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畜生不差你一头
任何一名拥有地阶武技鉴定师身份的人无论走到大楚的哪个角落，都是受人尊重的存在，天下间的地阶武技本就不多，能够鉴定出其中缺憾的人自然更少。
只是少女却更加怀疑了，如此凤毛麟角的存在怎么可能只是一名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通常来说，能够鉴定武技的人，自己首先得有实力将这本武技演练一遍，而演练地阶武技的最低标准少说也得是十境以上的高手，但十境以上的修士哪一位不已经功成名就？年纪轻轻的少年，她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你不是在骗我吧？我跟你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的话，骗我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少女低声提醒道。
陆云川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手，兀自笑道：“怎么会……你放心好了，现在就带我去鉴定吧。”
通过短暂的聊天，陆云川得知这位少女名叫黄鹂，是秋涧园里一位身份不俗的客卿长老的孙女，这几日适逢学院放假，回来找一份临时工作赚点生活费。
穿过大堂中的无数书架，黄鹂将陆云川带至秋涧园中的演武场，并与一位与她相熟的年轻人说道：“林渊，快去把落长老找来，有人要鉴定玄阶武技。”
“鉴定玄阶武技？小鹂，你说的那人不会就是你身后这个吧？”名叫林渊的年轻人面露不屑地望向陆云川，显然觉得后者是来坑蒙拐骗的。
“小鹂，我跟你说，这年头骗子遍地都是，依我看这人就是贪图你的美貌，想要借此与你搭讪，你可千万别信了。”
这名身长七尺，一身青绿色锦衣的年轻人看到黄鹂以后立马围在她的身边讨好道。
“叫我黄鹂，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你才认识几天，我们不熟！不熟！”黄鹂一脸嫌弃地撇撇嘴道。
“小鹂，你爷爷跟我爷爷那可都是秋涧园的长老，凭咱们两家的关系，我叫一声小鹂才不显得生分。”林渊轻甩衣袖，自以为潇洒地笑道。
接着又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会陆云川，显然是将后者当成了自己的情敌，脸色阴沉道：“哼……我不管你是谁，但我奉劝你一句最好离小鹂远一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亲近小鹂的。”
“……”
陆云川双眼抽搐，心想这是什么人啊，非要存在感这么强吗？自己只是来坑钱的，哦……不，赚钱，是来赚钱的。
“你说话注意点！这位公子可是地阶武技鉴定师！”黄鹂愤愤不平道。
“地阶武技鉴定师？”林渊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即又自顾自摇了摇头，戏谑道：“就他？不可能，他若是地阶武技鉴定师，我给他走牛做马都没问题。”
陆云川微笑着打岔道：“做牛做马还是免了，我家里畜生不少，不差你一头。”
林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气氛沉默得尴尬，半响，林渊才想好如何回应才不会落了自己的面子。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你所说的话，我保证你将会为此后悔！”
然而陆云川依然毫无感觉，用一种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瞥了林渊一眼，顿时恨得林渊龇牙咧嘴。
林渊虽然只是在这秋涧园打工，但事实上他的身份说起来还真有点分量，除去他爷爷是此处的长老以外，他的父亲也是当今神都监的一位官员，不过这些身份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但他确实没有想到随随便便进来的一位客人居然就敢这样蔑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忍了，阿姨也不能忍啊！
“很好！你不是说你是地阶武技鉴定师吗？拿出证明来！”林渊恶狠狠道。
陆云川有些为难，心道自己是真的没有证明啊……怎么坑蒙拐骗就这么难呢？
“他的执照忘记带了，你先去把落长老找来，让他亲自鉴定一本玄阶武技就知道了。”这时候少女黄鹂替陆云川解围道。
林渊不屑一顾道：“落长老是何许人也，岂是这种骗子能够随随便便见到的？万一待会给他看了玄阶武技，他没鉴定出来怎么办？岂不是给他白白赚了一笔？”
陆云川微微皱起眉头，心想此人怎如此不知好歹，哪怕是刁难也该适可而止。
“我听说秋涧园有个规矩，看一次武技需要花费买走价钱的三分之一，玄阶武技多少一本？我这里有二十万大楚币够看一本了吗？”陆云川从储物戒中拿出几枚面值一万的楚币，摆在林渊的面前平静道。
三番五次的被打脸，饶是林渊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时候黄鹂率先回应道：“够了，一本玄阶武技的价格从十万楚币到上百万不等，公子这些钱足以看一些中规中矩的玄阶武技了。”
“那便好，”陆云川点了点头，接着朝林渊微笑道：“现在可以喊那位长老过来了吗？”
“哼……”林渊甩手转身，喃喃低语道：“等会要是你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再跟你慢慢算账！”
等到林渊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以后，黄鹂有些担忧地朝陆云川说道：“陆公子，你太鲁莽了，哪怕你是地阶武技鉴定师，但也不该轻易与林渊冲突，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陆云川心底暗笑，管他是什么身份，难道还能比我更高？
见陆云川不屑一顾的模样，好心提醒的黄鹂也变得有些不满，语气焦急地说道：“林渊的父亲是神都监玄武卫中的一名统领，手下管着一千多名玄武卫，哪怕是武技鉴定师见了也得服软。”
“服软？”陆云川摇头笑道，“黄鹂姑娘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辈修士修行本就是顺应己心，怎可因对方是强权就畏惧？何况此事错不在我，而在他，若我服软了，岂不是成了个软骨头？若是如此，修行有什么用？”
“不如早还家，求阿爹阿娘罩着，只是如此……你愿意吗？”
黄鹂被说得一愣一愣，心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在这长安城……不，在这修行界里不就是以武为尊，弱肉强食吗？
就在黄鹂还想叮嘱什么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位白发垂髫，仙风道骨的老人从门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