”
那个把他从地狱拉回人间的‘女’孩,那是他生命所有的希望和救赎,哪怕失去如今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失去生命都无所谓,可是,决不能失去她!
宋光霁仿佛感觉不到肩膀发出的咔咔声响,他抬起自由的左手,按在墨晟泽冰凉颤抖的手腕上,柔声道:“晟泽,我向你发誓,苏舞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哪怕让段家灭绝也在所不惜,我以我的生命发誓。”
***
苏舞‘迷’‘迷’糊糊清醒时,只觉得脑袋像炸裂开来一样疼痛,可是身体又冷的让她颤抖。尤其是肩膀处,仿佛被人生生撕裂了,一下下戳进冰块,痛的她只能蜷缩了身体,不断痉挛。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记忆却有些模糊。她记得苏莹突然发难,拿出了一块恐怖的黑‘色’石头,她好不容易才把苏莹制服,并且等到了宋光霁的到来。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苏舞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第一时间入目的却既不是苏家也不是墨家,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很普通,简单的书柜,桌椅和自己躺的‘床’铺,墙上没有海报壁纸,却贴着密密麻麻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的大多是公式和一些随手记下的创意。
在‘床’的左侧,是一扇窗户,但这窗户却诡异的不是真正的窗户,而是只搭了个框架,窗外的景‘色’更是诡异的用油画画上去的,窗台上还放着两盆长相丑陋的仙人掌。
苏舞的心口猛地一跳,这房间的摆设,这窗户上画的窗外景‘色’,还有那两盆仙人掌,怎么如此熟悉?
“小懒猫,终于醒了吗?”房‘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屋外突然传来男子温润悦耳的声音,“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苏舞闻声望去,瞳孔猛地一阵收缩,陡然想起了这间屋子的摆设为什么那么熟悉!
高中的时候,她暗恋段景琰,可是从来不敢宣之于口,所以也从未去过段景琰的家里。直到……直到段景琰生病发烧那次,她‘阴’差阳错有了就近照顾他的机会。
那是苏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到段景琰的家,哪怕前世后来两人暗地里恋爱,去的也不是段景琰家里,而是两人一起买的公寓。
所以,这间房的记忆,对她来说非常独特却也非常遥远,遥远到她几乎遗忘。
看着站在‘门’口穿着白衬衫温雅浅笑的俊秀男子,他有着与段景琰一模一样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俊秀倾城,滢滢似有融光,可苏舞的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她忍着肩膀的疼痛坐起身,强自镇定地看着‘门’口的男人,沉声问道:“段景喧,你对我做了什么?”
段景喧轻叹一声,缓步走进房间,就在紧挨着‘床’沿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满脸遗憾道:“苏舞,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认出我是景琰还是景喧呢?或者你装一下糊涂,把我当做哥哥,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