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剑阵显威
“好,肉身逆生而死,自比天地,好一尊人魔,不,应该说是尸魔,不过,想要与天比高,你也得先有命活下来!”
沉浑的声音如刀锋划过,气机毕露,难掩锋芒。
黑发青年自北而来,他袒露着古铜色的上身,颈带骨链,胸膛上还烙印着猩红的古老图腾,仔细一看,乃是群狼拜月之像,气机流淌过处,便犹如活的般,似是随时会自青年身上窜下。
最邪异的是他那一双眼睛,颧骨微凸,双目凹陷,脸颊好似刀削,眼珠一经转动就给人一种好似被狼盯上的错觉,满是兽性。
狼顾之相,仿若与生俱来便是如此,又好似他本就是一头狼,而非一个人。
瞧了眼地上尽数毙命的八千精骑,又看了看南都上空阴沉如海的雷池,青年无动于衷,负手而来。
“在下北燕无双王,拓拔无敌,未请教?”
来者语出惊人,赫然是北燕年轻一辈最强者。
他说完却又笑了,眼珠子骨碌一转,扫视着东南分成犄角而立的道人与书生,当下咧嘴一笑,残酷无比。
“算了,本王对死人的名字没什么兴趣。”
他之所以如此说无非是因为“道人”与“书生”的身份实在不同凡响。
道人既是“道子”,那书生又怎会是寻常普通之辈,此人姓“董”名“克”,正是儒家当代的状元,才冠天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传闻曾立誓此生必要览尽世间书,明遍天下理。
再加上一个他拓拔无敌,实难想象这天下还有谁能抵他们合击之功。
倏然。
青年,道人,书生,齐齐目光一抬,便见一尊非人身躯冲天而起,白发如云,眼吐灰芒,周身尸气弥漫,偶露肉身一角已是非常人那般的血肉之躯,而是呈一种惨白的死灰色,其上晦涩咒文满布,毫无生机人气,看的人头皮发麻。
浓郁如雾的尸气中,一只惨白右手蓦然探出,一把将那颗滴流转动的尸丹攥入手心,张嘴吞下。
一刹那。
天地气息,此刻便如狂风般掠向四面八方,震惊百里。
滚滚尸气在尸丹入口的刹那齐齐涌入那凝立在天空的身影体内。
雷池之下,不过十数个呼吸,那人,终于是再露真容。
便是大地上的三人如今也看的不禁有些微微色变。
非人,当真非人,但见那人背后一双肉翅破骨而出,身躯上咒文满布,不断吞纳着一切生机,化作死气,反哺自身。
最骇人的,只见他双翅一展,脚下大地已是肉眼可见的变的干裂,本就是生机尽绝的死地,如今就像是那经年形成的干涸河床,不停龟裂,如烘炉降世,大地开裂,天空崩碎。
一切生机,俱在湮灭,这便是赤地千里。
物是人非,亦不过如此。
尸丹入体,姜宁一身气息节节攀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刻,他对这天地的明悟前所未有的清晰。
看着那三人,他紧抿的唇一启,内里獠牙隐露,低沉沙哑道:“不容?错了,都错了,从一开始便是如此,非是你们容不下我,而是我,容不下你们!”
语毕,他抬手一指,赫见指尖一道绝灭的寂亡气息瞬间破体而出,如有人手持毛笔在人间捺了一笔。
只这一笔,一道惊天鸿沟是以那道人为起始,蔓延向剩下的二人,地动山摇。
“好,本王如你所愿。”
神情一正,拓拔无敌竟然率先出手,双腿一曲一直,人已是离地而起,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刀来,翻腕一转,一道可怕刀芒瞬间斜飞而出,杀气滔天,如长河横空。
“无以规矩,不成方圆。”
书生神情平静,口中低声一念,他手中书卷应声自行翻动,就见无数个天地气息形成的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如洪浪自书中冲出,化作一条条链锁顺着那一指之力攀附而上,如上枷锁。
竟是能锁天地气息。
还有那陈希夷,手段比之当初愈发不同凡响。
“道法法不可道!”
他背后木剑自行跳脱而出,在头顶一转一旋,一股如水气机瞬间将他包裹,剑气落下,就如石落水中,抵去了这一招。
再看那拓拔无敌,身形直扑而上,手中刀光闪烁连连,竟是欲要和姜宁贴身一战。
面无表情,姜宁双翅一卷一动,天地如化汪洋大海,气劲生刃,狂风过处直是飞沙走石,刮地三尺。
“好强!”
拓拔无敌眼中杀机更是暴涨,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形却能久滞天空不落,他眼中桀骜之色更是形露于表。
张口一吸一吐。
一声桀骜的狼啸瞬间是破口而出。
“嗷~”
周围天地之气瞬间如水排开,涟漪层层如浪。
“精神道?”
姜宁眼眸一动,身躯一抖一震,本是隐成禁锢的气机瞬间被震的支离破碎,右手更是猝然抬起朝拓拔无敌虚抓过去。
只是抬臂探手的功夫,尚在数十丈外还在为姜宁强大肉身而震惊的拓拔无敌倏然惊觉面前虚空悄然多出一只手来,而那手的主人尚在原地未动。
当下眉头一紧。
“空间之道?”
话刚出口,一只手便已落在了他的胸膛前。
掌刀相遇的刹那,拓拔无敌就见自己手里的刀在那一只手的面前僵持不过片刻竟然如雪消融,眼看那只手就要落在他的胸膛上,忽听。
“天地雷霆,听吾号令!”
“轰!”
天空一道粗如屋顶的紫雷瞬间如神剑贯向人间,落在了姜宁的身上。
一时间激起尘嚣无数,南都多出一个大坑。
只等拓拔无敌抽身退开,雷霆过后,尘嚣散去,才见那天空虚立的身影竟是动也不动,寸发未伤。
“好惊人的肉身!”
强以那董克目睹这惊人一幕也不禁讶异,雷霆本就为天地一切邪祟克星,可对方竟是单凭肉身生生扛了下来,而且丝毫不伤。
“看来,今天你们不仅杀不了我连自己的命也得留下。”
姜宁面无表情,双手立时捏印而起,掌心一合,其内光华隐现,天地骤起剧变,惊变的是他身后,准确的说是远方无沿的幽海,如同受到牵引,无量海水应声而起。
这一幕看的拓拔无敌勃然变色,阴沉不定道:“神通?你竟然懂得神通?”
不光是他,便是道儒教传人也都是齐齐失色,各自皱眉。
短短不过十数息的功夫,那海浪暴起百余丈,甚至仍是未停,节节拔高,百丈,三百丈,五百丈……
姜宁双翅一展,并合双掌倏然一分一抬,那无量海浪登时再拔起一段高度,如天倾地覆,万顷海浪是遮天蔽日。
“倒海!”
“轰隆隆~”
可怕的轰鸣宛若天塌地陷。
莫说是“南都”,哪怕大半苍州都在与之共鸣震动,一时间地动山摇,惹的这片土地上无数双眼睛抬起眸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惊而惧,恍若心头压着一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南都”既失,这苍州又如何能幸免,无疑是惨遭北燕铁骑践踏,几近三十万万大军陈兵布置其中。
但如今,大地群山之中,鸟兽虫蚁俱是四散而逃,像是有什么莫大灾难即将发生,地气四散流窜,一时间江河断流,风云激荡不休。
眺望而去,赫见远方的天地似是连成一体,幽海之上,巨浪滔天,倒起数百丈,横跨无边,冲云入霄,令观者无不悚然动容。
这海水何止万顷啊!
倘若砸下,怕是这世间从此要少一片大地啊。
拓拔无敌只瞧了一眼那似有倾覆青天的海浪便勃然色变,如今他北燕大军陈兵苍州,此刻若这无量海水落下,那他们无疑是首当其冲。
“好可怕的神通!”
何为“神通”,不过“广大”二字。
正所谓神通广大。
但他更震撼的是姜宁的狠辣,他沉声道:“你可知苍州之上有多少生灵,此招若是落定,只怕丧生者会不计其数,你……”
“我?我只想杀了你们,再灭了你们的宗族,夷平你们的教派。”姜宁长呼出一口气,一身气息如天,掌心蓦然翻转,狠狠朝下一压。
“轰!”
顷刻,只如天倾。
巨浪轰隆隆砸了下来。
“天心无移,太上无情!”
换了一副肉身的陈希夷皱起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头顶木剑入手,剑尖一抬,他周身顿时凭空生起无数游走在虚空中的电弧,眉心浮出一雷电印记,幻灭不定。
天空涌动的风雷立受牵引,原本凝聚许久的雷池如今轰然暴涨开来,顷刻间已是黑云压顶,蔓延近百里,无数雷电如虬龙腾啸嘶吼,继而数十道雷电如化神鞭朝那傲立在虚空的身影抽去,大地一时间满是焦痕。
“画地为牢!”
儒家状元已是抬目而起,嘴里沉甸甸的说出四个字,一时间姜宁便觉周围气息忽凝滞如沼,似是化作一方无形的囚笼,欲要将他困锁在其中。
言出法随,内外天地共鸣。
也在说话的同时,就见他右手袖中忽滑出一支细毫毛笔来,笔尖浓墨似要滴落,话落的顷刻,书生抬笔便朝着虚空信手画了一笔。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笔尖上似是抖飞的墨水立刻迎风而涨,化作一个“一”字,然后越变越大,周围暴乱的天地气息疯狂涌入那“一”字之中,短短几息的功夫,一条黑色的长河便已般横亘在了天地间,宣泄向两端,朝着那滔天洪浪撞去。
“嗷!”
拓拔无敌双眼一眯口中同时惊起一声狼嚎,一声起,身后“昆仑”中立时响起数万共鸣的呼应,山岳群峰之间,开始接二连三的浮现出一头头毛色不一的狼来,啸声齐齐共鸣,直震的地动山摇,天地失声。
“嗷~”
“嗷~”
……
“轰!”
以一敌三,双方神通之斗终于是碰撞在了一起。
人间都似颤了三颤。
无数人在这一刻无不是齐齐呕血,惊骇欲绝的望向远方阴沉如墨的天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地气息更是不收控制轰然暴乱起来,大地裂开无数巨大裂缝,像是随时会崩溃。
只如乾坤倒悬,阴阳逆反。
足足持续了三十多个呼吸,大地的震动才慢慢平息下来。
“哇!”
一声痛呼,赫见原本黑发张扬仰天而啸的拓拔无敌口中喷出一股稠密血雾,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撞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已一片泽国的大地之中。
此刻若是有人居高临下俯窥来看,就会发现曾经的南都早已是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泽国,海水倒灌而来,力若万钧,狠狠地撞在了“昆仑”之上。
而那数以万计的狼群此刻是在潮浪中被拍作血泥齑粉,粉身碎骨。
老道士鞋袜尽湿,书生的身上亦是湿了大半,可他们现在可没心思去管那些,而是凝重万分的盯着天空。
只因四人相斗而引起的暴乱气息如今却悄然起了惊人变化。
就见无论是那天上的雷霆还是地上奔腾宣泄的黑色长河,此刻未散的余劲竟然齐齐朝天空上凝立的那道身影涌去。
就好似一颗黑洞,吞噬着一切气息,悉数尽归己身。
而在那人身旁,还有一条龙。
那龙浑身气机流淌凝聚,疯狂在空中游窜,地上本还未平息的海浪立时再次翻滚聚涌而起。
正惊疑凝视的时候,他们忽猛的惊觉眼中那非人身影不过虚晃了一下便已不见。
心中暗道“不好”的同时,一道身影已是如石子抛飞般被狠狠地自地底下横飞了出来,口中鲜血狂喷。
正是拓拔无敌。
他人还在空中,身下一道身影疏忽而至,一只惨白的右手已朝其胸口探去,掌心五行雷殛之力澎湃难匹。
只听。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响起,空中立时飞洒出一串血水。
看着心有余悸的拓拔无敌,姜宁五指一攥,手中的一条断臂已是湮灭为齑粉,砰然炸开。
“留神。”
侥幸逃过一命的拓拔无敌还来不及喘息,耳边便听“留神”二字,他脸色陡然一变,可不等做出反应,头顶便是一暗。
接着,便再也没了意识。
看着被那条龙嚼碎的尸体,道儒两教传人的眼神终于是有了彻底的变化,二人相视一眼,怕是要动真招了。
“今日,除魔之举,势在必行。”
只是,姜宁此刻一双尸气四溢的灰眸却是死死的盯着陈希夷,平静的眼中,杀意毕露,似有风云涌动,就见他一咧嘴。
“谁主沉浮,还得战过再说。”
话音一落。
泽国之下,原本“南都”的位置,忽的窜出四道流光,其上凶邪之意锋芒极尽,死气浩荡如狼烟。
“那祭炼的四柄剑?”
四剑倒飞而起,分化成虹,竟是分立天地四方,隐成剑阵。
甫一落定,立时四股气机自剑身之中蔓延而出,归化如一,一时间,剑阵之内是鬼哭神嚎,如化幽冥黄泉,飞沙走石。
“入阵吧!”
高悬的身影缓缓降下。
白发青年立足汪洋肆流的波涛之上,背后一双肉翅竟是眨眼化去了轮廓,缩回了背后的脊骨之中。
似是除了那烙印在骨肉外的咒文外,眼前的人,与寻常人并无太多的差异。
可就在他双足落定一刹,一股无穷澎湃的难匹气机瞬间自他脚下横扫向四面八方,化作一圈肉眼可见的实质波纹,所过之处,摧山推岳,如妖龙闹海,巨浪迭起。
本就未曾平息的天地之气立时再次暴动起来,大地如同承受了难以想象之重,山崩海裂。
对那暴乱的气息道儒两教传人俱是视而不见,因为他们更在意的是那悬于四方的四柄剑。
四剑悬空不坠,看似为四,然气机却是同根同源,实为一体,而四剑所成剑阵之内,昏黄苍茫一片,哪怕陈希夷的法目都难以看清其内变化,只能听到鬼哭神嚎的呼啸传出。
姜宁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发丝下半掩的灰眸此刻倏然一凝,一瞬间,虚空生电,两道剑气是自他眼中凝光而现,激射而出。
他轻声道:“你们既是为当世顶峰,可敢入我这剑阵一试啊?”
这话一开口,那四柄安静高悬的剑一个个立时涌出可怕红芒,血光隐现,凶邪之意四溢外散,令人神魂俱颤。
却说就在这一会功夫,方的天边疏忽多出十数道身影来,气息无一例外,俱是强大非常,而且出奇的是所有人气息隐藏锋芒,竟全是剑客。
“何方孽障,竟敢行此天怒人怨之举?”
人还未到近前,怒气勃发的喝问便已被雄浑内力传了过来,鼓荡在着泽国之上。
仔细一看,来者一行众人俱是清一色背负铁剑,一身淡蓝色剑士服,而开口的是那当先两头的两人之一,一个须发灰白的古板老者,背负铁剑,踏浪而来。
修为自是不弱,天人高手。
“南荒剑宫?”
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姜宁一瞬间便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与江湖诸般纷杂的势力不同,南荒之中非是以王朝为主,而是以一方大派为尊,便是“剑宫”,门下弟子遍布“南荒”,独尊剑道,不同凡响,但实则却是与王朝并无两样,也只不过换了个说法罢了。
见是南荒之人,姜宁口中低笑一声,旋即信手并指隔空一划,原本还在接近的一行众人口中喝问还没散去,身子已是在水面上轰然炸开,粉身碎骨都不为过,连同那领头的天人老者。
也就在这空档,一旁站立未动的陈希夷与董克齐齐动身,身形只是一个虚晃,便已分别朝着剑阵中的两柄剑摘去。
姜宁无动于衷。
“今天正好拿你二人一身精气,养我剑阵凶邪之意。”
只见陈希夷所向乃是龙渊,而那董克则是奔着斩仙而去,眼见他们右手气机一裹就要握住两柄剑,就听。
“转!”
一声低喝乍起。
二人本来难以形容的速度,此刻蓦然一顿,快慢之间的变化看的人古怪无比,显得很是突兀,就好像突然掉进了泥沼,深陷其中。
陈希夷这回是彻底变了脸色,口中语调变得古怪而急促,苍老的声音已是有些沙哑。
“时~间~”
寥寥两个字,可落在他的嘴里,比一句话还要长。
正在此时,只见姬神秀抬指虚空一转一旋。
“逆!”
道儒二教传人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等定睛看去,眼前天地已非天地,而像是一片混沌,晦暗不明,天昏地暗。
显然已落阵中。
诡异的是,陈希夷居然看不到董克的影子。
正自凝神,忽见晦暗之中四方同时亮起四抹幽幽之光,就像是同时点燃了四盏灯,灯火幽幽高悬,可就是随之一震。
四股难以形容的剑气竟是迸发而出。
陈希夷心中已是明悟,只怕那四道灯火多半是那四柄剑。他正欲出手抵挡,不曾想心头猛然一凛然,感受着自己体内正在诡异消散的气劲生机,那一张脸立时一凝,目中雷霆弥散,发髻砰然散开,猎猎舞动。
这剑阵竟能磨灭人的生机寿命?
眼见那四道剑气即将临身,似惊似怒,陈希夷眉目之间雷电缭绕,便是发丝上都流产弥漫着可怕的雷电,一张脸顷刻变得青蓝发紫。
如雷神降世。
但听他口中吐出两字。
“雷来!”
虚空之中,瞬间降下无穷雷电,如龙蛇舞动。可更奇怪的是那四道剑气,只在陈希夷的注视中,四道流光居然未曾受到任何影响,就好像虚幻般不似实物,任那无声雷电穿过。
然后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落到了他的身上,立时乍起四蓬血花,而那招来的雷霆,只一出现在剑阵之中,便像是油尽灯枯的火苗般慢慢熄灭。
四剑临身,只在他平静的神情中,苍老的肉身瞬间由内而外迸溅出无穷雷火。
非是他想如此,而是那剑气之中所蕴含的剑意竟能销魂蚀骨,只在肉身破碎的刹那,一道虚无缥缈的虚影已是立在自那血肉之中挣扎而出,这一次却非是那苍老的模样,而是一个面貌天真懵懂的小道士,就好似无根之萍,晃晃悠悠的悬在空中。
那是元神。
就见他看着那四柄剑眼中闪过几分明悟。
“原来如此,是时空之力,竟是能隔绝天地之气。”
陈希夷眉宇间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就在这时,他手中木剑上所刻繁复纹路忽的涌动一股神异力量,似是在发光。
“天地赦令,风雷召来。”
“来!”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若不杀你,焉能平我心中愧意,不妨告诉你,此阵之中,你们的道在我这里行不通。”话语响起,陈希夷面前的茫茫混沌气机立时分开一道豁口,而在豁口的尽头,姜宁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视线一定,陈希夷瞳孔一紧,只见姜宁的手中还提着一物,那是一颗双目紧闭的头颅,正是儒家状元“董克”。
“如何?可还有未尽的手段?”
姜宁右手一抖,手中头颅立时化作无数血泥。
“若没有,那你们的路可就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