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冤屈

叶子皓在叶正诚和叶华英过去后,文书等交接就交给了他们去做,他在后衙和其他主簿们开会,交代城守手头还没办完的事情。

他叮嘱大家务必认真跟进下去,这不是哪个城守任上的问题,而是青华州城守衙门的问题,做好了,他们的功绩仍在,朝廷看得到。

大家听明白了,就是多一个城守、少一个城守,公务还是要继续按计划进行,这是关乎朝廷和百姓的福趾,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抹去。

他走了,大家的功绩会更加突出,让朝廷看到即使没有城守也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的青华州。

叶子皓很忙,除了要交代的事情,还有要核对的公文册子,还要与各位属官们保持融洽的沟通。

毕竟大家都懂得一个道理,好聚好散。

而他决意要走也不得不走,但其他属官们却也各怀心思,还在希翼着他会留下来,毕竟宣旨太监将他留在府城不能离开了,最后结果成败,将看新的圣旨如何要求吧。

因而,没有哪个人犯傻在这时候露出捧高踩低的嘴脸,也不会因叶子皓不是城守了而露出倨傲的反应。

大家仍是客气地称他“大人”。

下午,府学齐老院长也派了身边的书童送来口信,说他们也给朝廷去信弹劾了陈家,让叶大人不必忧虑,若此事揭过,还请留在青华州继续为官。

齐老院长这时捎来的口信,无缝是一颗定心丸,定了其他主簿和从官们的心思。

叶子皓只是抱拳谢过了齐老院长的好意,却并未多说。

在驿馆歇下的宣旨一行人到是没有再来衙门,也没有新的态度传出。

陈家被强行赶出府城,对陈家无疑就是羞辱,陈老夫人知道后气得当场昏了过去。

陈家主有心不离开,但外面的百姓将陈家团团包围,各种谩骂声和臭鸡蛋、烂菜叶都毫不客气。

陈长风也是气得脸色阴沉,但也知道再耗下去于陈家不利,只好来劝陈家主先搬,留在府城反而不安全,不如退去县城待皇上旨意。

于是陈家在当天下午再度离开,刚回来一应行李还没安置好,再收拾起来也不多难。

陈月华在家哭着要上吊,被陈夫人给了一巴掌,最后哭哭啼啼地跟着离开了。

陈家主也给京城那边去了信,与自己结交的权贵世家一通哭诉、告状,再托请向陈嫔娘娘去信儿告知陈家的冤屈。

相比陈家和府城其他名门大户们忙着传信儿,叶子皓却是忙着办交接、叶青凰忙着搬家。

他们没有给京城的谁去过信,只给陈飞和周子康去了信,信是叶正诚写的自然没有多少细节,但随后赵家兄弟也去了信,信中便多说了一些详情。

而他们明天一早回靖阳,陈飞也要回靖阳与他们会合,再一同南下。

端午过后陈家就去东华州府城开铺了,如今八珍阁已经开张了,颜城守在开张之时亲自登门购物,无形之中就是一个大宣传。

大家都知道这是叶状元家的铺子,这买卖自然就做起来了。

只是叶重华当晚就找了过去,陈飞不等叶重华开口便抢先说明,这铺子是陈家和赵家合伙开的,挂的八珍阁名头罢了,叶家的八珍阁在青华州。

叶重华见确实只有陈家和陈桃花一家在,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只是逛了逛,拿了些海产干货就回家了,之后到也没再上门。

叶老太太如今在家也有丫环伺候、自持身份,到是没有到铺中去找陈叶氏,陈叶氏自然也不会问起她。

而这些事情,陈飞写在信中,只是信还在来青华州的路上,没想到这边就生了变故,也有信寄去东华州。

邮马自然不比他们老老小小带着大量行李地出行,一路上还是很快的,也就几天功夫就能传到消息。

快到傍晚时,叶子皓这边的交接才算办完,叶正诚和书吏各自拿了清单册子过来给叶子皓看,也在主簿们的见证下确定无误,这才签了字,用上了城守大印。

之后,城守大印就交回衙门封存起来,在新任城守上任之前,谁也用不得这印了。

在此之前,也要凭着叶子皓的字迹和印信才能生效,以后就算有人擅自用印,没了叶子皓的字迹签名,也是没有用的。

到此,叶子皓便朝一众属官们作揖告辞,匆匆回后衙去。

一直很沉默的周先生这时也向其他同僚告退,他早早完成了户房公务等在这里,这时自然一同回去。

刚进花园,周先生就露出沮丧的表情。

“我辈读书考功名,为的是一展抱负所学,说为自己谋个出身也好、说为百姓福个福趾也好,这本来就是我辈士子要走的路。”

“却没想到,我辈尽心尽力做事,却不如背后有人勾结谋算,随便就能干涉家庭和自由,这官做起来算什么?”

没想到周先生还有惆怅这样的事情,叶子皓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你一个六品,暂时还很安全。”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得出来。”周先生瞪了叶子皓一眼,私底下他们并无上下属差别,只是友人相处,说笑无妨。

“不用替我打抱不平了,不做官也好,我带凰儿四处走走,等赚了钱,我叶家也有钱有势,说不定到时就能反过来干涉别人家庭了,哼哼。”

叶子皓说笑着,却忽然一握拳露出傲然一笑。

“佩服你,这么突然而来的变故之下还能做出这么突然的决定,你真的甘心?”周先生看他这般,不由无奈地笑了笑,却又有些不解。

“你一个状元,放官就是四品,原本大家都以为你五年任期到后,会去朝堂之上更有作为,你就这么放弃了……”

“兄弟,这情况我能不放弃么?”叶子皓突然正了脸色,一脸严肃地看着周先生。

“踩我底线、犯我逆鳞,这官做来都没意思,何况我也说了,仕途和妻儿,我选妻儿,再说经此一事,我也确实心寒,对这做官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唉,何止你,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靖阳去继续当个教书先生。”周先生蹙眉一叹,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