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肖公子,多谢!”陆云川说道。

满桌的年轻人朗声大笑,肖慕说道:“贤弟真是有意思,来春风楼的男人数不胜数,像贤弟这样羞涩的我却还是头一回见到。”

陆云川涩声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本是想去春风阁,只不过不知这春风阁与春风楼到底是什么关系,结果便莫名其妙地闯了这里。”

“春风阁?”肖慕微微思索道,“原来贤弟还是个读书人。”

陆云川惊喜道:“肖兄知道春风阁?”

肖慕点了点头道,“春风阁本是长安中数一数二的藏书阁,只可惜春风阁的老板朝春风牵扯到了一件官府的事情里,春风阁便被查处了,从三日前开始长安城便只有春风楼再无春风阁了。”

陆云川疑惑道:“这么说春风楼跟春风阁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候一位稍显年幼的少年开口大笑道:“这是当然,春风阁里装的可都是一些令人不开心的动,春风楼就不一样了,只要是个男人来到这里就会流连忘返,别问我为什么,因为这里就是男人的天堂啊。”

陆云川皱起眉头问道:“敢问这春风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肖慕诧异道:“贤弟连这都不知道就进来了?春风楼当然是青楼,而且还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青楼,青楼就是妓院。”

陆云川脸色顿时抽搐起来。

——小林子!!!你给我等着……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陆云川起身拱手,这便要离去。

然而这时候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微微侧目,向楼下看去。

只见一帮姿容姣好的女子蜂拥而入,其中一位衣衫雪白,肤如凝脂的少女如众星拱月般走入,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饶是陆云川看了也只觉得仿佛目光都被这位少女完全吸引,就连天地也失去了颜色。

就如诗里说的那般美好,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幅画面里的时候,先前与陆云川说笑的那名少年忽然跳了起来。

“不好!我姐找来了!各位实在抱歉,在下先走了……”

“走?往哪里走?百川落河,你有本事逛青楼,难道还没本事见我了?”

可就在这时候,先前那名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女子却形同鬼魅般闪现,来到一干少年面前,已经拧住了百川落河的耳根子。

“疼疼疼疼……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下手轻点……”百川落河连连求饶道。

百川佩雪冷着脸语气平淡道:“错?你有什么错?既然你都出来了,那就不要丢我们百川家的脸面,今日花魁是谁?我弟弟百川落河出十万两要了!”

言罢,百川佩雪随手甩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来,冷冷望着百川落河道:“若是今日你连一名花魁都拿不下,便不用回家了,我百川家男儿皆英雄,女子多巾帼,你身为我百川家男儿,不会领兵打仗也就算了,若是在花天酒地你最擅长的本事上也不如别人,那你就真是个废物了。”

被百川佩雪这么一激,百川落河立马气鼓鼓道:“姐,你放心看着好了,若非平时缺钱,我早就整十个八个花魁回家了!”

肖慕不禁拍手叫好:“素问百川家风彪悍,今日一见佩雪姑娘,果真霸气。”

百川佩雪闻言朝肖慕瞥了一眼,却并未在意,只是这时候她忽然见到就在肖慕身边坐着的陆云川,不知怎么回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陆云川?你才回长安多久?一天都没到吧,竟然就往青楼里跑?陆云川,几年不见听说你脑袋灵光了,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你倒是长本事了。陆云川,你信不信我告诉莲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云川顿时懵住,指了指自己朝少女问道:“我们认识?”

几名少年神色古怪地望了一眼陆云川,最终还是百川落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姐夫?原来是你,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有缘有缘!”百川落河笑道。

闻言,陆云川更加惊骇了,指着自己喃喃道:“我是你姐夫?”

百川落河笑道:“姐夫,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跟我我姐还没出生的时候,莲姨就跟我娘替你们两指腹为婚了,我就说怎么越看你越熟悉,原来是姐夫啊。”

“行了!”百川佩雪愠怒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回家,陆云川你给我听着,你最好也立刻给我滚回去,我虽然管不了你,但是莲姨来治你总没问题吧?”

百川落河颜色大变道:“姐,你刚才不还说给我十万两让我买个花魁回去吗?现在怎么又……姐,我们回去吧,我想娘亲了。”

百川佩雪冷冷地瞪了一眼百川落河,后者赶紧改口。

“陆云川,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话完,百川佩雪拖着百川落河便走。

一场闹剧后,陆云川独自发呆,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时候肖慕等人忽然站起来敬酒道:“不知皇子驾临,草民有失远迎,自罚三杯,还请殿下恕罪。”

陆云川摆了摆手,随口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什么皇子不皇子的,世间谁人不知道我陆云川这个皇子就是个笑话。”

肖慕微微愕然,这话倒也没错,只是能够坦然承认这一点,却令肖慕有些异样的佩服,貌似这名皇子也没有传闻里那么不堪,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唉……真是倒霉,出来找家书店都能遇见一个疯婆娘,竟然还要告诉我娘……这都多少算了怎么还跟个打小报告的小学生似的……”陆云川接着叹气道。

肖慕失笑道:“殿下说笑了,佩雪姑娘可是如今长安第一才女,多少人求而不得,殿下该好好珍惜才是啊。”

“玩笑?我从不说玩笑。”陆云川忽然起身,正色道:“什么婚约不婚约,我陆云川从来不指望这个,她若是不想嫁给我陆云川,只需一句话,我立马将婚约撕毁。”

“男儿若有凌云志,自有佳人来赏识,我陆云川的女人又何需他人指腹为婚。”

“谁配怜我?我又何须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