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惜取眼前人
青城山一处演武场上。
两条身影不断交错。
一人使把木枪，一人提把木剑。正是赵晨与叶藏卿二人。
半晌后，赵晨一个变招。受伤回身，跳出演武场冲叶藏卿一抱拳：“叶兄好功夫，赵晨佩服！”
叶藏卿也收起了木剑，哈哈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赵晨肩膀：“我大你十岁，比你强上那么一点是应该的，不然面子往哪搁？好歹我也有个所有江湖四大公子的名号，输给你岂不是太丢脸了？”
还不待赵晨说话，一旁观战的叶新梧倒是先开了口：“就是说啊晨哥儿，别看你和藏卿哥都是七段修为，如果真是以命相搏，你铁定不是对手。”
赵晨点了点头：“我初入七段还不足半年，当然比不得叶兄。”
叶藏卿颔首：“话虽如此。可武学一道，一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赵晨你能以如此年纪便跻身七段大师，已经是前无古人了。但切记不要因此而沾沾自喜荒废了修炼。需知这武学的个中妙处，到了七段才刚开始显现罢了。”
赵晨再向叶藏卿一拜，满心感激。随后赵晨四下看了看，没找到朵颜和李家两兄弟的踪迹。便对叶新梧问道：“朵颜和李炬他们哪去了？”
叶新梧耸了耸肩：“李炬一早就缠着那个不正经的老道士说要去山下灌县转转，朵颜听说后也跟着去玩了。”
在相处几日后，老道清平子终于装不下去那世外高人了。在一次抠脚被闲逛的李炬叶新梧发现后，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流露出邋里邋遢的本性来。
至于为何在这青城山一住就是好几天，赵晨自问心里未尝没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十几年不曾相见的生母的迷茫。既然不知道怎么办，索性就拖一拖。
“老叶，橙子！大事不好了！”一颗圆滚滚的肉球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赵晨扶起气喘吁吁的李烨，运功替他调理气息，随后开口问道：“小胖，别急。到底怎么了？”
胖乎乎的四皇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道：“老牛鼻子硬要拉着三哥去赌场，结果臭手一直输，借了一屁股高利贷现在别人不让他走。那借高利贷的说要么今天就把钱拿去，要么就要让朵颜姐留下……”
赵晨闻言，一股戾气猛然升起。抬脚就欲下山杀人。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赵晨肩膀，赵晨转身便看到叶藏卿正含笑看着自己：“赵公子莫急，不就是银子吗？这玩意儿我叶家多的是。”
“对啊晨哥儿，急啥，外面不是说我叶家人傻钱多吗？走，咱们拿银子砸死他。”叶新梧也在一旁咋咋呼呼起来。
赵晨心头一暖，胸中杀意渐渐平息，扶起李烨：“小胖，带路吧。”
“干嘛？”
“救人。”
“不杀人吧？”
“当然不杀了。”
“嗯嗯嗯，那咱们走吧。”
一行四人，在李烨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向灌县而去。
……
“那啥，橙子，咱们到了。”
几人顺着李烨所指方向望去，一座三层酒楼赫然出现在眼前。
“醉春风，什么玩意儿？”赵晨抬头看去，满脸惊奇，“还有把赌场开在酒楼里的？”
“对啊对啊，这是这儿的特色！那个，老叶小叶，咱们先拿钱进去赎人，橙子你在外面守着别放人出来。”
说罢，小胖子一手拉着叶藏卿一手拉着叶新梧，一路小跑溜进酒楼。留下不知所措的赵晨站在原地。
酒楼内，邋遢老道士一手握着一支大鸡腿，一手端着一杯酒。一口肉一口酒，悠哉悠哉摇头晃脑：“小丫头你别气了，要我说啊，赵晨这小子就是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偶尔出来沾沾烟火气，才能不至于把自己给弄垮。”
一旁的李炬也拼命往嘴里塞着红烧肉，不断点头以示认同。
朵颜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双手环在胸前，不理这一老一小两个不正经。
“三哥，老牛鼻子，我们来了。”小胖子李烨走进酒楼后，便偷偷将老道士的打算告诉了二人，同样贪玩的叶新梧自然无所谓，能摆赵晨一道他心里当然开心，而叶藏卿也是一番思量后，觉得如此对赵晨也不尽是坏事，也就心安理得走了过来。
“嘿，橘子，咱们来赌一下，晨哥儿要多久才会进来？”叶新梧一落座，便同李炬勾肩搭背起来。
李炬将唇边油污胡乱擦了擦，砸吧着嘴猜测道：“怎么着，也要一炷香之后吧？”
叶新梧掏出一块银子：“那我赌他得等咱们吃完出去才能意识到。”
李炬也掏出一块银子：“来吧，赌就赌。”
“那你们就都输了。”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桌上，一把抓起了两块银子。
除了朵颜和叶藏卿外，正在大快朵颐的四人齐刷刷愣住，慢慢转过头，看见了一脸笑意的赵晨。
“橙子你听我说，”李炬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开口解释，“都是这个老牛鼻子非要这样，说什么你的弦绷得太紧，需要劳逸结合。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是尊师重道，师傅开口了，我自然只有答应下来了。”
老道士尴尬地笑了笑，扯下一个鸡腿递给赵晨：“来来来，吃东西。你啊，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来，放松一下。”
“哎哟哎哟，”李炬和清平子突然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赵晨你快放手，有话好好说，别揪耳朵！”
朵颜见状，终于怯生生开口：“晨哥，其实，这样把你骗下山，我也出了主意……自从认识了你，我们不是打架就是赶路。虽然你不说，但是我能感受到，其实你很累……我只想你能休息一下……而且……我听说汉人女子都喜欢涂些什么胭脂水粉……我……我也想你陪我一起去买……好吗？”
说到最后，朵颜竟有了哭腔。一双眼睛噙着泪水，怯生生看着赵晨。
赵晨怔怔看向朵颜，心头一紧。自从和朵颜相爱以来，就没有好好地像普通男女一样，一起手牵手地去买过胭脂水粉，一起手牵手逛过庙会，一起在灯火阑珊处许下一个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愿望……
赵晨松开双手，上前将朵颜抱在怀里：“走，晨哥带你逛街去。”
清平子在一旁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笑嘻嘻地说道：“这就对喽，年轻人，惜取眼前人啊。”
……
CD城内，李灼和吴笑白相对而坐，旁边坐着另一名老者，细看下，竟是乌逸。
李灼和吴笑白表情严肃，面沉如水。乌逸见二人如此神态，也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怠慢。
“上次凭空杀出一个疑似白冥的家伙坏了我大事，这一次我们再失手不得了。”李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声道。
吴笑白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吴家出动大量人手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炬，非但没有成功还折掉一名八段长老。近日在某些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士眼里，志在一统江湖的吴家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吴笑白作为吴家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心中自然是开心不到哪里去。
乌逸见气氛有些沉重，轻咳一声：“殿下，吴公子。此次我苗家派出五百擅蛊高手，最低也是四色蛊虫实力，况且咱们不过暗中下毒而已，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二位就放心吧。”
李灼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点了点头：“最好如此，你先走吧。”
乌逸闻言，作揖退去。
只是他深埋着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一丝冷笑。
两个只凭借出身的废物，待我将朵颜那妮子抓到手后，一统苗家，做做你这中原皇帝，如何？
一道惨白的闪电拍下，带起一声惊雷。
等那唐宋两家大喜日子上，将会是谁，携惊雷之势，响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