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青龙会?
黄昏风起。
风云客栈起风云。
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呼啦作响,荡起的风尘在斑驳的石面上卷动飞旋。远方的天际,盘旋而飞的苍鹰在一声金石般的鹰鸣中没入了那低垂的暝云之中,不见了踪迹。
街上冷清的可怕,青年百无聊赖的蹲在街边似在等着什么,他像是个闲汉般不时左顾右盼着,双手揣在袖子里。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他嘴里念着这句诗,眼睛里俱是兴致勃勃。
这四句诗可不一般,其中不但藏着一个当世一等一的绝顶高手,还有一柄极为可怕的剑,正邪皆惧,黑白退避。
长生剑,白玉京。
这个名字,姜宁只是稍一打听就听的明明白白,普通人都能说个一二。
与之前他所经历的江湖有些不同,如今这个江湖,斗的可是阴谋心机,在这里,武功代表不了绝对,人心,才是最能要人命的。没有绝对的无敌,任你名头大过天,可说不定第二天你就会被暴尸荒野,能毒死你的绝不会用刀剑杀你,能背地里阴死你的绝不会摆在明面上,最惨的是那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才是一个死不瞑目。
夕阳已是落下去大半。
终于,青年眼睛一亮。
来了。
长街上,忽的自远处走来了几个怪人,打扮怪异,行为举止更是怪异,似是西域的胡僧,穿着身黄麻短衫,脚踩麻鞋,最惹眼的是那几人左耳上俱都悬着个碗大的铜环,璀璨如金,还有满头蓬乱的头发,竟是赤红如火,在风中肆意飘荡。
这样的打扮,不说是江湖中人,只怕寻常人都能瞧出来是邪非正,那些一个个自诩名门正道的武夫,哪个不是仪表堂堂,就算武功不济最起码自己这身行头也得穿个有模有样出来,除了命,也就是这面子最重要了。
这样的怪人一共有九个,高矮不同,岁数也不同,容貌自然更是不同,而相同的,是他们脸上的神情,还有动行的举止。
九个人就似全部带着张早已捏好的面具,面无表情,除了一双眼珠子能骨碌碌转动外,连走路都和泥捏的一样,肩头不耸,双膝也不曲,看着很是别扭,像是浑身关节都被钉住了一样。
因为他们,这冷清的街道更冷清了,就连远处小贩的叫卖声和小孩的哭声都没了,太吓人了。
“噗~噗嗤~”
像是没忍住,一个笑声突兀的在这寂静的长街上响起。
发笑的,是那坐在一扇老旧木门前的青年,埋头而坐,看不清表情,可那肩膀却在一直不停的颤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踏踏~”
青年忽觉得眼前天光一暗,面前已是多了一双穿着麻鞋的脚,他涨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抬头瞧去,等看清眼前立着的人后,这表情一僵,然后紧抿的嘴里就听。
“咯咯咯~”
老母鸡下蛋似的笑声随着那乱颤的身子立时自喉咙里冒了出来。
青年忍的脸色涨红,又看了眼面前三寸丁似的矮子,看着对方那一头惹眼的头发还有那张脸,这嘴里老母鸡下蛋般的笑声已是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
他笑的前仰后合,眼里都笑出了眼泪。
“好笑么?”矮个子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语气冰冷。
青年强收笑声,大口喘了几口气,然后这才以手捂嘴,摇摇头,含糊不清的道:“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噗……”
这话还没说完,他却是又笑了出来。
矮个子的赤发汉子那双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面无表情的脸颊一抖,显得有些古怪和吓人。“既然不好笑为何还发笑?把舌头割下来!”
青年笑声立止,满是恐惧的一缩身子,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
“不割,你就得死!”矮个子眼中像是没有一丝人气,冰冷的吓人。“再加上你那一对招子。”
却说长街上,剩下的八个赤发黄衫的怪人已是走到那客栈门前,但见当先一人停下脚步信手一把摘下耳上的金环,手腕一抖,只听“夺”的一声,再看去,那金环赫然已是钉在漆黑大门旁的石墙上,硬生生的嵌入了石头里。
而这第二人则是左手扯起披散在肩头的一缕赤发,左掌如刀轻轻一削,赤发是无声而断,被他系在了金环上。
做完这一切,不等他们回身。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下意识回头看去,眼前已是出现了一副吓人景象,只见自家那个矮个赤发的汉子如今竟然是被一股巨力生生轰的倒飞了出去,砸向了街边的石墙上。
“啪”的一声,就如挂画,矮个子四仰八叉的贴在了石墙上,整个身子就像是工匠镶上去的一样,旋即缓缓滑下,墙上已是多出来个人形印子。
等他们八个急步赶过去,才发现矮个子浑身骨头已是碎了七七八八。
至于那个石阶上坐着的神秘青年,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把花生,正慢条斯理的剥着壳吃着,脸上哪还有半点闲汉般的样子。
“你们身上有没有请帖?”
拍了拍手,姜宁也不曾起身,右手一抬里面已多出了个东西,正是矮个子的金环,他一面说着,只在八人脸色大变中,手指轻碾,手里的金环霎时间就似棉花般变了形,然后如一滩烂泥自指缝中挤出。
见到这握铁成泥的手段,先前那掷环入墙的大汉是额渗冷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有!”
“几张?”
金环此时真的就像是一团面似的在姜宁手里不停的变着形状,被反复揉捏。
剩下的八个人哪还有半点戾色,一个个脸色苍白,是如临大敌。
“三张。”
“请帖放下,你们可以离开了。”
听到姜宁的话,几人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自怀里拿出三张染血的请帖,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姜宁的面前,然后抬起那矮个子是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也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暮色中又有了动静,这次是马蹄声,八匹快马,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骤雨急落,战鼓雷鸣。
而马上的人一身穿着打扮俱是一色的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穿着洒鞋,系着绑腿,神情剽悍,干净利落。
八匹快马,飞驰而来,可说来也奇,他们本是已经远去,但还没到那“风云客栈”门前却又“吁”的一声调转马头赶到了街边那个青年的面前,一双眼睛齐齐看向地上三张染血的请帖,甚至连上面的字都能看个清楚。
青竹帮,铁环门,太原李家……
“小子,这三张请帖哪来的?”
当先一人声音立时开口喝道。
“有人给我的。”
姜宁笑了笑,也不避讳,右手五指碾动,像是在捏着什么。
“谁?”
“九个红头发带着金环的怪人。”
各门各派,除却武功路数不一样外,这一身装束也是有着各异之处,听到姜宁的话,马背上的几人眉头一皱,不用多想便知那九人是“赤发帮”的人,总瓢把子“苗烧天”更是当世少有的好手,江湖诨号“火焰神”。
八人眼底神情一变,各自使了个眼色,只见他们同时一挥手,八道刀光就如闪电般倏然一亮。
奈何。
“铮!”
那刀光亮起还不到一半,他们面前的青年手中却是同时亮起一抹晦暗的金光,那金光只在乍现的一瞬便已是跳脱出了青年的手,像是一条毒蛇般破空飞袭而来。
而先前那开口喝问的人此时则是僵楞在了马背上,眉心扎着一柄模样有些古怪的金色飞刀,说是飞刀却更像是一个锥子,歪歪扭扭。
一刹那,剩余的七个人那手里的刀光就像是定住了一样,只拔出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却是不知是不能拔出来还是不敢拔出来。
“砰!”
马背上的尸体跌落了下去。
他们的手在抖,身子更是在抖。
“你们身上有没有请帖?”
同样的话,自然是同样的回答,问的随意,答的快急。
“有!”
“几张?”
“三张!”
“帖子留下。”
八匹快马来的快,去的更快。
好一会,暮色更浓,大街上突然又响起了一阵蹄声,姜宁靠坐在石墙上,一双眼睛慢慢睁开,顺声瞧去,但见来的只有一骑。
一匹马,一匹白马,重头到脚挑不出一丝杂色。
马背上的,是个赤着上身的虬髯大汉,一身黑肉泛着油光,就像是铁打的一样,肌肉高高隆起,相比之下,他比之前的那八人眼睛要亮一些,老远就看见了坐在路边的青年。
他勒缰缓行,待走到青年面前,看着地上的六张请帖当即眼神一紧,牵绳的双手更是一紧,白马是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他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他的身上也有请帖,两张。
凝望着披头散发的陌生青年,虬髯汉子眼中光华几番变化,鬓角居然不由自主点点渗出了汗,最后竟是一咬牙自怀里取出两张请帖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青年的面前。
然后这才头也不回的纵马而去。
长街上已看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都是关门闭户。
风云客栈中也寂无人声,本来住店的客人,看到这一枚金环时,一个个早就见机从后门溜走了。
八张请帖,除却之前的三个,这剩下的五个分别是十二连环坞、长江水路、辰州言家拳、万竹山庄以及飞鱼塘五方势力,还有先前离开的八人,那是太行一刀,以及河东白马,再加上河西赤发这是十一方势力。
“够了。”
姜宁将地上的请帖一一拾起,钻身也没入了夜色里。
只不过静寂的长街上,不知何时站着个蓝衫白袜、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他眸子里精光闪烁,凝重的盯着青年渐渐消失的背影。
凝望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了,他这才走到客栈门前随手拔下了门侧的金环,沉声道:“掌旗何在?”
本是冷清的客栈里,闻声就见一条黑影掠了出来,身形灵动,手脚飞快的攀爬上了那碗口粗的旗杆,而后挂上了一面大旗。
风声中,大旗迎风而起,只见那雪白的旗布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正飞卷而动,似是要活过来一样。
青龙当世。
十二份请帖,这帖子倒也寻常普通,不普通的是这发帖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江湖上最是凶名赫赫的“青龙会”总瓢把子——“青龙老大”。
此人来历神秘,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莫说是江湖人,便是青龙会的诸多坛主都未曾窥得过此人真容,一身武功更是成迷。
但对方既能掌握如此顶峰势力,手下高手众多,武功只会深不可测,绝不会是一不通拳脚的人。
便在数日前,这十二份请帖已是落在十二方势力的面前,其中内容更是不同寻常,所记載的东西只怕天下任何高手看见都会起异样的心思。
江湖武夫数十年如一日,苦练武功,所求的不就是名利权势么,至少这在大多数人眼里是如此认为的,而这请帖上面说的,便是可以让人一步登天的东西。
孔雀翎。
或者准确的说是制造孔雀翎的图纸,锻造的法门。
江湖传闻,天下暗器可分三百六十几种,包括蜀中的唐门,苗疆的极乐峒,有毒的没毒的,要命的和致残的,俱在其中。
但“孔雀翎”,无疑是这所有暗器里,甚至是自这世上有暗器这种东西以来最恐怖也最成功的一种,据传,没有人可以在孔雀翎下例外,神鬼难逃。
只可惜,此物乃“孔雀山庄”不传之密,除了山庄的嫡系子孙外,世上再无任何人能得到孔雀翎的秘密,更别说拥有它了。
可如今,依这请帖上的话,显然是“青龙会”得到了此物的锻造秘图,而今光邀十二方势力,正是意欲拍卖此物,价高者得。
不,现在来说,只剩下五方势力了,姜宁一人独拥八张请帖,尽管这上面没一个是他的名字,但想来还是去得的,只不过会有些麻烦罢了。
……
夜深,人静。
依旧是在这“风云客栈”里,因为这便是“青龙会”分坛之一。
天空一片黯淡,星月尽掩,可这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中年文士一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待咽下嘴里的酒,但见他拱手朝着院外半露的一颗大榕树笑道:“看来苗帮主是第一个来了。”
“哈哈~”树冠的阴影中,蓦的生出一股夜枭的怪笑,听的人头皮发麻,就见一道身影似离弦之箭般自阴影中射到了院子里。
待落地后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赤发大汉,狮鼻阔口,虎目圆睁,耳垂是悬着三中金环,叮叮作响。他嘴里发着怪笑,可这笑声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笑意,眼中精光更是有些阴沉。“阁下就是青龙会公孙堂主?”
不错,这个中年文士便是青龙会堂主之一“公孙静”,此人一手暗器手法堪称一流,号称长江以南第一暗器高手。
像是注意到那赤发丑鬼眼里的变化,公孙静似有讶异道:“怎么苗帮主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而这赤发丑鬼便是“赤发帮”帮主苗烧天,他怪笑犹在。“如果公孙堂主你发现自己的兄弟被人震碎了全身的骨头变成一条死狗,相信你比我好不到哪去。”
“不错,至少你姓苗的还能笑出来。”一侧的屋脊上,突起一道冷冽的声音,声虽入耳可众人眼里却只有一道刀光,雪亮如银,寒光四射。“我姓赵的一个弟兄也死了,一刀毙命。”
继而,众人只见灯火之下一抹金光自那刀光中分出,“夺”的一声落到了酒桌之上。
那是一柄歪歪扭扭的飞刀,分不清刀柄刀身,更是没有刃,就像是一个古怪的锥子。
看着那飞刀,无论是公孙静还是苗烧天,眼睛都是不可察的一缩。
“苗帮主可认得这是何物?”
那声音已是自屋脊落到了院子里,待身形一稳,却是个眉目阴鸷的汉子,腰间别着一柄无鞘的刀,青布箭衣,青帕白头,腰间系着一根血红的腰带。
来者便是十二份请帖中的另外一人,太行赵一刀。
“好霸道的劲力。”只是那苗烧天却是答非所问,他如何认不出这东西是何物,不过是那金环变了个模样罢了。
可这说与做却是两码事,火光之下,凭他们的目力仍能看清那上面留下的指痕,哪怕是血肉的纹理都依稀可见。
只把众人一个个看的是默然不语。
院外,马蹄声密集如雨落,由远而近,不过是三两个呼吸的功夫,那墙外已是马嘶声止,一道白影凌空翻了进来。
这却是个模样俊俏的白服汉子,急服劲装,衣襟半敞,胸膛竟是比那白服还白。
白马张三。
他的神情也有些微妙变化。
“怎么小张三也遇到事了?”
苗烧天一双眼睛里像是烧着一团火。
“也没什么,只是丢了几件死人的玩意。”那俊俏汉子声音清朗,顿了顿,他又道:“两张请帖。”
公孙静目光一抬,似是刮骨刀般扫过三人,缓缓开口。“想来三位都丢了东西吧?”
苗烧天脸色难看,眼睛圆睁。“不错,我这也丢了几件死人的玩意,三张请帖,分别是青竹帮、铁环门和太原李家的帖子。”
“十二连环坞、长江水路、辰州言家拳是我做了的。”赵一刀的声音已不是那般的冷,不咸不淡的道。
公孙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也没过多说什么。
孔雀翎既是天下绝顶暗器,自然少不了争夺,不过这些人却是不敢对“青龙会”这般庞然大物有所动作,所以只能对其他竞争对手暗下黑手,争的人少了,自然得到的机会就大一些。
“再等等,你们只做掉了八位,却是还有一位,不,或许还有两位要来。”
一听到这句话,三人眼中俱是有些变化,显然是各有思量。
只在话起话落的功夫。
长街上响起了车轱辘的滚动声还有马蹄声,只见一辆马车慢慢赶了过来,马车前头竟是拴着六匹马,排场大的吓人。
车辕上更是立着留个身形结实的彪形大汉,只等马车停止,便已是一跃而下,躬身拨开了车帘子。
半晌,才见里面慢悠悠的走出来个面白无须,体态臃肿的胖子,像是这起身的功夫耗尽了他大半的力气,只不过是刚下马车,嘴里便气喘的厉害。
而在胖子的身后还跟着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寸步不离,就像影子一般,高挑的身子盯着一张蜡黄蜡黄的脸,两只凹陷,活脱脱的一副病痨鬼的模样,最惹眼的,是此人腰上挂着对明晃晃的兵器,定睛一瞧,竟是个使偏门的,那是一对弧形剑。
一刹那,不约而同的,白马张三,苗烧天,赵一刀,一双目光就像是钉在了那对弧形剑上似的,一动不动。
这种兵器江湖上很是少见,它打造困难倒是次要,关键是习练困难,但凡能混出名堂的无不是凤毛麟角,可一旦混出名堂,无一例外,俱是拔尖的高手。
白马张三眉头高高皱起,沉声道:
“这人是谁?”
公孙静面容带笑。
“苏州万金堂的朱大少。”
他们说的是那胖子,但眼睛却是离不开那对奇门兵器,显然这个胖子就是那十二份请帖中的一个。
“好热闹啊,不介意我也凑凑吧?”
一道浑厚低沉的嗓音似是霹雳般兀的自门外炸起。
几人的目光终于是离开了那对弧形剑,唰的一下便看向了声音的源头,但见一个身穿素白色长衫的披发青年正满是好奇的立在那里。
“第一次穿这种衣裳,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青年有些别扭的解开胸襟的扣子,半敞着胸膛,这才算是舒服了一些。
“敢问尊驾何名?好像不在请帖之列。”
公孙静神情平淡,不惊不恼,更无意外。
“请帖?我有啊!”青年随手自怀里取出八张皱皱巴巴的请帖。“我代这八人总可以吧!”
不等公孙静搭话,那苗烧天连同赵一刀是齐齐朝前迈出一步,同时,客栈里头,八个赤发大汉,连同七个身穿青布箭衣,青帕包头的汉子,已是纷纷朝着青年围了过去。
这几人也算是有个名堂,那八个赤发汉子名叫“赤发九杰”,只是如今就剩下了八个,而那七个青衣汉子,则是唤作“急风八刀”,也是少了一个。
青年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
“献丑了。”
说罢,他右手一翻五指便多出柄明晃晃的飞刀来,普通无奇,几近七寸,这个样的飞刀,但凡是铁匠铺里都能得见一二。
只见青年话语一落,他手中的刀便已是离手而出。
夜色中,刀身映着火光,离手刹那便化作一道璀璨刀光,然后。
本是杀意暗涌的赵一刀眼睛猛的一瞪。
不光是他,连同苗烧天以及一旁没有动作的白马张三等人此刻无不是齐齐变了脸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公孙静更是失声脱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