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说书先生
一听说的自己,乐逍遥顿时来了兴致,向着那说书先生看去,也就着酒认真听了起来。
一看有些惊讶,那说书先生年纪竟不大,只二十来岁的样子,一撮山羊胡子像是粘上去的,随着说话声在那下巴上一颤一颤的,有些违和。
“一场大战煞时而起,三皇子身边跟着个死士,那真是好功夫!硬是保得三皇子在一众风象卫围攻中安然无恙。”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啊!半刻钟后,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咱们秦将军一招白虎回头就要擒住那三皇子……你们猜怎么着?”那白净的说书先生一合折扇停了下来,问道。
不过,这边境关城人本就不多了,酒楼大堂里更没几个,却没人回他,让他一时有些尴尬。
“怎么着?”乐逍遥倚窗坐着,没形象的将一条腿蹬在长凳上,喝了口酒笑问道。
那说书先生循声看了过来,对乐逍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接着打开折扇说道:“不知从哪儿涌出一堆武林人士,红衣的、白衣的、蓝衣的,怕是来自好几个门派,硬是将那三皇子救了出去!”
“咳咳!说得好,过来喝两口?”乐逍遥笑得呛了口酒,举杯对那说书先生邀道。
说到酒,那说书先生眼睛一亮,倒也洒脱,转身就下了台,向乐逍遥这边走来。
“小生陈易,多谢这位公子方才解围。”说书先生抱拳道。
“在下乐逍遥,陈兄请坐!”乐逍遥笑了笑,取过一只酒杯为其斟了一杯。
“云湖酿,好酒!可惜呀!这云湖酿虽好,却也只算得上听风楼二等的酒,那一等的杏花春雨,却是在开战后就断了好久了。”陈易抿上一口酒,眼中有几分叹息和缅怀。
“你是说书先生,应该也是见多识广了。连那三皇子不久前差点被秦大人捉住的事也知道,那你可知这风夏、火麟两国战事起因?”乐逍遥有些好奇的打探道。
自与十三相逢以来,乐逍遥从未直接问过十三任何关于他,关于火麟国的事,只间接的从十三的话语和表现中得知了自己这具躯体的身份和处境。
“唉!说来可笑!”提及此,陈易却是不由狠将那酒杯往桌上一放,咬牙道:“这一场战事,却是起于宫闱。”
“火麟国原与我风夏交好,半年前,陛下依惯例将其最为宠爱的千城公主嫁予火麟国太子为妻,以图两国再有百年交好。”
“谁知,千城公主去了两月,便传回噩耗,公主甍逝了。随后,国内屡有传闻,千城公主乃是被火麟国太子虐待至死。”
“国内黎民群情激奋,望讨个说法,满朝文武,大半请战,讨伐火麟国。”
“唉!”陈易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又怎会顾及,这战事一起,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睡不安眠呐!”
“原来如此,那火麟国太子是怎样一个人?”乐逍遥神色微讽,饮酒问道。
“之前听闻其天资禀异,文武双全,曾连出两届科举殿试试题,得百官赞赏。也曾带兵缴了十数山寨,灭了魔道门派血屠宫。”陈易微一沉吟道。
“不过,近来风夏百姓所传,自是其不好的,什么好喝兽血食兽心,以虐杀罪徒为乐。”
“世人总是愿意看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听别人想让他们听到的。”乐逍遥直接提着酒壶往口里倒,笑道。
陈易一时哑然,无法反驳。
同一个人,短时间内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好的还是坏的,其实都是风夏百姓们自己的猜度,真正的火麟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他们恐怕并不清楚。
“千城公主虽是和亲,与火麟国太子没有感情,但我也不信那火麟国太子会不顾后果虐杀千城公主。”陈易闷声道。
“其实,满朝文武,恐怕也没几个人信。”
“哦?那也就是说,这场战争,其实是风夏有意为之了?”乐逍遥闲侃道。
陈易摇了摇头:“至少不是陛下的意思,他对千城公主的宠爱,更甚几位皇子,怎舍得如此害她?”
“莫非陈兄还信帝王之家有亲情么?”乐逍遥见酒喝尽,夹了两筷子菜塞进口中。
陈易张了张嘴,沉闷道:“总有些例外的。”
正聊着,瞥见窗外一队士兵路过,陈易顿时将一杯酒尽饮了,站起身来对乐逍遥告别道:“多谢乐公子款待,在下还有要事,便先走了!下次有缘再见,换我请乐公子喝酒。”
说罢,却是快步向酒楼后门离去了。
不久,那一队士兵进了店,士兵堆里走出个穿青衫长袍的中年文士,先将这店里环顾一圈,拿出一张画像抖开朗声问道:“不知各位是否见得我家公子,有能提供消息者,赏银百两!”
乐逍遥往那画像一瞧,乐了,这不就是刚才那说书先生么?
只没了那一撮山羊胡子,显得更年轻贵气些,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
难怪那家伙聊着聊着便匆匆走了,原来是找他的人来了。
不知是哪家公子哥儿,家底颇丰啊!
这文士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子,普通人十年都不一定能赚那么多。
他却不好好在家待着享福,往这兵荒马乱的地界跑。
“我方才见过,就在你们来之前他便离开了,往东城门去了。”乐逍遥倚窗弦,遥指道。
那文士看了过来,打量他两眼,却是眯着眼问道:“看公子打扮似个乞丐,浑身气质又不尽然,如今亦有银钱在这酒楼喝酒,不知是个什么身份?何故如此?”
“只是区区普通外地人士,因防盗匪扮作乞丐罢了。”乐逍遥从容应道:“不知先生是探我底细重要,还是追你家公子重要?”
“我们走!”那文士立即回头,对一队士兵道。
“哎——”乐逍遥出声叫住。
那文士一顿,掏出一张银票拍到乐逍遥桌上,快步离去。
文士走远,乐逍遥才笑眯眯将银票收了起来,自言自语叹道:“陈兄,下次见面,这酒还得我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