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商议

赵晨，功力尽失？

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一阵风吹过，房内几人除了赵晨轻轻咳嗽一下外，都僵在了原地。

李炬嘴唇微张，眼神呆滞，原本刚刚举起准备拍向赵晨的手，像被冻住一般停在半空。朵颜双手捧胸，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里，眼泪开始慢慢堆积，小鼻子轻轻皱着。叶新梧手放在脑袋后，嘴角尴尬地扯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赵晨伸手将身体撑起来，笑了一笑：“怎么了你们？我只是暂时提不起气而已啊。我有种预感，等我伤养好以后，可能功力还会有所提升。我赵家枪向来有破而后立的说法。”

朵颜哇的一声扑到赵晨怀里，紧紧抱住赵晨，带着哭腔喊道：“晨哥，你不要骗朵颜……”

赵晨揉了揉朵颜的头发，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吧？”

安慰好紧张兮兮的朵颜后，赵晨正色看向叶新梧：“小骗子，你怎么来了？”

“说了多少次，我不是骗子！我是正经郎中！”叶新梧急急反驳着，“只是那时候水平不高，害人吃了我的药拉肚子而已……”

随后，叶新梧也正经起来：“前些日子庄子里的一个神神叨叨的老供奉突然找到大伯和太老爷，说什么荧惑守心江湖将乱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藏卿哥就把我赶出来了。要我去唐宋两家的结亲礼上去看看，说什么我在族内抛头露面最少，现在去看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什么的。反正我寻思着在家里呆着也无聊，就出来走走好了。昨天刚到这江陵，就在酒楼听到别人说一个拿枪的小子被别人给偷袭了。我听他们描述的那枪法什么的，挺像你，就顺着过来看看。结果真遇到你了。还有你这伤的话……照我看来，似乎真的得靠这张方子里的药材，才能尽快好起来，不然若是由你自己拖着，等恢复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赵晨点点头，认可了叶新梧所说。随后看向李炬问道：“橘子，你怎么看？”

“啊？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照这家伙说的，去买药啊。他说永安那边正好有一对六百年份的野山参，咱们有钱，去买了就好了。”李炬像刚从神游中醒来一般，吓了一个激灵回答着。

赵晨看着李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橘子，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觉得，这次是谁？”

李炬沉默，低下头，双手紧握。半晌后才慢慢开口：“那些杀手，最初的目的只是拖住你，真正的目标很明显是我和朵颜。要找朵颜麻烦的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叫乌逸的老东西。至于要我命的……”李炬顿了顿，“我从小都在宫里长大，并没有什么仇人，更别说能请动春水楼这等大势力的仇家。细细想来，只有可能是我那几个兄弟，为了皇位，已经提前动手了。大哥在西域修佛求道，自然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至于四弟，成天就知道玩，据我所知，现在正在你们藏剑山庄游山玩水。”

“四皇子殿下眼下确实在庄子里，我出来之前还曾和他一起泛舟西湖过。”叶新梧听到李炬所言，也开口附和着。

“那么……”李炬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面色阴沉，“就只有二哥李灼了。”

赵晨见状，冲李炬问道：“这二皇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二哥他从小就和我们三兄弟有一些不同。大哥一心向善，我总是喜欢调皮捣蛋，四弟喜欢玩乐，而二哥却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朝中那些官宦一起。心思很重——曾经有个宫女无意间打碎了他一个玉杯，就被他脱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一夜，第二天起来，这宫女已经……”

其余三人听到李炬所言，无一不感到胆寒。最天真的朵颜，甚至不由自主地凑进赵晨怀里，抱住了赵晨。

“他对权力有一种很畸形的执念。”李炬接着说道，“小时候我们玩过家家，他都一定要做领导。如果说大哥是与世无争的鹿，四弟是天性贪玩的猴，那李灼，就是一条阴沉的蛇了。大哥四弟都无心皇位，他自然不会动手。我估计是我前几天在这江陵城闹出动静太大，让他觉得受到威胁。这才花了代价请春水楼出手。至于他为什么和乌逸勾结起来，一时半会儿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叶新梧开口了：“此前我听到线报，二皇子在出宫后，就一直和吴家那吴笑白在一起。我怀疑……”

赵晨搂着朵颜，也是缓缓分析道：“那就是说，二皇子李灼，和吴家吴笑白勾结在了一起。以我的猜测来看，李灼想要皇位，吴家想称霸江湖。呵呵，橘子，这么说起来的话，他们和咱俩，还挺像的。”

李炬也是一笑，接着赵晨的话说道：“吴家为了势力，担心唐宋两家结亲，但又不方便明面上出手。于是找到了最擅施毒下蛊的苗人——朵颜，要是我们没猜错的话，乌逸必定是在吴家暗中帮主下，才叛乱成功。现在，那条老狗一定正在吴家脚下摇尾巴了。”

朵颜闻言，气呼呼地捏了捏拳头。

“这么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赵晨揉了揉手腕，“乌逸想杀朵颜，李灼想杀你橘子。正好两人都和吴家有关系。呵呵，吴家……”

一时间，屋内空气渐渐沉重起来。

叶新梧赶到有一丝压抑，试探着开口：“要不，我试着给家里说一下，让藏卿哥来帮帮忙？”

李炬点了点头，毕竟此时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赵晨也说道：“求人归求人，但我们也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叶家身上。不管叶家帮不帮这个忙，我们需要好好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人皆是点头认同。

于是乎，几个人静下心，一同思考起对策来。

……

永安郡。

两天前，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酒鬼。

这老酒鬼虽然没什么钱，但当地乞丐和贩夫走卒，不论是谁，他都能和人侃上半天。

自己酒葫芦里酒虽然不多，但只要谁好像想要喝酒了，他都会慷慨地把酒葫芦递过去。

酒是劣酒，但那葫芦却绝非凡品。走那葫芦里倒出来的酒，怎么着都有一股子别处没有的异香。

就靠着这宝贝酒葫芦，老酒鬼和当地这些地头蛇们，都打成了一片。

今天，老酒鬼依然提着他的葫芦，又摸出两个铜板来徐记酒铺打酒。

酒铺老板老徐是个四十岁出头的汉子，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混过江湖，永安郡道上的兄弟们也都愿意卖他个面子。久而久之，这徐记酒铺竟成了整个永安郡所有下九流行当中人集中之处。

“哟，老头，又来了？”老徐见这老酒鬼来了，打趣道，“早给你说了，把你的葫芦留给我，你这辈子的酒，我姓徐的都包了，怎么样？”

老酒鬼瞪了他一眼：“做你的千秋大梦。老子这葫芦可宝贵着呢。况且老子也没几天好活了，你就想用几天的酒，买老子的葫芦？一边去！”

老徐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给酒鬼盛满了酒。

这老酒鬼喝了一口酒，老神在在地坐到老徐酒铺门口，抬头眯眼，看着天空。

小少爷，老奴白冥，就在此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