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磨剑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剑出如龙。

肖实第一次按照天行十六式出剑。

剑是旧剑，人却是新人。

肖实的功夫就是以快而行，天行十六式也是如此。

元四严阵以待，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天行十六式，第一式，长龙破空！”饶是肖实一经给这剑招有了很高的评价，却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强，乌渊全身似乎被覆盖了一层气流，直接划破空气，直接奔向元四。

这一招来势汹汹，全然不像是刚刚入手的那种功夫，元四身体又向后撤了几步，招未到，人已怯，是的，他没有能够接下这一招的自信。

沾衣十八跌，元家看家级的功夫，元四已经是练到来炉火纯青的境界，不光如此，在别的武学上面他也是精通一些，但也没有见过肖实这样的剑术，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

元四探上左手，肖实手中的剑指的方向是他的右侧，他不能直面锋芒，只得另辟蹊径，从左边寻求拆招的法子。

肖实打心里对元四也是高看了许多，不愧是沉淫于武学几十年的大师级人物，对于战斗有着自然的本能，能够在瞬间就看出应对的方法。

肖实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吃的内功的优势，若是抛去这一点，如果两个人都是外家子，自己绝不可能在元四手上过得了很多招，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肖实也是在脑海里想着下一步的动作，此时剑已过了人身，元四恰好就躲避掉了剑的锋芒，他的右手配合着左手，瞬间向肖实的方向抓了过来，这是沾衣十八跌的标准性擒拿动作，一旦被锁，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

肖实虽然不知道其中利害，却也不会让自己被擒拿住，他在空中向右翻滚，乌渊立马被扭转到了身前，元四本想擒拿，现在只能用力拍在剑上，肖实用力护剑，身体却在这冲力之下向后倒飞了过去。

元四一击得逞，虽然没有达到预先的效果，却也是实打实落在了肖实的身上，自打上次一战，他连肖实的身子都不曾碰到，现在明显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仅仅碰到了，并且还击中了…

所谓战斗，必当乘胜追击，元四蹬向地面，身体就噌的一下扑向了肖实，只要能够擒拿，就会是他说了算！

肖实这个时候还不曾落地，但元四的下一步进攻就已经在弦上，这已经是到了紧要的关头，肖实面不改色，脑海里想起了天行十六式的第二招…

现在能够第一时间接触到地面的恐怕就是肖实手中的剑了，这第二招便是如此，肖实持剑的右手强行改变位置，乌渊便被刺向了地面，即便是铺着大理石的地面也是禁不住乌渊的这一刺，乌渊立马就嵌了进去，肖实握剑的右手稍稍放松，身体也是伴着剑在旋转，原先的冲力也在这时被卸掉。

“天行十六式，第二式，蛟龙入海！”如果肖实不做这个动作，自己恐怕还会倒飞几米远，那个时候元四的攻击恐怕就会如期而至，但是现在，他已然将那冲力给卸掉，身体自然而然就踩稳了地面。

元四一惊，武学里面借力打力他是知道一些的，但像肖实这样卸劲的方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这并不影响到他的下个动作，虽然肖实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第一道攻击化去，可是这第二式已经是到达了肖实的面前。

擒拿锁喉，要命的招数。

肖实见元四已经抓向自己，右脚轻踩地面，右手顺势将乌渊拔起，身子就像是滑行的燕子一般向着身后掠去。

元四见状，也是猛踏地面，一时间地上的尘土都是有些漂浮到了空中，他的手还是呈爪状，似乎是不擒拿到肖实不罢休一般。

肖实想要的便是这样的打法，若不将自己处在这种境地之下，武学造诣什么时候才能有所进步？

“来得好！”肖实轻笑，元四速度虽快，但他又岂是吃素的？不过肖实并没有全力施展出梯云纵，如果那么做了，元四在第一回合便已经倒下，这么一来肖实也就不能够达到让元四为他磨剑的目的，天行十六式肖实也是才刚刚入门，并不会当中的奥妙招数，只能依葫芦画瓢按照上面记载的进行模仿而已。

元四向前追，肖实往后退，可在肖实身后的就是那院墙了，退无可退！

元四嘴角露出浅笑，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一次他将会证明出自己的实力。

说那时那时快，元四瞬间提速，原先离肖实只有三尺远的手爪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尺的距离，稍加突破便是能够直接锁住肖实的喉咙，到那时只需要用力一扭，肖实的性命也就将就此失去。

肖实瞪大双眼，这般变化也是他不曾预料到的，这也难怪，肖实的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即便是跟老头子对招他也只是用最简单的招数去进攻而已，只是每一次都会被秒杀。

老头子的实力是什么样肖实没有个大概的认识，只是现在的他连脚跟都摸不着就对了，但是元四便不同了，他只是个外家高手而已，即便再怎么强也不会超出肖实的计算范围。

肖实将剑挪到胸前，他不相信元四敢用手去触及乌渊的锋芒，如果他敢这么做，即便自己会被他碰到，元四所付出的代价必定更加惨重，他不信元四敢这么做。

事实证明元四的确没有以身犯险，他是个武痴，却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随着肖实往胸前挥剑，元四的速度就放慢了些许，这个时候肖实也就有了喘气的机会。

肖实最终在距离院墙一米处停了下来，元四亦是如此。

“小子，够狠的啊！”元四面露怨色，肖实的打算他是极其清楚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在过招的时候会对自己都这么狠毒，只是元四并没有想到自己先前对肖实施展的杀招。

“哈哈哈，彼此彼此。”肖实也是面笑皮不笑，从元四想要对他下狠手之时他便是知道元四并不是什么善茬。

“那便继续吧！”元四大概也是摸出了肖实的攻击模式，并不是变化很多，只是速度太快，若是能够捕捉到，那么最后赢的人便将是自己了。

元四一心只是想要擒拿肖实，若是肖实能够让元四避无可避，那么元四必定要跟肖实硬碰硬，这么一来就会是真的要搏命了。

心中所想，手中所为。

而这也是肖实能够完全记得的最后一招了。

“天行十六式，第三式，剑光乱舞！”肖实只身向前，右手手腕也是随之舞动，乌渊在月光的照射下也是映出光泽。

伴随肖实的动作加快，手中的剑直接在面前支起了一道乌黑发亮的屏障。

元四大呼不妙，这样的剑招他又该如何抵挡？直接用手怕是都会被直接砍下来。

元四并不往后撤，一旁的花圃内也是有着一些盆栽，他右脚踢向地上的盆栽，只有这么做才能够抵挡住肖实的攻势。

盆栽飞向肖实，落到那屏障上立马就被粉碎，化作漫空散落的尘土。

肖实也不往前，若是元四再来两发这样的盆栽，他岂不是要变成个泥人？

元四见肖实停下攻击，又是踢中两盆盆栽，这是为了吸引肖实才做出的行为。

肖实并不想再用剑劈向盆栽，而是向着一盘躲闪了过去，元四也就抓住了这个空子，直接朝着肖实袭击了过来。

光明正大对准肖实进攻哪怕是元四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也是不能够成功，为今之计便是只有靠偷袭这样的行为了。

肖实早就猜出元四会用这样的伎俩，若是换做他自己，想来也会这么做。这也是肖实为了让元四这么做而故意露出来的破绽而已。

“长龙破空！”天行十六式第一招，这个时候却是能够正好派上用处，元四直奔肖实而来，肖实持剑直面而上，浑然不惧。

元四哪里知道自己这个想法被肖实给直接识破，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够避让得了呢？完全就等于是自己给直接送上门的。

乌渊直接冲着元四送过来的手给刺了过去…

啊…

撕心般的吼叫声从元四的口中发了出来，他也是做出了最大程度减少自身伤害的招数，即便是这样自己的右臂还是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但是这并不是最为锥心的，手上被剑划出的伤口就像是能够跗骨蚀般一样，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疼痛，仿佛伤着的并不是肉体，而是在身体内部的灵魂一样。

“你这究竟是什么剑？”元四颤抖的问出这句话，他的心里却是恐惧了，他是个武者，也是经历过成百上千场的战斗，受过的伤也是数不尽，但即便是骨头断裂也是不曾有这般的疼痛啊。

肖实将剑举起，月光下的乌渊散发出异样的美艳，如同黑夜玫瑰般绽放的美，只是这欣赏之人也就只有肖实自己罢了。

“它叫乌渊。”

剑起共鸣，似乎是在回应主人…

元四却是咬着牙，低头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