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好儿子
“大哥!”
目见赵魁身死,白无痕大吼一声,悲恸情绪上涌。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义兄,居然会死在唐王孙的手里。
白无痕眼冒怒火,朝肖汉的胸口,抬手劈了一掌,直接将这位两米壮汉打得倒退出去数十步。
肖汉一个踉跄,勉强止住身形,却见白无痕朝大门外的那道身影,挥了挥衣袖。
肖汉心中暗叫不好,当即从地上抽起那把巨斧,朝那三颗从白无痕衣袖中飞出,此时正欲射杀向孙骆涯的铁丸子砸去。
对于肖汉的举措,白无痕不屑地冷哼一声,“无用之功!”
果然,肖汉的巨斧没能拦截下白无痕那倾力一击的“钨铁飞弹”。
即便肖汉很不愿意,可他还是叫了声:
“少主!”
大门外,孙骆涯沐浴在赵魁死后,从他那具被劈成两爿的身体里倾洒而出的血雨中。
左手的长刀上,与他右手紧抓着的破碎面皮上,此时此刻,都与他的全身一样,鲜血淋淋。
听着人熊肖汉的叫喊声,孙骆涯艰难地在雨中转过身子。
从他的脸上,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从他自己七窍里流出来的血,哪些是赵魁身体里的血。
肚腹处的衣衫,已经彻底被赵魁的拳罡炸裂成粉碎,而他的肚子上,此时也正是一片淤青与紫黑,仿佛再打下去,可能就要被一拳给打穿了。
孙骆涯试着动了动手脚,发觉徒劳无功后,也就放弃了。或许,刚才的转身,已经花光了他仅存的所有气力。
面对绝世容颜,白无痕的脸上没有露出太多的震惊,反倒是一脸狞笑,他觉着自己绝对可以杀了魔教的少主。
至于肖汉……
他以前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位有着一张三十多岁老男人脸的男子,会是真的魔教的少主。
以前,肖汉之所以愿意跟在孙骆涯的身边,主要的原因是他打不过这个人,还有就是男人丢给他的那块铁制的令牌。
令牌上,篆刻着“刚熊”二字。
他真的很想成为魔教教主的直系死士,尤其是刚熊卫的一员。他的绰号“人熊”,正是复刻了角鹰山死士“刚熊”之名的。
如今,在见到了孙骆涯的真正面目后,肖汉的心底已经彻底的折服。
“他真的是魔教的少主!”
“他真的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唐王孙啊!”
肖汉的心里如此惊呼着。
可眼下,他的少主就要死了。
一腔无名的怒火,陡然升起,肖汉目露凶光地盯着身前那位儒衫男子。
他决定了,他要把这个男子……
一拳打烂!
肖汉嘶吼一声,快跑上前,砂锅大的拳头,朝着白无痕的脑袋就是一拳。
白无痕察觉到了杀机,回过身子,劈掌去挡肖汉的拳头。
砰!
肖汉暴怒的一拳,势大力沉,直接将白无痕打得倒飞了出去。
白无痕于十米外的地方落下,然后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着那位满身杀气的大汉,笑着说道:“等你家主子一死,你就跟着我,从此血箭分坛的副坛主,就是你肖汉了。”
肖汉一听,起先是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后,脸上更是羞恼不已。
主子都死了,还要死士何用?
“我去你妈的吧!”
肖汉大吼一声,健步如飞,朝白无痕连续出拳,时不时踹他一脚,拳脚功夫并用,打得白无痕连连防御退步。
被动防御中的白无痕,脸色铁青,强压着腹中的那口真气不散,他的眼中已经浮生起了杀意。
我好心抛出一个橄榄枝,你他娘的不领情就算了,还他娘的出手打我?
这就是白无痕心里不愉快的地方。
他哪里不如那个唐王孙了?
那个唐王孙,就真的那么值得你去为他拼命?
白无痕不解。
心里更是不甘。
可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看来,也只有连你一块杀了!”
白无痕嘴里低喃一句,双眼之中精光暴涨。
一掌劈开肖汉的拳势,同时一脚踹出,刚好踩在肖汉踹来那只脚的小腿上,将肖汉势大力沉的那只脚,直接踹回了原位。
紧接着,白无痕右手翻飞一扭,蓦然拍出,一掌击打在了肖汉挥出的拳头上。
两人顿时纷纷倒退数步。
面面相觑。
肖汉看着面前那位掌力惊人的儒衫男子,气恨得牙痒痒。
而那位儒衫男子,看待肖汉的眼光,其实也差不多,都是那种想杀杀不了的郁闷神情。
就在这时,白无痕那三颗“钨铁飞弹”终于发出了“砰砰砰”的声响。
白无痕和肖汉,两人闻声看去,面色俱惊。
“怎……怎么会……”
白无痕唇齿呢喃,一脸惊色。
那三颗钨铁飞弹并没有直直砸中孙骆涯的身体,更没有预期中的,分别砸中孙骆涯的额头、咽喉、心口这三处地方。
白无痕的钨铁飞弹,与三支利箭一起,分别浸染在了血泊中。
不知何时,在那位英俊非凡的青年男子身旁,站着了一位体型微微发福的员外郎。
尔后,白无痕更是见到有一队身姿绰约的黑衣女子,头戴斗笠,背负长弓,护送着一位耄耋之年的白发老人,缓缓行来。
那位老人一脸惊奇地看着四周,嘴里连连赞叹,道:“有钱人,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跟京城那个妓女有的一比了。”
“啧啧啧,瞧瞧,瞧瞧这汉白玉铺就的地面,啧啧,简直是奢侈!”
“哎哟,还有条金龙呐?”
“快快快,你们快随我上前去看看,看看这是不是纯金打造的!”
耄耋老人本来行走的很慢,却在见到了广场中那条屹立在汉白玉上的金龙时,也不知这位老人何来的气力,居然脚力惊人,转眼便越过了那两扇倒在地上的漆红大门,来到了广场之中,那条金龙之前。
十数个角鹰卫只好跟在万事通老人的身后,护着他来到那条金龙之前,生怕他出了点什么意外。
广场外,员外郎打扮的发福汉子,脱下了自己那件华贵的锦绣外衣,轻手轻脚地给那位青年男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