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梅花与雪

袁智能到底还是没有吃到属于他自己的番茄鸡蛋炒饭,老板娘拒绝做他的生意,能寂只好把自己的饭拨了一半给他,余智大又把自己的饭拨了很多给能寂,能寂看袁智能的可怜样,又拨了一些给他,结果弄得三个人都没怎么饱,正经是垫了垫肚子。

回到酒店,人来人往的安铁酒店与其他酒店没有什么两样,慕容微笑正要往楼梯间走,袁智能大大咧咧一脸见过世面的样子,非要领着能寂和余智大坐电梯,电梯却不在微笑住的15楼停,然后他们又灰溜溜地坐电梯下到一楼。

慕容微笑重新领着三个人从楼梯旁边的暗门进入一部隐藏的电梯,上到十五楼,电梯门打开,军装革履的左岸沉竟然已经等在了电梯门口,旁边站着一个警卫员,手里拿着三套华服。

“左将军实在客气了啊,一见面就送礼。”袁智能自来熟地拿过警卫员手里的衣服,余智大一脸无奈跟左岸沉抱拳行礼。

“两位师兄舟车劳顿!请先行更衣休息。”如果说昨日左岸沉对藏剑山客气是因为谈判和互相即将成为同事的客套,今天的客气更多的却是感谢,感谢藏剑山把慕容微笑教导的这么优秀。

还好有一个懂礼貌的,余智大拱手对左岸沉说道:“左将军费心了”

袁智能拿着衣服打量一番,是三件男士华服,两件大号汉服为白色布料裁剪,交领与袖襟蓝色为底,秀精美祥云。

袁智能把另一件小一点的递给能寂,能寂这套华服与慕容微笑为同一块布料制成,交领为紫色镶边,后襟与垂袖设计及其巧妙,合在一起便是一幅山水国画,画的山间雪景,与慕容微笑身上的粉色梅花交相呼应。

你爱梅花我爱雪,展现了中央华服的极致浪漫。

这两件华服是中央国华服顶级设计师张枕针的作品,张枕针与左岸沉是多年好友。本来左岸沉是去跟张枕针讨要两件男女华服赠送给今日宾客的,恰巧看到这一男一女两件小一号华服,因为宴会会有两个年纪很小的宾客,一男一女,左岸沉便准备一同打包带走。张枕针初时不肯,扛不住左岸沉拿手的国家大义,礼仪之邦扬我国威震慑蛮夷什么的统统念上一遍,张枕针只得口服心不服的乖乖就范,弄得两人差点反目。

来访宾客带着家眷子女,作为宴请人的左岸沉也应该有家眷出席,他没有妻子,只能带着慕容微笑;微笑没有出席宴会穿的衣服,左岸沉毫不犹豫地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慕容微笑,他便决定回头向张枕针多讨要几件,甚至准备拿那幅张枕针垂涎已久的丧乱帖作为交换。

左岸沉讨好慕容微笑的方向把握的极其精准,慕容微笑在看到能寂衣服的那一刻就挪不开目光。

慕容微笑心情极好,对左岸沉的称呼也是越发熟稔,“谢谢左爸!”,然后拉着陈能寂就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左岸沉叹息一声,袁智能上前拍了拍左岸沉的肩膀,“女大不中留,习惯就好了啊!”

慕容微笑不是女大不中留,她还没长大呢,就已经不给左岸沉多少留住的机会了。

慕容微笑的房间是个套房,进门就是客厅,里面是卧室。

卧室里慕容微笑帮能寂把于巅剑拿下来,放到地上,“能寂,把衣服换了吧。”慕容微笑把衣服举到能寂面前,一脸期待。

“那你先出去啊。”能寂拿起衣服等了半天也没见慕容微笑动弹。

“我出去干嘛?”慕容微笑一脸茫然。

“你说的,男女有别啊。”能寂想起自己满头包的惨痛教训。

“是我对你男女有别,你对我不存在这个。”慕容微笑一脸的理所当然。

“好吧。”被慕容微笑压迫久了的能寂没有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妥,掀起僧袍一下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慕容微笑嘴上说得很大方,在能寂脱衣服的时候却害羞地赶紧捂住了眼睛,从指间的缝隙看到能寂僧袍里穿着内衬,才故作镇定地把手拿下来。

华服穿着极其繁琐,慕容微笑是在专门的礼仪官帮助下才穿上,陈能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礼仪官就是慕容微笑,中衣下衣穿了又脱,系上又解开反反复复弄了很多次才终于穿上,搞得能寂满头汗,汗都没来得及擦又被慕容微笑摆弄戴帽子。能寂的华服有配套的玄冠,与慕容微笑头上的翠绿步摇相得益彰,可是能寂光溜溜的脑袋戴玄冠确实有些奇怪,慕容微笑蛮可惜,为了搭配能寂的光溜溜的脑袋,她把自己头上的翠绿步摇拆下来,步摇拆下来就有一绺头发不听话地落在了微笑的眼前。

慕容微笑吸气噘嘴,把挡住眼睛的头发吹到一边,看着穿上华服清逸飘尘的能寂,说道:“能寂啊,从现在开始就留头发吧,我有点不太喜欢你的光头了。”

第一次打扮能寂的慕容微笑仿佛开启了一道新的大门。

“好吧。”被摆弄得满身汗的能寂有些有气无力,这真的比背一天于巅剑还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和穿着僧袍也没有什么差别。

能寂没有什么审美,至于他为什么会觉得慕容微笑漂亮,是因为慕容微笑本来就很美,能寂是一个正常人,在能寂看来慕容微笑就像雨后彩虹、绚丽极光,不需要审美,因为美得很直接。

慕容微笑习惯性的用手帮能寂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刚准备随手甩一甩,想起左岸沉教她的淑女风范,从纸抽盒里拿出纸擦了擦手,左岸沉这一路也是废了很大的心思跟慕容微笑套近乎,他是一只单身狗,这些年交往的女性也全是一些铁血真汉子,淑女风范什么的他只能从书本上学习。

终于穿戴整齐,能寂一屁股坐在床上,席梦思床垫被他坐出一个浅坑,“微笑,有没有喝的啊?”

“在冰箱里有,自己去……我去给你拿。”李小苹的女权主义败给了左岸沉的淑女风范,因为慕容微笑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啊。

慕容微笑从客厅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罐装咖啡,进屋一跳跳到床上,在能寂面前也压出一个浅坑,打开易拉罐递给能寂,然后再打开自己的,能寂渴了,就不要在意那些淑女风范了。

常喝娃哈哈的能寂第一次喝带着苦味的咖啡。

他呲牙咧嘴地对慕容微笑说道:“微笑,你笑一下呗。”

“啊?为什么?”

能寂眼睛看着慕容微笑,左手拿着咖啡,右手帮慕容微笑一直没来得及理的头发掖在耳后。

“因为这玩意儿有点苦。”

“哎呦。”能寂的脑袋被慕容微笑敲了一下,“以后夸我的时候直接一点。”

能寂点点头,嗯,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经历了一次分别的挣扎,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珍惜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