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为长远考虑

世界有两种首富，一种是物质的外在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种是精神的内在的，同样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陈灿选择前者。

会议结束是晚餐。

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喝酒。陈灿为正，沈醉为副，众人都喝了不少。

孔雨巷酒量不深，几杯酒就快倒了，满嘴酒气搂着陈灿道：“你当明星可惜了，明星有什么意思，还是干企业家吧！”

呵，明星的“意思”你当然不懂。

沈醉扶着他，笑道：“这话就不对了，现在陈灿就没在干企业家的活吗，明星和企业家不冲突的，明星企业家嘛。”

然后又对陈灿道：“确实，人还是得干自己能创造最大价值的事情。明星赚钱也不少，不过相比成功的企业来说，那点就是毛毛雨。”

哎，我赚钱的主要目的就是泡妹，你让我不泡妹去赚钱，本末倒置，有病啊我。

大概就是饼画有点大，虽没吃到嘴里，望梅止渴类似的道理，仿佛嘴里已经咬着，一个个的都不把二线明星这样的身份不看在眼里了。

其实也是，即便是行业内，也没把明星看得多高，都是赚钱的。

喝到最后，只剩下陈灿、沈醉二人还好好坐着。唐然喝到差不多就走了。沈醉则是小饮一杯，他醉个屁。

不抽烟不酗酒，精英作风。如果不是華国这样的酒国度，想要在社会混得好不可能一点酒不沾，估计沈醉就是美国那种典型的新教徒商业精英，不饮酒。

把几人送到开好的房间，沈醉再次回到酒桌，只剩下陈灿在那里出神。

“怎么，有点酒后没有美女陪着的空虚？”沈醉玩笑道。

陈灿笑着：“就是有点与众不同：别人喝酒多了，精神麻痹，思维迟钝。我这不一样了，越喝越精神，思维迅捷如野兔。”

那就聊聊吧。用沈醉的话来说，何雨晴、孔雨巷他们是做事的人，他和陈灿是定事的人，毕竟是不同的。

沈醉皱眉，向外坐了坐，他可不喜欢抽二手烟。

大事还是要和沈醉说的，比如苗婧要去三年二班的事情。

沈醉神色凝重想了一会，忽然笑了出来。他道：“陈灿，即便要走，我建议你不要退的那么早。”

“这话怎么说？”陈灿以为沈醉会劝自己不要争一时意气。

沈醉语气平和：“就当不知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开机开拍的时候再退出，更狠一点，拍了第一集再退出。”

陈灿秒懂。这是要把苗婧得罪死的节奏啊！就是湘楚台和王士嘉，这梁子也结了，以后再想愉快合作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你不干，撂挑子，早点走人嘛，别人还可以找人。这都要开拍了，已经拍了第一集，你再走，不是玩别人吗？这是毁约，蛮不讲理、最没道义的毁约。

那这么个综艺怎么搞？故事、角色什么的都设计好了，你突然走了，忽然间怎么能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顶上？就是找到了，手忙脚乱的，肯定质量会下降。

《三年二班》是即拍即播，不是拍完一季再播的。

“有点狠吧。苗婧虽是北派的，毕竟一个娱乐圈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王士嘉和湘楚台那边，也得罪狠了。”陈灿说出自己的感受。

湘楚台可是第五大电视台，地方卫视第一的，轻易得罪不得。

沈醉缓缓吐出三个字：“投名状。”

投名状是06年上映的一部电影，巨星李连成主演，当年的票房季军。“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口号让陈灿印象深刻，还有李连成饰演的庞青云，极其出彩。

陈灿略一沉思，懂了。

靠着蒋文钦的青睐、提携，他被当作南派圈的85后核心人物之一。可就群众基础而言，南艺的郑亮呼声更高。

而且，他一个从北边来的，又在北派圈混过的，总是让人不太信任。

骑墙是大忌，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

把苗婧得罪死了，不可开解的那种程度最好；这样就彻底和北派圈清割了。此所谓投名状，不纳投名状就想上山？你当山头你家开的呀。

“不好。”陈灿没把话说死。

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纳投名状，机会不同效果可是差异很大的。

哎，说起来，圈内还是要论资排辈的。苗婧可以直接公开说他“渣男”，他可不能直接回怼过去，那就是“不敬”。这也是潜规则之一吧，不然两派的人开撕个没完，无限上升大腕明星，那就乱了。

长辈打你一巴掌，这叫“教训”；你若是回一巴掌，那是“开撕”。

不好的愿意很简单很实在：女人在那边。唐然不说了，杨思思以及还没撩上的董萱也是那边的人。

真要是撕开了，那唐然等人的立场怎么办？

“杨蜜还是要进入我们公司的。”陈灿提醒道。

沈醉不是随便说说，“杨蜜不是苗婧那一系的，不冲突。”就好比陈灿和萧菲菲也是不同系的。陈灿是蒋文钦先生的人，萧菲菲是郝文静女士的人。

好比一个学校，之下有学院，学院之下有系，系之下还有班呢。

A系A班的人和B系B班的人干起来了，A系B班的人在道义上当然站在A系A班这边，可也不是一定要参与和B系B班的斗争，这又不是全面战争、A系和B系的战争。

沈醉分析：“你在意的是唐然？不用。是苗婧先动手的，年轻人冲动点是可以被理解的。正好，逼着唐然和北边分割。唐然的事业无需担心，只要你混得好，陈灿的女友还能差了？”

可能在沈醉眼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分析。

逼着唐然和北边分割，陈灿真没想过。或许他受前世的影响，对于南北两派的矛盾没那么深的领悟，没那么多门户之见。

沈醉则不然，他可是地道的南派人，自己利益之外肯定以南派利益优先。况且唐然可是灿然投资的重要股东，这背景最好和北边牵连不深，免得对立。

陈灿不得不承认，沈醉想得很是。如果他是旁观者，一定也这样建议。

“合约的事情，我们会留点心眼，不让那边把着。估计出于弥补的心理，湘楚台那边也不会卡得太严。”沈醉补充道。

毁约是要有代价的。别的不说，毁约金就是一个。毁约金当然不是大事，一般是片酬的几倍。如果陈灿签了，4千万的片酬，违约金大概在4千万到1.2亿之间。这个钱他虽然没有，可官司一拖二三年正常，未来可以给。

所以，违约金也不是大事。

只是沈醉考虑的这么全面，陈灿在欣赏的同时也有点不满。

“公事和私事，还是要分清的。”陈灿缓缓道。

沈醉靠近坐着，“明星的私事，也是公事的一部分。”

沈醉的声音很有魅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第一，这于公司最好，立身之作。第二，这于你最好，立威之作。第三，这于你和唐然的关系最好，弱势一点的唐然，不正是你现在所需要的吗？”

想让自己在一段男女关系中有优势，要么自己强势，要么对方弱势，不外如是。

唐然强势吗？其实还好吧。

真的是有点强势。就说这个关系，虽然是唐然追求的陈灿，或者诱惑勾引陈灿去追的，那么陈灿应该是主动的一方吧？相反，关系到什么程度，今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唐然都有自己的节奏，反而是陈灿在跟着。

听着像是解释，事实如此：陈灿的出轨，唐然也不是一点因素都没有。

或者如安桃所说的，陈灿在唐然那里有点被压制。简直了，谈了两年，上手的亲热都要“请示”，“准奏”之后方能行事。

亲热不上手，干看呀。

别的男女恋人，可能谈个半月就床上去交流了。

可怜的姐控，只能被带着节奏。

陈灿的话语有点平淡，“弱势一点的唐然，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不是我未来所需要的。我们是为目前考虑还是为未来打算？”

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取舍。

“两年。”沈醉念道。两年后你俩在不在一起都未定，现在就为长远打算，不是白费力气吗？先做好目前，先享受现在，不好吗？

“一生有几个两年？”陈灿问道。

“或者是1个，或者是N个。”沈醉答道。

那就没得谈了，那就不谈了，又不是一定要谁说服谁。涉及到价值观的事情，哪怕是口水耗尽，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陈灿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如你所言，当作没这事，我不退出。直到官宣苗婧参加这个综艺。”

过两周，大概就是湘楚台官宣《三年二班》加盟者的时候，开始要造势了。估计节目组也快开始炒作“苗婧加入三年二班”的事情了，为之预热。

沈醉无奈，大约这就是身为一个“办事人”的悲哀，即便你有再好的主意，再聪明的策略，“话事人”不允，你也只能叹息。

“沈醉呀，我们文艺界毕竟还有点区别的，不能一昧的盯着利益。”

沈醉笑而不言。

“沈醉呀，你看我们这是要做大事的，现在的利益看起来很大，相比四五年后的事业，那就是毛毛雨，何必执着于这点利益？我们的视野要放远，我们的胸怀要宽广，六大哪一个不是南北两派的生意都做的？”

道理沈醉岂不懂？可一年能做好的事情，谁会甘愿两年去做？不过沈醉内心还是安慰不少，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吧。

陈灿诚挚道：“沈醉，你我皆没个兄弟的，诚如斯言，与合作伙伴当朋友，那我们以后更亲近，是兄弟。观点虽有分歧，利益是一致的。这事算我欠你的，以后若有此事任你决策，如何？”

充分授权才能令人充分施展本事。

沈醉看了陈灿半天，道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