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扎针

那天,师父对自己说,自己是能寂天生的剑侍。

如果将来还想和他站在一起。

想让他不再受这样的伤。

必须想想除了哭,自己还能做什么。

所以,慕容微笑开始修炼!

慕容微笑不喜欢修炼,因为她知道能寂修炼的时候有多痛苦,修炼那么些年还未感炁,白天不是桩功就是打拳,半夜又练到嚎啕大叫。

可是当她握住曳日剑的时候,世界从此不同。原来是能寂太笨,修炼并不痛苦,甚至有些简单。

慕容微笑,一日启房,三日指微,一年金刚。

大孤山寺又响起能寂鬼哭狼嚎的叫声,慕容微笑动动身子,躺在大白的身上。

孤山镇无甚灯火,天空上的月亮星星显得格外明亮,慕容微笑伸出右手拉了拉大白的耳朵,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

小镇上的居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眼望到头的街道只有三两盏路灯。一入夜街上也没人走动,或是回家把灯关了看电视,或是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这样的小镇如果谁家灯火通明。一定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善道德家今晚就是灯火通明,不光房间里临时接了几个锃亮的白炽灯,连院子里也挂了几个明黄的大灯泡。

院子中间的桌椅被搬到一旁,桌子上放着智能送给善道德的金色卡片,卡片里光华流转不息。

善道德的父亲搬个小马扎坐在房间外面,母亲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小侄女好像是困了,弟弟善道名抱着不停的摇晃着,弟媳妇坐在婆婆旁边,最外面还有一圈围观的街坊邻居。不小的院子却挤满了人。

也没有需要善道德帮忙的地方,他却院子里厨房两个地方焦急地来回走动。

“大哥,你可别走了,我看着都眼晕了。”善道名一边说一边逗弄着怀里的闺女,“你说大妈能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呢?”

“我看啊,肯定是个男娃,我怀千千的时候早产,大嫂都晚产一个月,肯定是男孩儿。对吧,爸!”弟媳妇对着公公说话,眼睛却瞟向婆婆那里。

善道德父亲低头沉思,母亲嘴里的阿弥陀佛一直没停,但却不怕冷场。

围观是中央民族的传统美德,不论事大事小,只要出事,但凡目所能及之处,定是呜呜泱泱围观而来,进而品头论足。

左邻右舍、前屋后院俱都蠢蠢欲动,唯恐插不上话。

“我看也是男娃,道德家俩男娃,周静家仨男娃,就周静一个闺女,这胎肯定是男娃。”这是遗传学。

“俺大嫂日夜念佛,送子娘娘必有感应,当然是俺大嫂求什么送子娘娘送什么,俺就等着吃鸡蛋了。”这是封建迷信。

“周静怀孕时候我看了,肚子尖尖的,跟我生我家大海一样,肯定是个男娃!”这是统计学。

“行了,都小点声吧,都什么社会了还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是镇长家的宝贝,你们瞎操的什么心。”这是溜须拍马。

这时候一个油光锃亮的油头男挤开围观的人群,走到善道德父亲耳边低语了几句……

夜晚的201国道车辆稀少,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涂着迷彩的军用吉普在大孤山站进站口停了下来。大孤山镇所有街道出入口入夜时分被盛京军区摩步第48旅接管,所有出入口设卡,许出不许进。一名等在这里的大校对着吉普车后窗整齐地立正敬礼,车里中将回礼。

“报告司令员,大孤山镇全部排查完毕,驱除身份不明人士182人。各出入口关卡设置完毕,抵挡冲卡26次,总计擒获242人,天生炁体预计十分钟后降生,请指示!”

中将点点头,“先押着吧。”

“是!”大校敬礼。

回礼。

礼毕。

大校示意关卡放行,车辆顺着孤山北路,向善道德家开去。

大孤山寺僧舍里,穿军装的靠在窗边,望着天空。身份各异的其他六个人由大裤衩子组织,围坐成一个圈,随着能寂的惨叫声摇头晃脑,仿佛聆听着美妙的演奏会,正在感受音乐的魅力。

方丈室内,灯泡的内壁已经被升华了的钨丝熏的漆黑,发出的光越发昏暗。能寂赤裸上半身趴在床上。脸上、后背上密密麻麻都是金针。

戴着眼镜的智力拿着个小本,另一只手拿着金针,大拇指翻过一页,微微点头,很自信的扎在能寂身上。

能寂发出一声惨嚎。

“师父,你扎的对吗?”

“怎么不对?“智力一瞪眼,:”你看你这声嚎叫多么有力!要是扎错了你早死了!怎么样?除了疼还有没有其他感觉?”

“没有!”能寂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问道:“师父,足太阳膀胱经总共多少个穴位?”

智力赶紧把手中的小本往前翻了翻,“67个”。

“那师父你扎了多少下?”

智力用拿金针的手推了推眼镜,瞥了一眼能寂后背那闪着微弱光芒的穴位,仔细数了数。

”50下啊!还有17下你忍忍!”

“你明明扎了160下了!“

“啊!”被扎一针。

“能寂啊,你这点就像师父,太聪明,这种情况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智力拿针的那只手轻轻摆了摆,循着空隙又下一针。“我的意思是已经扎准了五十下了。”

“不要怪师父啊,你智能师叔给你开筋的时候扎了你300针啊!被李小苹打的满头包,包上面还能再肿一个包,实在是平生仅见,为师还以为释迦摩尼来了。”

“唉!师妹虽然练的是纯阳功法,可惜是女子。智大就是个脑袋不转筋的货,唯有师父我阴差阳错的给你扎成功了。”

智力眯着眼睛看着昏黄的灯泡:“为师太自信啊,早知道这水平跟你智能师叔不相伯仲,当年就该为师去当那人质的。”说着没有低头看能寂,又扎一针。

“这是最后一条经脉了,贾英俊这字虽然写得丑了一点,可是方法确实有用,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咋给自己扎的后背。又怎能想出这种方法?不得不承认,确实如师父一样,也是个惊才绝艳的男子啊。”

“当年老贾把你送过来,扔本书,扔几把破剑,扔一摊子烂事,人就没影了。他就是知道师父心软,不会对他不讲义气,不会把你扔下不管。”能寂后背靠右一侧基本上被扎满了金针。

听着师父的絮叨,一时间针扎在身上仿佛也不那么疼了。

“老贾字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是却很详细啊。给你开脉那天果然有一道元炁从你体内飞出去,智能就追了出去,那元炁飞进镇内一个孕妇肚子里。”智力开始往能寂的脖子上扎针,今天的他的话有些多。

“一年后才知道,那天不仅是我们看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那道炁。”智力在天柱穴附近扎了六针,巧妙地避开了正确的穴位……

“十六个门派参与了这件事,当中还有和本国神官,当时啊……”

智力一边说,一边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