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齐齐突破
二人就在这玉女峰顶激斗起来,渐渐的,二人剑招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广,剑上劲风越来越盛,逼得岳紫寰等人不住后退,只有何足道功力深厚,不受影响。
张君宝将“纯阳无极功”运转到了极致,竟然察觉到了任督二脉上的最后几处封闭的穴道隐隐有松动的迹象,不由得心中一喜,手上加快几分,想要借助这股压力一举突破,进阶一流高手的行列。
只见他一个踏步上前,右手长剑劈出,喝道:“老岳,你小心啦。”剑势颇为沉重。岳秦见他手中长剑向自己头顶劈到,忙举剑上撩。这一招正在张君宝的意中,只见他跟着一招“龙飞凤舞行如风”,长剑摇摆不定,带出阵阵剑风。
他这一招,其实只是名字取得好听,说到底不过是长剑左突右击,迅速的劈出数剑,令人难以招架。不过这难不倒岳秦,只见他嘿嘿一笑,连使“玉女剑十九式”中的两招,跟着加大几分力道,将精纯的紫霞真气灌注剑身,先使一招“青山隐隐”,跟着一招“古柏森森”,四招一气呵成,一下子令张君宝压力陡增。
张君宝不忧反喜,伸出右手,向右前方连劈两下,第一下架住岳秦那招“青山隐隐”,第二下架住那招“古柏森森”,却是那招“风吹荷花根亦牢”,兀自犹如风中荷花一般,立根足下,凭风摇曳却始终不倒。
岳秦自然知道张君宝为何而喜,有心成全,再次加大几分力道,一招跟着一招,一剑快过一剑。突然之间,数股股疾风直扑而至,径袭脸面,张君宝不及思索,挥剑削出,一身“纯阳无极功”催动到了极致,只听得波的一声,竟然一鼓作气将那几个穴道冲开。张君宝任督二脉一通,不由得仰天而啸,面上更是喜色连连。
岳秦见状,停手立定,笑道:“君宝兄弟竟然真的突破了,当真可喜可贺。”
张君宝顾不得答话,只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忙盘膝坐地,默运玄功,巩固境界。岳秦抚须含笑,对着神色复杂的何足道说道:“君宝兄弟当真悟性过人,我在他这个年纪可比不上他。”
何足道深吸一口气,缓缓收拾心情,笑着答道:“岳兄说得不差,我早知君宝兄弟早晚有迎头赶上的一日,却不想这一日来得这么早。”言语当中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之意。
旁边的岳紫寰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她们自然知道一旦贯通任督二脉,好处不言而喻。非但真气精纯许多,此后内力更是生生不息,不管是在积蓄内力还是在与人争斗之时,都大占便宜。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张君宝缓缓收功立定,朝岳秦郑重下拜道:“多谢岳兄成全,小弟今日能突破,全赖兄长相助。”
岳秦忙一把扶着张君宝的手道:“诶,此言差矣,若非君宝兄弟你早到了突破的边缘,我便是再厉害也无能为力。说起来,还是你自己的火候到了。”
二人又相互谦让了两句,何足道在一旁酸溜溜的道:“你二人也不要接着客套了,我听得肉麻。”
张君宝与岳秦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转而聊起了各自剑法上面的瑕疵。
又过了几日,岳秦一身“紫霞神功”愈发的深厚,一日与何足道交手之际,顺势突破第七层,一跃成为一流高手当中的佼佼者。何足道见岳秦及张君宝二人都有所突破,反倒是自己,虽然有所进步,但是较之二人天差地别。
何足道何等心高气傲,当下告辞,下了华山,回转昆仑派闭关苦修。至于张君宝则是漫步目的的在江湖中游荡,最后在武当山上安家落户。
却说那日杨过、郭襄一大行人在华山派歇了两日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而行,下了华山,直扑一处绝妙所在。
日未过午,六人一雕已奔出百余里。这一疾驰,个人功力差距登时显现出来。李承宗略快,李承道次之,郭襄与杨烁二人齐头并进,再次之,最后才轮到杨过提着武承先,神雕跟在一旁,各逞威能急奔。
武承先年纪较小,功力到底差了一截,全力奔出十余里之后速度陡降。杨过见状,一把拉住他的手疾驰。他如今是先天境界的大高手,古墓派轻功更是天下无双,所以手上虽然提了一个人,但是比起另外四人一雕来,反而显得从容。
李承宗年近三十,功力仅次于杨过,施展“八卦游身步”一马当先,在前开路。他这轻功乃是这两年从那套“八卦游身掌”里面悟出来的,结合之前所学的轻功,身子一晃,便是五六丈,身法之妙,便是杨过也咂舌不已。
李承道、杨烁二人相差无几,所学内功相同,轻功类似。他们仗着“九阳神功”回气块,展开古墓派轻功疾驰。二人一着白袍,一着黑衫,一般的年轻,一般的英俊,相互较劲的同时,不时回过头来对着郭襄调笑。
李承道根基较之杨烁深厚不少,是以略微占优,他一口气疾了小半个时辰,见拉开了杨烁数丈距离,郭襄更是远远的落在后面一截,当下高声笑道:“小烁子,小襄儿,你们没吃饱饭么?”
杨烁见李承道小觑自己,当下冷哼一声,身子一窜,猛然提速,一下子使出灵智的独门轻功“虎奔猿跃之术”,好似一头黑虎一般,向前狂奔,一下子拉近了两三丈的距离。
郭襄毫不示弱,她虽然练得是“少阳功”,功力较之二人略差,但是却学会《九阴真经》里面不少武功,一手轻功“灵鳌步”融入不少“蛇形狸翻之术”的精义,早已与原来大不相同。她看不得李承道嚣张,当下娇斥一声,走上了一条山边小径,渐渐上岭,越走越高,想要绕到他们前面。
李承道大惊失色,高声叫道:“你又使诈!”说完,将功力运转到极致,一口气又驰出二三十里。
只有武承先由杨过带着,脑后生风,两边景致不住后退,片刻之间就奔出数里。他靠在杨过身上,瞧着比试的李承道三人,唯恐天下不乱,大叫着替三人打气。杨过白眼一翻,一下子在他脑门顶上敲了一个爆栗,笑骂道:“臭小子,安份一点,否则我让你自己走啦。”
武承先当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杨大伯,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杨过眼中闪过无奈之色,这臭小子当真是个混不吝,真想一把将他掷落,让他留在山里喂野狼。
此刻正是三四月份,阳光耀目,清风拂体,嫩芽吐绿,花香扑面。武承先虽说从小在绝情谷这等美轮美奂的地方长大,但是又何曾以这样的视角观看过?他由杨过带着,展开轻功翻过一座座山头,一抬头,望云卷云舒,一低头,见百花齐放,心中大畅。
李承宗也不管后面的人追不追得上,翻过两个山坳,突然间眼前一亮,但见青青翠谷,到处点缀着或红或紫、或黄或白的鲜花。两人一路行来,遍地不是积雪,便是泥泞,此处竟换了一个世界。
这里不是别处,却是百花谷。原本老顽童一家三口在黑龙潭隐居,然而老顽童是个闲不住的人,上山捉鸟采药,下河钓鱼摸虾,每天玩个不亦乐乎。他一日驰出数百里,发现了这处山谷所在,大为欣喜,忙回黑龙潭叫上瑛姑与儿子周念通收拾家伙什,搬到这处山谷。此处山谷向南,高山挡住了北风,想来地下又有硫磺、煤炭等类矿藏,地气特暖,因之未到初夏,百花已然盛放。黑龙潭虽然有特色,又被瑛姑布下各种机关阵法,但是又如何比得上百花谷风景秀丽?
再到后来,襄阳城破之后,一灯大师见大理国灭,因此也搬到了此处与周伯通一家三口做了邻居。后来几年,老毒物欧阳锋渐渐发觉闭门造车效果不大,一发狠将白驼山给了儿子欧阳克,独身一人来到中原,最后也留在了百花谷。至于黄药师与洪七公二人,虽然都是闲不住的性子,但是一来这百花谷风景秀丽,二来几个老伙计都隐居在此,正可一起参详一二武功,所以每年倒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留在谷中。
近几年来,灵智每年也会抽出一两个月的时候在谷中小住一段时日,一来也是见见几个老朋友,二来嘛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常人哪配与他过招?也只有五绝这个级别的人物能够抵挡他一二。后来,杨过等人突破先天之后,总算迈进了这个圈子当中,所以每年也会赶到此处,以期得到更大的进步。所以这小小的百花谷一下子竟然成了不为人知的武学圣地,高手众多,别有一番热闹。
李承宗一进山谷,便听见一阵喧哗声入耳。待他走进山谷,又转了几个弯,迎面两边山壁夹峙,三株大松树冲天而起,挡在山壁之间,成为两道天然的门户。耳听得嗡嗡之声不绝,无数玉蜂在松树间穿进穿出。
令他惊愕的是,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峰、北丐洪七公以及灵智上人,四人凑成一桌,正在打马吊。老顽童周伯通则在一旁上窜下跳,一灯大师则背着竹篓,拿着一把小锄头打算进山采药。至于瑛姑跟周念通两个,则坐在旁边看着。
不消说,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肯定是灵智这货。他们这几人当中,年纪最轻的灵智以及老顽童周伯通都是将近九十余岁了,其余几个均在百岁上下。不过几人都是先天境界以上的高手,虽然大都须发皆白,却一个个血气充足,精力旺盛。武功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想要继续突破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如果整日无所事事,那非把人憋出病来不可,是以灵智眼珠一转,才想出这几个消磨时光的办法。
马吊这玩意,唐朝就有了。不过灵智几人的玩法大不一样,只要你手法够快,并且不被人发现的话,那么就算明知道你作弊也得认输。并且有一点不同的是,等到你摸牌的时候,可以不摸牌而选择将打出来的牌重新换进去,当然,前提是你得在另外三大高手的阻拦下将那张牌拿稳。
李承宗呆了数秒,见众人始终没有理他,还是一灯大师厚道,见到他来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自便罢。”说完,径自背着竹篓下山。
再瞧牌桌上,轮到洪七公摸牌之时,他先是哈哈一笑,对着灵智道:“大和尚,你孙儿来了?我看你还是让给老顽童来玩吧。”一边的周伯通早就心痒难耐,闻言大喜,叫道:“就是就是,大和尚,你赶紧去陪你孙儿说话,让老顽童我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灵智大手一摆,他这把正好拿了副大牌,又怎么舍得让位给老顽童?只见他叫道:“老叫花子,你赶紧摸牌。”说完,转头对着李承宗道:“臭小子,怎么来得这么晚?老衲我足足等了你们两天了。”
李承宗忙将前几日华山之上发生的事情告知给灵智他们。他口才不错,说得绘声绘色,灵智等人笑呵呵的听着。洪七公眼珠一转,趁几人注意力被吸引,极快的使个手法,想要将桌上那张“八万”换到手中。
谁知他手刚递到一半,欧阳峰眼尖,瞧见他的动作,高声叫道:“老叫花子,放下那张八万。”他同洪七公是老对头了,怎肯轻易让洪七公赢牌?所以一见到洪七公伸出,右臂一屈,使出“灵蛇拳”中的手法拦截。二人眨眼之间递出数招,却始终平分秋色。
这时,黄药师与灵智早已反应过来,齐声叫道:“耶耶,老叫花子,你太奸诈了,想要这张八万没那么容易。”说完,齐齐下手,各使精妙手法配合欧阳峰朝洪七公截去。
洪七公武功固然厉害,却又如何敌得过三人联手?他狠狠的瞪了欧阳峰一眼,不再抢那张“八万”,乖乖的去摸牌。几十年前洪七公固痛恨西毒作恶,此时大家年纪老了,一些往事也看开了,但是火性却依然不减,盖因二人斗了一辈子习惯了。洪七公心想:“好你个老毒物,既然你不让老叫花子我赢,那你也别想赢,大不了咱们两个都输个精光。”他眼珠一转,从面前摸出一张牌来,道:“三条。”
他一张牌打出,欧阳峰大喜,高声叫道:“哈哈,老叫花子,这回你还不死?杠。”不等他开心,黄药师冷冷的道:“老毒物,你开心得太早了,我胡了。”说完,他把面前的牌一推,刚好清一色单吊三条。
欧阳峰眼睛一下子睁得斗大,死死的盯着黄药师的牌,兀自一脸不可置信。洪七公哈哈大笑道:“老毒物啊老毒物,就凭你也想杠我,下辈子吧!”
灵智幽幽的出声道:“老叫花子,你放炮,瞎开心什么?”李承宗瞧着原本一脸喜色的洪七公登时脸色一垮,心中好笑,凝神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