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困惑(下)
洛锋扬的举动被美雪看在眼中,他笑笑,但笑容中包含太多意味,钟罄也没有读懂:“沙,你现在已经有很不错的属下了。”
钟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站在屋口看着走进院内的美雪。
美雪在院内的石凳坐下,笑着摇摇头:“你还是老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嗯。”钟罄半依在离石桌不远的一棵树下。他还是喜欢这么坐着。
两个人好像回到了沙漠中的时光一样。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着了吧,沙。”
“嗯。”
“我不会询问你为什么成为许家庄的少庄主,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比武招亲?”
钟罄没有去看盯着他的美雪,只是轻轻摇头。
“为了许家庄?”
钟罄摇摇头。
“为了花家的权势?”
钟罄抬起头看向美雪,依然没有说话,摇摇头。
美雪迎着钟罄的目光叹了一口气:“为了音儿?”
钟罄眼中一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说道:“也为了你。”
“为了我?”
“为了你?”
听到这四个字,美雪猛然站了起来:“沙,如果你真为了我,这次比赛我希望你能弃权。”
“赢得比武招亲对你那么重要?”抬头望天,神情有些萧索。
“是。”美雪答得很坚决,没有一点犹豫。
“那音儿怎么办?”
音儿怎么办?音儿怎么办?美雪不知如何回答,他有些烦躁:“你还是为了她?”
钟罄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我是为了你们两个。”
“你不是。”
钟罄没有反驳。
“麟,你记得我们两个小时候在洛阳城门遇到的那个算命骗子吗?他当时好像说我们两个命犯桃花劫,他日恐为女人反目。”
“你当时把那骗子打了一顿,还记得他当时在大街上讨饶的情形吗?”说到这里,钟罄脸上浮现出笑意,那时候真好。
美雪好像也想起起当时的情形,回忆道:“嗯,他最后竟然跑到衙门诬告我们两个。”
“我当时一直拉着你,你却不依,当时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我一定不会和你争,不论是女人,还是其他任何东西。”
“我都不会和你争。”
钟罄说的时候依然看着天,但美雪能感觉到钟罄的情绪:沙,你还是那么倔强。
“你做的并不一定是对我好。”美雪稍有落寞的讲道。
“我只是希望你将来不后悔。”钟罄说得很轻,但美雪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办法劝阻他。
难道要让自己告诉沙,自己一定不会后悔,自己想要的是唐家,是花家,是自己可以得到的一切?
他不能说,如果他说了,也许他和沙就不能做朋友,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并且,美雪心中还是有羞愧的,当年在屯黄沙漠救了林音儿的毕竟是钟罄,在林音儿醒来的那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
那个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小姑娘,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印在眼中,年少的美雪好像觉得自己被那眼睛吸引进去,好漂亮的眼睛。
“笑大哥?”闪亮的眼睛盯着美雪
“嗯。”自己的名字的确有笑。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全名,你的名字叫什么?”
“美雪。”
“谢谢你救了我,我的眼睛也治好了。”
美雪看着雀跃的林音儿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沙救的这个女孩子真漂亮。
“小少爷,峨嵋派的人打听到我们收留了这个小姑娘,派人前来,总管大人说,不能暴露身份,将她送走。”
“嗯,知道了。”
美雪到如今,还能记得林音儿走时恋恋不舍的目光,一步三回头,好像多看自己一会,就能将自己印在脑里。
美雪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也许沙并不能晋级,因为剩余的五个人都很强。
雀无声,鸟无鸣。
洛锋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钟罄,不只是他,连痴阿九看钟罄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七号签,再次轮空的一支签,最后一轮轮空的一支签。
剩下的六个人,只要上了擂台,想要自己全身而胜,连孙焕海天都不敢说。
可轮空,无疑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他可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整个观看抽签的人,都沸腾了。
很多人不能接受钟罄竟然依靠这种情形直接走进四强。
当然也有人时不时讨论,但也不在乎这种情况,这只能说明钟罄运气着实太好。
不过,不论他们如何想,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禅小白对阵孙焕海天,方楚耀对阵韦不乐,美雪对阵白暮云,钟罄轮空。
房间内的花铭笑笑:“沙公子运气还真是好呀。”
坐在他的对面是许恨,安儿河禄在一旁道:“花大总管说得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我家少庄主,不论运气还是武功实力都不弱。”
安儿河禄不喜欢说这种话,可许恨、许归两人都不喜交谈,所以这种苦差事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花弄潮看了眼花铭,接口道:“鬼伯说得不错,不过,今日,我大哥请许庄主前来,是有要事相谈。”
安儿河禄在一时间想了好多原因,可惜都不大靠谱:“花兄请讲。”他安儿河禄绝对有资格做主,虽然他仅仅是个管家,但可以说这十五年来,基本上的大动作,都是他决定,许恨才会做得。
其实十五年前也是如此,不过那时听他话的是圣子,可惜,因为那个女人,圣子最后没有听自己的,想到这里安儿河禄手中一紧。
“我大哥希望,只要许家庄还在中原一天,许家庄与花家都是盟友。”
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无疑点破了许家庄的身份。
安儿河禄笑了起来:“花兄这句话什么意思。”
花铭这时开口了:“鬼伯无须紧张,我想说的是不论是与否,我花家都不在乎,我花家在乎的是与许家庄的关系,不论沙公子赢不赢的比赛。”
许恨皱起眉头:“恕在下直言,花兄为什么选中许家庄,这几日来的各世家大族,都比许家庄要合适,要知道,我许家庄现在的立场很特殊。”许恨还是没有明说,但隐隐已经指出许家庄的身份。
花铭开口笑道:“许兄只要相信花某决无恶意就可,饮了这一杯,不论有谁想要诬陷许家庄,都要经过花家这一关。”
杯已端起,如若饮了此杯,花家与许家就算结成暂时的盟友,当然这种关系还要双方具体的帮助来牢固。
许恨在安儿河禄的点头示意下,与花铭一饮而尽。
待许家众人离开之后,花九恒从内室走了出来,身边还是那个不言不语的少年。
“父亲,这么做真的正确?”花家赌得太大,可以说,若是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饶是花铭都有些犹豫不决。
花九恒点点头:“这是花家最后的退路,我们做了最好的准备,当然也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才是在江湖上生存的第一法诀。”
说完就不理会花铭与花弄潮,转身离开:“我去看看我的宝贝孙女。”
“弄潮,你觉得他们七个人谁会赢?”
“孙焕海天吧,他的武功应该是这几人中最高的,不过,也不能十分肯定,毕竟,场上什么都有可能生。”
“那你认为,谁最适合赢得比武招亲?”
“目前的形势,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方楚耀,至于扬州唐门、漠河禅家、吴广韦家、彭州孙家是谁取胜都无所谓,皆可算得上是一大助力,可如果白暮云获胜,情形就会有些问题。”说到这里花弄潮眼里有深深的忧虑,花家的路在哪里?
“至于许家庄,虽与他们结盟,但如果钟罄胜出,万蝶嫁过去,却是最差的结果,哪怕比之白暮云胜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花铭点点头,花弄潮说得不错,可花家也只能如此了,就算方楚耀胜出,花家面临的依然是场赌博,只不过,是手上的筹码不同而已。
自己既然决定赌了,就把筛子让给老天又如何?花铭不是一个赌徒,他像商人多过像一个赌徒,可如今,他不得不赌,用花家百年基业为赌注的豪赌。
赢了,他就是花家的功臣,天大的功臣;若是输了,他也是罪人,将整个花家覆灭的罪人。
花铭叹了口气,很重很重:改变花家的这种机会,落在自己身上,是幸还是不幸?
可那该死的消息,让自己别无选择。
对于第二天如此重要的比赛,白暮云应该早早的休息,可他没有,他坐在卧室内,紧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一封信,他的身旁是一个老者,不是提折,却是一个比提折打扮得普通的多的老者。
白暮云想问为什么,可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即使他问了,也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这封信,刚刚送到,由他父亲最为信任的心腹送来的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可这句话让白暮云脑中浮现出一百个问号。
从抽签到现在,仅仅过了不到十个时辰,也就是说,这封信从燕京的父亲传到自己手中,动用的人力绝对不低,这倒底是为什么?饶是白暮云一时也没有想明白。
“少爷若是看完,老朽就回去,不打扰少爷休息了。”
“哦”白暮云从出神中反应过来:“您老先回去吧。”说完在老人的目光中,将手中的信放在油灯内烧掉了。
老人在看到信全部燃完之后,才躬身退了出去:“少爷,早点休息。”
“嗯。”在寂静的房间内,白暮云那妖媚的脸庞在灯火的闪耀下,凝眉沉思着什么。
美雪从拿到号码牌开始,神情就没有舒展开过,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黑色短刃,通体黝黑形似一把缩小的屠龙刀。
这就是自己在雪原得到的两件东西之一,呼延儿的刀,也就是安儿河禄口中的圣物,美雪不知道这把刀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把刀可以为他带来胜利。
不论是方楚耀还是孙焕海天,美雪都相信自己有一战之力,出奇制胜。
可他的对手竟然是白暮云,那鬼魅的身法,以及他手上西域蚕丝的手套,虽非金属制地,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美雪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黑刃挥出,他面前横插在桌子上的一把钢刀,竟在黑刃挥出的时候,向外飞去,“叮”的一声钉在门前的墙上,入门寸深。
黑刃跟本没有碰到那把钢刀,它是依靠类似于磁铁的斥力将那把钢刀振飞。
美雪看着如木寸深的钢刀,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只掌握了一点凝神功配合此刀的功用,但足以在出奇不意之下,将孙焕海天或方楚耀击败,可黑刃可以产生斥力的仅仅是金属制品,白暮云的蚕丝手套绝对不在此列,而且他的身法,甚至是自己凝神功最大的克制,自己无疑抽了最差的一只签。
刀风闪过,花家的墙壁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刀痕,美雪面目阴沉的将黑刃插回刀鞘:不论是谁挡在自己面前,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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