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败俱亡
当时任义见到的王文阳一副儒生打扮,面容清雅,态度温和,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哪是现在这般血气冲天的凶厉模样。
而且任义与他见面时,并没有通过芯片发现他有修为在身,不过这也不奇怪,芯片探测修为是通过能量检测,想来王参军当时是刻意收敛了气息,罡气并未外放。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王千重阴笑一声,身前血河一分为二,又向前延伸了丈许,朝着前面的白影就是一卷。
白影左右伸出两支光翼,前后一展,挡住血河,借助两者相撞之力,又向前窜了一截,速度越发快了。
两人一追一逃从任义所在的小山前掠过,王千重的两条血河如同两条血色巨蟒,蜿蜒缠向前面的白影,白影不断躲闪,实在躲不过时就硬扛着血河的攻击向前逃窜,不过身周的白色罡气越来越弱,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两人所过之处山崩树折,乱石纷飞,任义看得直咋舌,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通脉境的高手对战。
如果说开窍境武者的攻击是单体攻击,那通脉境武者就是范围伤害,这与功法无关,是罡气特性所决定的。
任义自忖无论是前面白影发出的鹤羽,还是紧追在后的血河,他只要沾上一点只怕就要筋断骨折,这是跟他完全不在一个层面的实力。
怪不得杨诚说到了通脉境才能真正称得上是高手,任义现在才有了切身体会,到了这个层次,只有同境界才能互相争锋,修为低一个境界,人数再多都无法弥补,他在忐忑的同时,心中也无限向往。
这时,一直在前面逃窜的白影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已经力竭,王千河紧追在后,两条血河飞舞,试图缠住白影,白影拼命向前窜出,虽未被缠住,但却又被血河狠狠击中了一下,身上罡气越发黯淡。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投降吧,辛苦修练到你这一步也不容易,回头我替你在统领大人面前求个情,或许还能留你一命。”王千河不紧不慢的逼在身后,试图用言语瓦解敌人的斗志,修练到通脉境的武者多多少少都有些保命的手段,王千河也不想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我呸,要不是你暗中出手偷袭,我会败给你?”白影不屑地呸了一声:“留我一命,留着喂你们的噬血蛊吗?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死?”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但早在发现王千河身份的时候,白影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比起落入血河宗的手里,他宁可去死,至少不用受那么多折磨。
王千河确实也没想放过他,血河宗隐姓埋名藏在定远城这个边远小城,身份如果曝光,别说是跟他们仇深似海的那些世家和宗门,就是卫国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还不想死,所以只能让发现他们的身份的人去死了。
王千河的攻击越发凌厉,白影之前被王千河偷袭受了伤,又被一路追击,现在差不多已经油尽灯枯,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太可能,现在只能拼命了。
躲闪间白影又被血河扫过,护体罡气彻底碎裂,他却不退反进,迎着王千河的血河冲了过去,同时身周罡气暴涨,如同火焰一般冲天而起,连王千河的血河也一时被压制了下去。
这回他身上暴发出来的罡气却不再是白色,而是如同烈焰燃烧一般的火红色,在空气中起伏摇曳,烈烈作响。
“燃血大法!”
王千河知道对方开始拼命了,也不敢小觑,他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把一条血河盘旋在身前,抵挡对方的攻击,另一条血河如巨蟒一般向那冲天的红色火光缠绕而去。
就在这时,那火光缠绕中的人影暴喝一声,浑身罡气凝聚,汇聚成一只巴掌大小的血红色仙鹤。
血鹤周身燃烧着火红的烈焰,发出一声尖厉的鸣叫,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闪电般向王千河冲去,王千河身前的两道血河直接被一穿而过,血红色的仙鹤接着又毫无滞碍地穿过王千河的身体,向后飞出十几丈才缓缓消散在空中。
那人汇聚所有罡气发出最后一击,身周再无罡气护体,被王千河的血河卷住,只一下就变成了一摊碎肉,王千河也被血鹤穿胸而过,胸口留下一个脸盆大的窟窿,整个人几乎被从中间截成两断,只一瞬间两人便两败俱亡了。
这变化来得太过突然,任义在山上看得目瞪口呆,王千河明明一直占着上风,却没想到那个被他追击的人会突然舍命相拼,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干掉了。
武者之间的战斗的凶险由此可见,当真是生死只在一线间,稍不注意就会阴沟里翻船,这场战斗令人意外的结果让任义也不由心生警惕。
任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下山查看。
仔细辨认了一下,那王千河确实是他所认识的参军王文阳,现在人已经死透了,身上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估计就算有也被那只血鹤给打碎了。
倒是那摊被血河卷碎的碎肉里,发现了两样完好无损的物品,一个巴掌大的令牌,还有一个白色面具。
能在王千河的血河攻击中完好地保存下来,想来不是凡物。
任义也不嫌恶心,在一堆碎肉里把东西捡出来,托面具的福,那人的脑袋保存得还算完整,任义辨认了一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于是也不再理会,顺手挖个坑把两人埋了。
两人生前拼得你死我活,死后却被葬在了一起,他们如果在天有灵,此时不知会有何感想。
天还没亮,于是任义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洞里,把洞口挡住,点上火把开始研究手里的两样东西。
那个令牌巴掌大小,材料非金非木,入手却颇为沉重。
令牌通体黑中带红,隐隐泛着血色,看上去十分诡异,一面刻着一座九重阁楼,另一面是一个血红色的杀字,任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