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盗灵药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高不过我心，厚不过我身。”小乞丐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绿水青山，人世纷扰，却没有一处值得他目光停驻。
随即，也不道别，只晃悠悠站起身来，往远处去了。
“那小子醉了！”络腮胡子摇了摇头，望着小乞丐离去的背影道。
“只别明日一早，街角又多出一具尸体唉！”酒摊老板叹了口气。
小乞丐出了镇子，找了条小河沟，跳进去洗了个澡。
那一身破烂衣服也没得换的，只好穿在身上，在太阳底下躺了一下午，愣是让体温和阳光烘干了。
南宫祁、水蔺香、逍遥武圣，随着这一洗，也都成了过往，若有那机会，还能回到仙界，再说吧！
只是，当了这万载的武圣，他却是连自己的本名都给忘了。
“乐逍遥！从今往后，我便是乐逍遥！”小乞丐枕着双臂躺在河岸边的草丛里，望着天边红霞，喃喃道。
一道柔软的细长身躯从草丛间不着痕迹的蜿蜒游动过来，刚刚还在发呆的乐逍遥瞬间回神，一伸手，却是拉起一条手腕儿粗细的花蛇来。
“正饿了，多谢蛇兄送饭！”乐逍遥将口中叼着的草叶儿一吐，却是直接咬开手中花蛇的七寸，满饮一口蛇血。
午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乐逍遥正扒在莫家那高大的围墙上，但他不是来杀人的，只是来“借”东西罢了。
总有些江湖侠客爱好“劫富济贫”，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都说为富不仁，在乐逍遥看来，为富不一定不仁，但一定算不得多好。
那些一副慈善家面孔的大富豪，要么是伪善之辈，要么，是运气好的“傻子”。
真正仁慈的人，在这个江湖中，是守不住诺大的家业的。
夜已经深了，纵然是繁华如莫家，也早已经寂静了下来，乐逍遥落入莫府之中，肆意寻找起来。
即使不时路过几个结伴巡逻的守卫，也都被他提前听到声响躲避了过去。
一个凡俗间的小小家族，对于堂堂逍遥武圣来说，似乎没有任何阻碍。
只是，失去了一身修为，曾经一念间洞彻九天十地的神识也不得施展，只能像凡夫俗子一般去寻找可能放着灵药的宝库。
莫府很大，找了小半个时辰，他才终于找到一处像是宝库的地方，正折了根木枝儿捣弄金锁，却是忽的浑身一僵，迅速转过身去。
果然，不远的走廊转角处，还可以看到一个惊慌离去的影子。
乐逍遥连忙追了过去，此人见他便走，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只怕他去通风报信，到时这莫府上下齐出，他灵药没盗成，自身怕是也陷入囫囵。
“站住！”没一会儿，乐逍遥便快步追上了那人，不由分说，上前从身后捂住那人的嘴巴压低声音道。
随即，却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女人？”
左手间纤细的腰身不堪一握，因为靠得太近，一股幽香在鼻尖萦绕不散。
正经历了南宫祁和水蔺香那档子事儿，乐逍遥没来由的对女人有些厌烦，暗叹一声倒霉，威胁道：“不准出声，待我找到东西便放了你。”
“要是你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我立刻杀了你！”
“唔！”女子慌忙点头。
乐逍遥也将手松开了去，随时提防着这女人呼救。
“不要杀我!”女子捂着胸口，像是吓着了，带着哭腔哀求道。
“咳咳！”随即，却是低声咳嗽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一阵不正常的咳嗽，让乐逍遥不由看了这女人两眼。
一张巴掌大小的精致脸庞，黛眉微蹙，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倒是脸上带着充血般不正常的殷红。
这不像是吓的，乐逍遥下意识的抓起女子的手腕儿。
“啧……可惜了!”片刻，乐逍遥看向女子的目光中多了两分怜悯，却也有着一层淡漠，低声道。
好好一个美人儿胚子，可惜天生心脉不全，怕是活不过二十岁了。
乐逍遥没想到的是，经他刚才那么一吓，这女人适时的发病了，俯着腰极力呼吸着，不时咳嗽，像是喘不过气儿来。
乐逍遥皱着眉头，看了走廊远处两眼，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待会儿巡逻的守卫过来，铁定会被她吸引。
考虑片刻，乐逍遥转身便走，算他倒霉，只能再谋时机了，总不能待这儿让莫府的人抓。
现在的他毫无任何修为，凭着一些巧劲和经验，那也对抗不了整个莫家。
只是，走了没几步，听得身后一声沉响，却见那女人抚着走廊立柱坐倒在地。
看她这幅样子，别说二十岁了，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未知数。
乐逍遥最终还是折返，他只是来“借”东西的，不是来杀人的。
他捏着那女人的下颌，俯身、低头，从丹田中渡了口气过去，暂缓了女子的病情。
女子震惊的瞪大眼睛，只能看到不远处，那双如同闪烁着星光般耀眼的黑瞳，其中，纯粹一片，带着对人世的淡漠和疏远。
“看来是死不了了，带我去这莫家的宝库，如何？”只片刻，乐逍遥在起身前快速扯了块布条蒙住自己的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对女子道。
他可不想第二天风岩镇里到处是通缉自己的画像，不出意外，他还得在这里呆上几天。
“你！”女子回过神儿来，满脸羞愤，只是，当看到乐逍遥那双淡漠的眼睛后，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找我家的宝库做什么？”旋即，女子只质问道。
“你是莫家的小姐？”乐逍遥不回答，惊异道，这么巧？这堂堂莫家小姐，大半夜的不睡觉，四处乱逛什么？
想着，不由轻嗤一声，许是半夜幽会什么情郎？
那些大家族的小姐们他是见得多了，平日里人前个个矜持娇羞，谁又知道背地里是不是不甘寂寞，做出些令世人笑话的事来。
“算是吧！”女子却是一蹙眉，给了他一个并不明确的答案。
“这还有算是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乐逍遥摇了摇头，却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拉着女子站了起来，催促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