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就这么着吧

夜雨潇潇，花草任其淋着，叶儿朵儿枝儿弯而又弯，湿透全身。

萧菲菲收住离去的脚步。

安眠药不致死，过量才致死。犹如农药残留，并不是事儿，残留不多就小事。犹如身体失血，过量才会令人死亡。

这场雨下得好啊，一扫应天的闷热。

陈灿走进雨中，接受自然的洗礼，回首道：“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萧菲菲的神识一点点找了回来，忍笑道：“你会开车吗？”

陈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本不想如此的，感觉会让自己的帅气掉一点，实在是雨水有点大，梅雨季节开始了；道：“会开，不过没驾照。”

“你想无证驾驶呀？”

“那就不走了？”

走还是要走的，一个剧组的人等着她呢，又不她一个大牌，再请假就真的耍大牌了，演员不耍大牌也是敬业的一部分。

还是萧菲菲来驾驶。

陈灿想了许久，才整理好措辞：“菲菲，我们明星，是要看脸的。脸面也是脸的一部分。虽然男女平等吧，毕竟男女还是有别。当然，圈内这样的事情也多了很多，毕竟富太越来越多，女人的权势也上来了，总免不了要走那样的事情。嗯，我们的作品可以差那么一点，这脸面得干净。”

“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陈灿抓挠着脑袋，有点慌乱，更有点紧张。

一个24岁的一线女明星，别人肯定会想：凭什么啊，为什么啊？行业外的大众看到的可能是萧菲菲火起来的那一部一部作品，觉得这姑娘这不错，人好看气质仙演技在线头脑灵活。

这行业内知道人怎么才会火的人，可能看到的想到的就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凭什么她第一部作品就和谢导合作？是，国内的谢导是出了名的爱提携后辈爱启用新人的。可这谢导怎么就定下了她呢？才20岁，还是在校生。

为什么她可以连续出演三部大制作电视剧？投资方制作人怎么就同意呢。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捧她呢？比如财大气粗的老男人。

内中情况，当然很复杂。若说背景，萧菲菲出身也不过中产，父母也很早离异；最大的背景就是“南文校花”。

是有人在捧萧菲菲，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南派圈。其一，是女明星的代际更新，萧菲菲被南派圈选为85后女旦的代表。其二，南文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在相貌上不弱于四戏校花的美女，南文帮一群男人可不可劲捧。

“传言是真的吗？”

陈灿问的当然不是一些流言，什么萧菲菲被哪个富豪包养、是哪个大牛的私生女之类的。这两年有一个圈内的传言，并不为公众知道，说是六大总裁级别的一个人物想让萧菲菲成为其情人。

萧菲菲失笑道：“我什么人你会不清楚？你这是在怀疑我了？”

“你反应有点奇怪。”陈灿皱眉，“有这样的事情也不算稀奇吧。别人觊觎你，又不是你的错。就是我，也遇到不少类似的人。”

萧菲菲放下心来，随意道：“你说这个呀。呵呵，不只一个总裁吧。业内知名的一个，钜盛影视的总裁高剑峰。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吧，再说他也不算多有钱吧。还情人呢，就是夫人我也不屑。”

好似怕陈灿不放心，她又道：“至于权势，呵呵，于我现在不算什么。我又不是挣扎几年都没人气的小明星，他还能给我什么呢。”

确实如此，一个一线明星，你还能拿什么利益诱惑呢。巨星？那不是通过喂资源可以实现的。北派圈的某明星，拍了N部大片连一线明星都不算呢。

陈灿长叹一声，看来是一个比六大影视总裁权势或者财富大得多的人。

“菲菲，能再等我两年吗？我知道自己说出这话，很无耻吧。已经让你白白等了四年，或许未来的两年又要白等。可我现在只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说呢。”

萧菲菲气的给他一拳，“所以你现在又觉得配不上我了？你装什么深沉。”

“是啊，情感冲动过去了，又回归到现实了，又觉得配不上你了。目前的状况，我会心虚，底气不足的感觉，总感觉会拖你后腿。”

萧菲菲又来一拳，没好气道：“闻道有先后，人气有起伏，这不是你用来开导我的吗？怎么自己又糊涂了。你还真让我再单身两年？我已经很烦躁了，别人知道你没男友都来纠缠你。”

行，你是司机，只能你打我，为了生命安全，我忍着，绝不还手。

所谓的“人气有起伏”是指，即便同时出道的两人事业发展也未必一样，有的人先火有的人后火，有的人过气早有的人过气晚。

多么美好的2006年，二人初相识，一个是万千女人所迷恋风靡全国的偶像组合成员，一个是小有名气的校园女神。那时陈灿说，我只是早出道几年，这人气差异不应该成为我们平等交往的阻碍。

然后陈灿食言了，萧菲菲火起来后他反而不能保持着平等的心态了。

第一个两年，“我答应了粉丝，出道六年之内不恋爱，等我两年好吗？”好吧，那就等下去吧。

谁知道萧菲菲在这两年大火，迅速站稳二线明星。

第二个两年，陈灿自觉配不上萧菲菲，又不愿用恋爱束缚事业日新月异的以清纯仙子为人设的她，就和唐然恋爱去了。

两年过去了，等他站稳二线明星冲击一线的时候，萧菲菲已经站稳一线了。总是差那么一步，就是一年的事业差距。

萧菲菲轻笑，“或许你还没浪够，再想来一段恋爱？”

陈灿叫道：“什么呀！当初不是你先和别人恋爱的吗。是，那是绯闻。可我问你的时候你说那是真的。”

“那我就是想考验你一下，谁知你这么不经考验。”萧菲菲语弱。

话没说完，机场到了。

梁姐，萧菲菲的经纪人兼好友，拿着行李等在一边。

“下半年我在国外。”

萧菲菲轻盈笑着，“理解。”

“接下来几集没你的剧情，我挺想念的。”

萧菲菲上前整理着陈灿的衬衫，语气“温柔”，“和女二别那么多戏，观众不爱。可以剪辑点和我的回忆进去，丰富一下故事背景。”

是挺忽然的，之前陈灿的24年，回忆那么多，没有详细交代，上来就是和几位女主之间的纠缠，铺垫似乎不是那么足。

。

这边才和萧菲菲分开，那边立马就和另一个女主纠缠，不太好。

所以，第二天起床之后陈灿才拨通了唐然的电话。

“做造型呢。”

一句话的信息量很大，既简单交代了环境，周围有别人；又解释了处境，工作还得继续，哪怕还在分手的伤痛中；还表明了态度，即便工作也不会拒绝你的电话。

“我知道。”陈灿语气低缓。

“什么事儿？”

“想你了。”

杂乱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大概唐然换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知道了，新歌我会听的。”

“什么新歌？”

“呵呵，你就装吧。忽然打来电话，说想我了，是想刺激我吧。你这几天不是都在忙着制作新歌吗。旧爱哪如新欢，一代新人换旧人。唉，因色而爱者，色衰爱驰。”

“哪有色衰，你美着呢。”

唐然冷笑，“那么你是承认爱驰了？”

“男人的胸怀是宽广的。”陈灿朗声道。

“所以只容纳一个女人多空虚是吧。”唐然讥讽道。

“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美女那不多得是。”陈灿抑扬顿挫道。

“蛤蟆不是四条腿吗？”唐然好奇道。

“咳咳，唐然只有一个，四海八荒独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古人的教导我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你今天要拍戏吗？”

“没呢。是你要拍戏吧。怎么，想与我搭戏了？”

唐然抑扬顿挫道：“那你是在跟我练台词吗？三百标兵奔北坡来一遍。”

“呵，我们南文不这样。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我们早课是正气歌。”

“呵！”唐然冷笑，“正气歌本来没什么，你这气人的语气，是想把问题引向南北两派之争吗？”

北派笑南派太酸，南派笑北派太土。就是北派的一些传统艺术强项，现在搞成什么样，相声以侮辱取笑他人为乐，小品以大喊大叫夸张为戏，等等。

就拿台词来说，北派爱取巧，爱溜嘴皮子，用什么绕口令练发音。这不过是让人减少毛病的小道，话说得溜、发音清晰不等于台词功底好。

南派认为台词课应该“用正”，经典诗歌以涵养自身，话要说正说得有韵味，走的是“开腔”之路，腔调正发音也不会差。

当然，北派的取巧容易速成，在学校学个几年就顺溜得很。但是南派的人觉得，演员所说的台词是“人物角色”的，腔调对要比咬字吐音准更重要。

“怎么，谁怕谁，来呀。”陈灿用了一个浑正的腔调。这种腔调一般是那种正派的但是并非智商担当的壮年男子，比如程咬金。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有点兴奋。一个精美的艺术品完成之前，身为艺术家的兴奋。我跟你说，这两首歌绝对会大火！你绝对会嫉妒赵倩儿的，即便你不是一个歌手。”

说了半天，绕了半天，还是来显摆的，还是来刺激人的。

唐然一句礼貌的言辞也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