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让你们做物流!

“三口同出一源的神兵?”

枪、精、单锋辐散出近乎同一的光辉,虽觉其中之一有些异样,但威能绝非轻易可以看低。然而,闻人清苒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非关乎自身凶险处境,而是闻人然之前有关留意神异铸材的交代。

“分神?!”

少女浮思渐生之刻,玉梁皇冷然一笑,依仗护身穆天七护宝甲便利,不顾贴身浑雄掌力着身,冥帝之精裂石破云,回龙绕腰蓄力前捣穿刺。但在四面楚歌的关头,秀心就算察觉对方是之前瓜代猎手驰雄偷袭的人未必能够伤得到她,也绝不会于另有强敌的情况下,蛮横地以护身血气吃下冥帝之精破釜一枪。

玲珑心思悄然有变,闻人清苒当即朝后直撞,左手把沾血冰娥回腕一动,灵巧格挡住急袭而至的冥帝枪。而察邪天子举掌奋力劈盖背颈,秀心立足不移、清气自发,充沛先天真罡混沌如一,竟使得这一掌停于悬顶难动,补刀一击邪力尽若泥牛入海,反遭少女功体吸纳化消。

不过,少女强接冥帝枪威之际,玉梁皇双手紧握的冥帝之精,也已直追临身。光以护体之气强度而论,尚比不得苦境一方巨枭、宗师,闻人清苒如要保证自身无伤,亦须尽量避免以硬碰硬。此时此刻,锋芒掠心,变招已然不及。但,哪怕慢了半拍,秀心居然还是沉心定气下来,挥袖举掌向天一试新招之能。

“萍翻蓬自卷·云阳初晓!”

天外云气翻涌,若怒涛狂澜,汇成数条云龙盘落,翻云覆雨,眨眼扩散成汪洋云海。九成苍穹之力来不及极运至顶,汇流道留萍踪所纳宇宙精粹,瞬时化生无边浩瀚之力,壮丽雄浑气象,如印山川大河,壮阔非常。

以浑天宝鉴驾驭萍踪道威,又在脱离窠臼后别有气象。并非之前简单运用融合两大神功,此回所用一套合计四招的新式,确确实实是崭新的衍生武学。而亦唯有踏踏实实修行打牢基础,随即拓展出自身最适合的招数,闻人清苒也才算真正踏出直达武学一途顶峰的步伐。

霎时,云龙翻波,涟漪化狂澜,翻腾于穹庐天顶,恍惚宛若朝霞晕染海平面,一轮新生血阳跃然而出,将半壁穹霄涂成绚丽赤色。无坚不摧的蔚然云气,统统灌入生生不息之血阳,仿似无穷、无限、无尽,不知疲倦极限,巍然压顶将沉!

“玉石俱焚……她不可能这样做?!”

看似玉石俱焚的血阳,实际正如玉梁皇猜测,只是在逼迫他们做出取舍。冥帝之精未必能要少女的命,但云阳初晓一击完成,以其壮阔恢弘景象推测威力,在场绝无一人能够幸免。

正常情况,闻人清苒若能以奇法躲避,理所应该没有冒险的道理。除非她有把握这一招必定能够发出,让敌人知难而退,才会在这里赌博生死一招。

地位不等于武格高下,玉梁皇十分惜命,不敢赌,也是不能赌。哪怕拥有穆天七护,也不会去尝试搏一搏,云阳初晓是否会因少女受伤回气中断,又或者能在与邪天子联袂毙敌后逃脱覆盖范围。

心念电转当下,这位枪界凤冠还是选择自保为先,冥帝之精尖端积蓄的全力,霎生龙吟虎啸直破长空,射向天际煌煌血阳,试图一阻血阳坠落之势。紧随其后,玉梁皇脚下腾风匆匆疾退,像已放弃争夺任平生的玉枢令,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他奶奶的,小王算你狠!”

突如其来的一句粗口,除了对局面急转直下的不满,邪天子更多的却是在私下问候玉梁皇的直袭亲属。

看起来这位武都之主作派像个枭雄,实则走得不是正经爬上去的堂皇路子,比起邪天子这种绿林摸爬滚打出身,或者连自我都舍弃的单锋剑魔应笑我,玉梁皇在底牌用尽之前,着实没有豁命一搏的勇气。

当然,邪天子绝对不会当面承认,其实他也不想冒这个巨大风险……不过嘴上占占便宜到底有爽到,就算骂玉梁皇做事不地道,谁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

反正,大家都是王八蛋,大哥不笑二哥!

“这一招就叫——我没想好名!”

邪天子骂骂咧咧怒然一吼,冥帝枪纳周身邪气,朝天一射并合玉梁皇枪威。察觉情况有异睿思一动,任平生中途止住丹枫剑,先与应笑我拉开距离。紧接着,即见单锋剑魔尽起单锋剑威,无穷魔气若川流入海,仿佛之间,一道近神之灵的幻影若影若现,却因不得完全而快速溃散。魔剑自灭自生,如同无差无别,将三股冥帝神兵所发枪势扭成唯一,直破中央血阳跃海之象。

“先走!”

无论能否破坏天上云阳升举之象,光是这四股力量爆炸开来,估计就没几个能吃得消。玉梁皇、邪天子、应笑我眼看事不可违,当机立断撤身而退。

殊不料——

“水流归思远·霜落群清!”

不是那个人来试探一下,就是这个人来抢劫东西,真当小姑娘年少可欺是不是?

难不成以后没有爹亲寄功留招,偌大的苦境连出门逛一逛都不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啦?

出门以来,秀心接连负伤受挫,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第一招未得完全,第二招转得突兀。但突兀亦仅不过折损了招式全部威能,并无害于时机把握。

浑天之功早破九层,元神更堪堪抵达顶峰门槛。少女对于周身气元掌握,已臻炉火纯青、收放一心之境地。因此纵见云阳初晓不得完成,眨眼之间第二招霍然分流,变化之奇令人无暇接应。

“哗哗——”长音入耳,正欲抽身的三人骤觉背后异样,眼角余光偏头一瞥,赫见冥帝合招竟似被剥部分融入云龙。随即云阳自行裂解,部分牵制住冥帝招威,其余则像锁死目标,直朝玉梁皇三人直冲而落!

“追踪?难缠!”

如影随形迅捷追背,云流在穿破云层顷刻,竟似转化成为殷红冰晶流体,紧追玉梁皇不放。

而就在三人迫不得已停下脚步,各将功力运于兵器之上,随手运招拆解打消天上赤红霜华之时,闻人清苒身影幻化直逼邪天子,同时恳求暗中传音:“老伯,兵器!”

“嗯……”

敌人三者之中,玉梁皇穿戴宝甲,身法反受拖累。领会少女用心,任平生丹枫剑泠然一挑,隐锋藏剑式终见锋芒,闻声横剑一凝天降赤霜,妙至毫巅融合九霄霎寒,登在枪、剑接合刹那,催发寒劲直入玉梁皇肺腑。

觑准武都之主右手吃力一个哆嗦的短短空隙,任平生顺势而为斜上一挑,立将冥帝之精挑离枪尖抛上高空。

“你敢?!”

“唉,我十七岁那年一不小心吃了一辈子的盐。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你都想要我的命,任平生岂有将到手之物拱手相让的道理?”

兔起鹘落,任平生仰仗身法之速,已然抢下冥帝之精。邪天子失枪、玉梁皇二人痛失宝物。虽说六道神兵府一方并非无力再战,到底失了先机便宜。忍痛失去冥帝之精,玉梁皇为人拿得起、放不下,却又不得不放下!

“哼,任平生,你不简单,希望你永远有今日的从容。”

“哈,人生何处不从容啊?”

看来,小绣儿必须送到杜公子处暂住……耳闻敌人退败威胁之语,任平生挤出少许愁容,随即松开眉心摊开手掌,将冥帝之精交给少女看了看,问:“有沾血冰娥那等神兵凶物,你要此物有何用场?”

“这个?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