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卬是一道光
欲令天迹从天堂之门脱困,光有普通的三光尚且不够,另须三光同耀、六霞齐聚。如今能满足这一条件的,唯剩一口存放在斩龙湾的断剑。
而曾能以三光掩黑天的三教顶峰,现下亦很难为一名素不相识的人同时露面,几乎断了天迹降临凡尘之路。按理而言,三光镜尚在山海奇观之中。纵横子能越过这一步,让天堂之门显形而出,已然说明棋邪对三乘来历钻研之深入。
正因于此,鬼麒主心中对纵横子的杀意也为之更浓数分:“哈,过气神机,你待如何,你能如何?”
戳破棋邪曾以神机投效魔佛波旬之实,鬼麒主一看周围人心思动,旋即不疾不徐地说道:“又或者,从今往后,棋邪要改掉那个邪字?”
“纵横子言行如何,无须旁人置喙。在场之中,亦无人有让棋邪屈膝臣服的能耐。”
上方天空,云龙风虎腾越,别见仙家气象。纵横子盛气凌人,冷淡一笑意有所指道:“接近真相,当然要承担风险。不过,今日之事,不在你我,而在——古原争霸。”
“棋邪纵横子……”
喃喃警惕在心,鬼麒主虽对棋邪诸多高看,却依旧有些意外对方针锋相对之举。
不过,也无所谓……心念甫定,鬼麒主哈哈笑道:“既如此,那我也给你指一条明路。芙蓉铸客巧天工,或者说雨霖铃应已不在青埂山,去与夸幻之父履行婚约了吧。”
“霖妹……”
裘皮大氅下的拳头微一捏紧,纵横子眸中锐色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乍闻故友、寇仇之名,生命练习生内心同感一阵诧异,旋即不多逗留撤身而退,前往搜寻雨霖铃的下落。
天魔茧见状正要追上,却被鬼麒主横扇所阻:“魔主何必急躁,我曾听闻生命练习生与夸幻之父有仇。他去了也未必能讨得了好,何不干脆以逸待劳?”
“喔?”
不似魔君清楚鬼麒主的身份真假,天魔茧对鬼麒主所言虽有疑惑,目前尚无太多怀疑,遂先按下疑心杀意,望着纵横子道:“棋邪,你今日之举,可是与本座、幽界为敌。战国之世,你要当心你的人头了!”
“只怕,天魔茧仍无取我性命的本事。”
“废话太多了。”
鬼麒主单刀直入道:“纵横子,你想从古原争霸入局,我也无妨奉陪到底。谅必天迹之顾虑,必是幽界举兵开战,于平和之世无益。江湖夺宝之争,只闻武上高下,不计大义生死。古原争霸有利可图,又可免除幽界成为天下公敌。这,才是他的理由吧?”
“鬼智如你,猜不到这一点才令人意外。”
不论夸幻之父、抑或古原争霸,实质都处于鬼麒主的监视之下,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而不论九五之盒、还魂丹药等等,都足以让幽界心动。虽说棋邪纵横子有向真相伸手的胆量,鬼麒主却也不是没有反制的方案!
大致向幽界双强解释一二,鬼麒主洒脱笑道。
“如此,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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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世外野地,一所华贵山庄。笙歌曼舞,灯火通明,八面玲珑,超卓于世。山野之外,闻人清苒正跟着纵横子一路,前往旷世穷武的主持人幽居之地而去。傲神州却似对生命练习生和叹希奇有些兴趣,因此单独行动去了。
古月湖一会分别,纵横子悬心芙女下落,却又担心夸幻有诈,遂邀请闻人清苒两人同行,一举两得顺道说明用意。谁知前往荒诞之始,并未见到夸幻之父的存在,只得地上“八面玲珑”四字,更使纵横子倍感棘手。
“霖妹……”
“前辈在想什么?”
“无妨。”
暂抛悬心忧虑,纵横子面色一凛,谈笑自若道:“倒是你,既然清楚我曾以神机面貌行事,又为何愿意与我同行?”
“爹和我说过您的事,虽然他仅仅是猜测,但也不认为你是纯粹的恶人。何况魔佛之祸并非始于前辈……真要计较,阿爹的责任更大许多。另外,你既然和天迹前辈达成共识,那么应当不会对我不利。”
“你知道三乘?”
“家师修行之初,曾受仙门之主点拨修行疑难。虽然她不属仙门,我也听师尊提起过一点仙门的事。”
闻人清苒摇了摇头,还是和纵横子保持了一段距离,接着好奇问道:“您和夸幻之父有恩怨?”
“年少之时,我曾因一时贪弈与之对赌,致使小妹不得不作为赌注,输给夸幻之父订亲。后来,霖妹虽与生命练习生侥幸铲除此獠,不想他并未身亡,行事作风越见诡秘。这古原争霸的夺宝游戏突然卷土重来,谅必也有他的一份阴谋心机。”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棋邪纵横子,已经不在是当初年轻气盛的青年,而是“超神越鬼,天下有双”的绝代高手。夸幻之父手段再怎样诡异莫测,已不构成对他的实质威胁:“不过,他敢对霖妹下手,既已注定他的死局。”
“咯咯咯咯,当年的手下败将,也敢夸口妄言。纵横子,你若真有能耐,当初又为何会逃呢?”
蓦地,就在纵横子狠言脱口的第一时间,同行之人即将临近八面玲珑,周围野林忽然浮现阴森绿光。肥胖的死宅裸露人形投影,忽然像是拉长的鬼影从地上折叠而起,像是小山似地坐了起来:“卬可是十分期待看到,你无法将芙女带离八面玲珑的绝望表情啊。”
“夸幻之父!”
雄绝掌气横扫六合,难中不存实体的幻影,仅将周遭山林摧为平地。而见纵横子凛眉一怒,这位相貌非人的怪物,笑得更为肆无忌惮,拍着肚皮冷嘲热讽道:“惊异嘛,愤怒嘛。这还不够啊。纵横子,卬还要你看到巧天工生下卬的孩儿,然后将她凌迟处死,成为卬的玩物!”
不论夸幻之父和纵横子有多大仇,闻人清苒最起码可以肯定,这个只存无形虚体的夸幻之父,从形象到言词都不大像是好人的模样:“呃,你这样怎么生小孩?”
“啧……”
玩味的目光扫过闻人清苒,夸幻之父不怀好意道:“纵横子,你该庆幸卬未先找到这个小姑娘。不然巧天工可就要沦为不值钱的货品,只能留魂永生永世做卬的奴仆了。”
“要是我爹听到你的话,他会揍死你的。一时半会揍不到你,他也会找高手解开术法,再揍死你的。”
不给纵横子抢答的机会,秀心先已经一脸笃定认真,堵住了夸幻之父的炫耀之声,“不过,你连身体都没有,怎么生小孩呢?”
“哼,肤浅,卬的能耐又岂是你能揣测?等到雨霖铃生下卬的孩儿,连亲人都保不住的纵横子,你也枉称棋邪之名。”
就算人不在江湖,对于辟界战神与波旬的能耐,夸幻之父依然心里有底,此刻见到了秀心真人,再一联想她口中的父亲究竟是谁,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要让夸幻之父服软,那也是不可能。一般而言,大概就是嘴硬一下“等卬换回崭新的肉身,必会让侮辱我之人付出代价”凡此种种。
更进一步来说,关于关于第二个问题,夸幻之父却像要把怒火转嫁给棋邪一样,刻意摇头拍肚地卖弄道:“只要雨霖铃经男女之事,卬截取卬之元精代替,自可取而代之。”
“唔,那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元精,非要让棋邪前辈的妹妹经历男女之事呢?”
有闻人然这个穿越者在,闻人清苒的性启蒙还是教导的很到位的,因此并不会表现出如何的羞愧,倒像郑重讨论生理科学,突然红了脸带着些含蓄的难为情,摇了摇脑袋矫正夸幻之父的观念,说:“阿爹说过,你这种有特殊爱好的人,都有心理疾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