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9章 旧物

但她不是御厨,也不会御厨手艺,因而,只是寻对了食材,做法恐怕是天差地别。

但东方昕宇哪会计较这些?他只知道他有机会吃到表妹做的菜,而远在北苍那位,只有馋着的份儿。

东方昕宇一通夸,夸得叶青凰都不好意思呆下去了。

叶青凰寒暄了几句,就抱着二宝离开了,走前还把小吉祥也带走了。

这俩男人要喝酒聊天由他们,孩子们却是要歇午觉的。

而她最近不赶进度了,正好陪孩子们一起歇歇,西屋里大炕上,叶青凰搂着二宝侧卧着,小吉祥还拱着小屁屁趴在被窝里看画册,给还不乖乖睡觉的弟弟讲故事。

二宝总想翻身凑到哥哥身边去,却总被娘搂回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娘,小眉毛已纠结地扭成了蚕宝宝。

但他没有哭,只是在“啊唔”着似乎想和娘讲道理。

“小吉祥,我们不看了啊,都乖乖躺好了,你背书给弟弟听就好了。”叶青凰捉了几回,无奈地转向小吉祥。

“噢。”小吉祥扭头一看,弟弟划动着小手确实不乖的样子,于是将画册往前推了推,转身躺好了。

一扭头,又朝弟弟和娘亲这边挪了挪,还自己拉了拉被角。

他一靠过来,二宝更加活跃了,开心地翻着身,将小手小脚都朝哥哥伸过去,咿呀着口水四溢。

小吉祥一脸嫌弃地翻身去拿来帕子,就给弟弟擦口水,还不忘教导他。

“弟弟,不要乱喷口水,脏知道吗,要做讲卫生的好孩子,好孩子,讲卫生知道吗。”

“啊唔。”回答他的,永远是这么一声。

“好啦,赶紧睡乖乖的哦。”叶青凰被哥俩的互动给逗笑了,觉得再不让他们睡,她的瞌睡都要被闹没了。

最后,小吉祥没有被书,而是唱起了歌儿。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附和的是“啊唔、啊咿呼……”

被子底下,还有小手小脚划动不停的舞蹈,一开始小吉祥还在不停地提醒弟弟别闹,到最后他也跟着动起了手脚,哥俩将被子拱得快要盖不住了。

叶青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虽说每天睡觉都有这么一阵儿,但今天好像特别高兴,是因为她陪在身边?

等小吉祥唱完一首歌后,见他们还没有睡意,叶青凰只好使出绝招。

“你们俩不睡觉吗?娘要绣花去了,不陪你们睡觉了哟。”

“娘,我们有乖乖哒,你陪我和二弟弟嘛。”小吉祥立刻安静了,躺得乖乖地,扭头撒娇地求着。

“那就把眼睛闭上,二宝喊你也不许理他。”

叶青凰也知道,是哥哥没有哄睡弟弟,还跟着弟弟玩儿起来了,因此,决定还是从哥哥管起。

小吉祥乖乖闭上了眼睛不乱动了,二宝果然翻过身去推他、抓他,又开始喷口水了……

叶青凰将二宝搂回来,用帕子给他们把小脸擦了擦,就不准二宝再乱动了。

最后叶青凰轻轻哼唱着温柔的歌儿,总算是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她才躺下来,呼出了一口气。

叶子皓送东方昕宇离开之后,让人打热水进来,他走进西屋就看到娘儿仨睡得正熟,连忙放轻了脚步声。

洗了手脸,要来一杯茶坐在炕头另一边喝着。

他并没有凑到叶青凰那边躺下,也没有去抱孩子,只是坐在炕桌另一头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垂眸思索着什么。

没有看书、没有写字。

叶青凰感受到他的气息,睁开眼来就看到一副安静沉思的模样,不禁诧异。

“客人走啦?”她低语着询问,半睡半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慵懒。

“嗯,走一会儿了,剩下九十万两银子也付了。”叶子皓连忙低声说道,怕吵醒孩子,俩人说话声音都很轻。

“银票在这儿,你先收着吧,等陈飞他们过来,分钱时再上帐,眼下各处帐目多,这笔就先不记了。”

他又解释,也是怕大伯那边帐房搁钱太多,不安全。

叶青凰明白他的意思,拍卖会时收回的那一百万两就没交上去,她都自己收好了。

轻轻起身,她过来把钱接了,就回东屋去收藏好了再过来,手中却拿了一样东西。

“这个是哪边送的?”她走到叶子皓身边,将盒子放到炕桌上,打开正是那三只项圈。

两只显然是孩子带的长命锁,但另一只也有金镶红玉长命锁,却是少女戴的七宝缨络项圈。

“这是你母亲及笄前常戴的,昨天宫宴上,老王妃见你戴的是一整套红宝石首饰,尤其那只缠梅缨络项圈让她想起来你母亲在家时候的事儿。”

“世子说,昨晚她回去就找这只项圈,就说要送给你,让你戴着。”叶子皓揽着叶青凰,给她低声细语解释原由。

叶青凰将这只七宝缨络项圈拿在手中细细摩挲着,眼眶不禁红了。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无法想像亲生父母的模样,她的脑海里只印着那个富丽堂皇的画面。

因为她被抱出宫太早了,一个才出生几天的小婴儿,在毫无防备时已离开了那个本应是她家的地方。

她一直疑惑自己出生在怎样的家庭,直到兄长找来,直到知道兄长真正的身份,她才知道那画面意味着什么。

可是知道身世依然不能让她完善对父母模样的想像,只知道她长得像母亲,她与兄长也确实有几分相似。

只是兄长额间有颗朱砂痣,这很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与他与她无法对比,但是看着小吉祥,却又能再凝聚出相似的模样。

她相信这一切都不会有假,可是……直到此刻碰触到母亲少女时的旧物,感受着母亲十几岁时的模样,她的心中突然酸涩难捺,想要落泪。

她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可有想她、念她?可知道她还活着,可知道她已嫁人生子?

兄长会将这一切告诉母亲吗?

她已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到也不去惦记那样的人,只是母亲……

“不知道母亲可知我现在的模样?”她低低呢喃着,眼泪终是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