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拳下不留活口

“呵呵！”面对于岳的狂热，秦霜无话可对，只能一笑了之，甚是敷衍。

一副我不信的面孔，于岳也不好逼他相信，于是继续与他讲起了自己的事情：“我与你都是遇到火麒麟，又大难不死之人，你现在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也不怪你，毕竟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秦霜适当的奉承他一下：“前辈，你武功高强，恐怕我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那火麒麟自然也打不过你。”

于岳摇了摇头，说道：“武功高强！事实上我原本只是一个平凡人，哪会什么武功？如今这身本领，也仅仅是靠麒麟臂所得，失去了这条手臂，一身功力已经丢了一半。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你听我跟你讲以前的往事，便不会觉得奇怪了。”

开始讲长篇故事了，秦霜乐于当一个不插嘴的听众。

他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壁画，深情地说道：“一切都要从二十六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只是这一代村落的一名普通平凡的青年，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以打铁为生，偶尔接一些江湖人士的单子，替他们铸造一些兵器，他们没钱的话也传我一两手三脚猫的功夫。那时候日子过得还不错，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但衣食不缺。”

“那时双亲犹在，下面还有一妹妹，一家四口，生活安乐幸福。可是那一夜地际遇改变了我的人生，使我这样平凡的人变得不再平凡了。”

“那一天夜里不寻常地刮起了强风，而我正在铺子里赶着铸造完最后一件兵器，突然炉火烧得猛烈，火焰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似乎被什么吸引着朝窗口外面飞去。我非常好奇这异象是怎么产生的，于是跑出去看个究竟，就看到屋外已经一片混乱了。”

“烈火燃烧着村里的房屋，普通村民拿着家里的农具，还有猎户拿着弓箭刀枪等，都是往发生火灾的地方去了。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去救火？反而像是去与人争斗！”

“我过去一看，就发现村民正围着一头浑身冒着火焰的猛兽攻击，那头猛兽就是火麒麟。那些村民哪会是火麒麟的对手，只见火麒麟横冲直撞，身上烈火触之即焚，当下死伤数十，我忍不住冲回铺子随手抓起一柄铸造好的利剑，然后再出来过去与火麒麟争斗。可普通的钢铁铸造出来的剑根本没用，甚至被火麒麟震断了，也没能伤他分毫。”

“不过，我与它缠斗的时候，发现它身上有一脱甲之处，便找准机会一击即中。短剑入体，疼得犹如青蛙一般呱呱叫，当真是大快人心。但是它的血溅到了我的左臂上，简直像是被滚烫热辣的油泼了，油炸的痛苦也许就是那种滋味吧！”

“谁让我当时痛昏在地，不醒人事了，而火麒麟也没差多少，受伤后它就慌忙逃走了。也许那就是命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醒来后是在自家床上，但是见到自己左臂伤可见骨肉，料定是废了。却不料一个月后，那般惨重的伤势居然痊愈了，蜕去血红的硬皮之后，里面手臂不但完好无损，而且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自此我不在是一个平凡的人。于是我开始向往江湖，便想找一块稀罕的精铁铸造兵器，然后再去闯荡江湖。悲剧也是在我离开后，寻找精铁的期间发生的。”

“我外出两个月，什么都没找到，回到家却见到父母躺在血泊中，气息尽无，而邻居正在替我父母收尸。我震怒了，向村民问明缘由，得知原来本地知县早已垂涎我妹子的美色，故此趁我离家寻物的时候，带家仆衙役上门强夺。”

“他们打死了我负隅顽抗的双亲，知县占玷污了我清白的妹子，可怜妹子不堪受辱，当夜便悬梁自尽了。此仇若是不报，我枉为人子，不配当哥哥，所以我去报仇了。当时我怒不可遏，疯狂的往官府方向跑去，誓要杀光他全家，替家人报仇雪恨。”

“最后我也的确做到了，衙门上下，包括衙兵共一百零四口人，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了我一拳，老幼都不放过，全部死在我的拳头之下。”

听他的话，秦霜就能想象得出赤手空拳灭门的惨景，绝对是地狱级别，他淡淡地吐槽一下：“想不到前辈一出手就是不留后患，比起一般江湖中人复仇时做的事都要决绝。晚辈真是自愧不如也，但是这件事，前辈做的对。如此仗势欺人的狗官，前辈杀得好，百姓也乐于见得。”

于岳皱起了眉头，大声喝道：“错！你错了！回想当初，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遍地横尸，血流满地。我当时的心情就好像被雷公劈了一样，万万想不到一时意气，竟然伤及无辜，却已经铸成了无可挽回的大错。麒麟臂传来的灼热感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它给了我力量，同时也暗藏残暴的兽性，此生福祸相依！”

“后来官府通缉我，我从此离开了这条自小长大的村子，开始飘泊江湖。我时常后悔那一日酿成的错，因此我在浪迹江湖期间，不断助人解厄，期望能抵偿过往所犯的过错！为了纪念火麒麟改变我的人生，我找刺身师傅在左臂纹了一头火麒麟，也可以时刻提醒我不要再次犯下那一天错误，绝不能以麒麟臂滥杀无辜。”

“多年逃亡以后，当年的血案逐渐凋零，无人问津了。我也过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所以重新回来了这条村子。在村内重操旧业，以打铁铸兵为生，还娶妻生子了，发现这幅壁画之后，也一直向老一辈人打听关于壁画的事情，但没有丝毫收获。”

“我一直隐居在此，行善助人，但始终无法忘怀当年所犯下的灭门血案。现今我一方面除了解开这幅壁画之谜，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江湖纷争，好好养大我的女儿。她娘亲去世的早，我这个做父亲的绝不想再让她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故此有一件事我才一直拖着不去做。现在女儿长大了，我也宽心多了，所以我决定去做那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

“老天爷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让你出现在我面前，不使麒麟臂随我掩埋地下。秦霜，希望你日后能将麒麟臂用于征途之上，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像这样的话题都讲出来了，秦霜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电视剧都演了他向捕神投案自首，心中不由地犯嘀咕道：“我靠！人家官府都将案卷收档不理了，你居然又善心泛滥去投案，真是活腻味了吗？”

面子上自然不会这么说的，于是秦霜只能装傻充愣问道：“前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是交代后事！你是不是有病啊！”

都想着去投案自首了，还不算是交代后事吗？

若是知道秦霜心里怎么想的，于岳估计要反口骂他才有病，他全家都有病。不过，眼下于岳只能认为是他以为自己有绝症，不久快要死了而已。

难得有如此心思，于岳为此深感欣慰，也许自己另外一个决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