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带徒弟了
然而姑父这一担却没能卖完,好在路上遇着了陈飞。
陈飞一看还有一半!赶紧让他爹回来,别受这个累了。
叫卖还真不是谁都会的活儿,自家爹那本份性子,恐怕喊不开嗓子。
中饭后,陈飞就把爹剩下的糕点铺了最底,上面压了中午新出的热糕点,早早出了门。
姑父有些惭愧,被陈叶氏笑了一场,下午便在厨房里磨豆浆、挑豆皮晾到屋檐下。
几个月前,叶青凰是想将豆皮生意一并做起来的,奈何锅不够用,人手也不够,后来便放弃了。
但几杆晾架还是准备了的,只是不多,场面不会大。
冬月十五上午,叶青凰终于绣完了第二幅喜鹊登梅图,让她大呼了一口气。
花了一个月时间,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但他们寄信回去与爹约好的日子,却是明天。
“我们去一趟锦风阁吧,你也出门走走。”叶青凰收起绣品,看向叶子皓。
叶子皓露出迟疑的表情。
叶青凰拿出自己做的斗篷给他系上,帽子罩住了头,理了理系带,不由笑道:“八面威风!”
也遮去了他清瘦的容颜。
在他病中时,她无心绣花,给他做了新棉鞋,还做了这件棉斗篷,原本是怕他身体弱了,去县学时冻着。
谁知他一直没有全愈,反倒变成了提前放寒假了。
今天也是第一次出门吧,就当透透气、散散心。
何况明天就要回家了,也应去和周掌柜道个别。
叶子皓见斗篷都系好了,只得答应,又去抱了一坛子菊花酒,做为给周掌柜的临别礼。
俩人趁着还不到中饭时间,一起出了门,直奔锦风阁。
虽然雪未再下,但北风呼啸,天气还是很冷的,而且阳光时隐时现,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这天气,只有出门来才能真切感受。
最近一直窝在院子里,以东屋和厅上、厨房三点一线的生活居多,看着街上哆嗦摆摊的小贩、匆匆行走的人群、半开半合的店铺,叶子皓心里很是感慨。
县城有县城的繁华,县城也有县城的生活方式。
他到底只是一个农家子弟,他还是更喜欢叶家村的冬天。
来到锦风阁,掌柜这边的门板都挡上了,他们直接走进铺子,就看到周掌柜正抱着手炉在悠闲地喝茶。
看到他们来,眼睛一亮,看向捂得严实的叶子皓,露出惊讶的表情。
“还没好呢?”周掌柜不提原由,只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承蒙惦念,已是大好。”叶子皓朝周掌柜作了个揖。
虽然周掌柜没有登门看他,但也通过陈飞打听过他的近况,表达过关心的。
不看,是不想表现得大惊小怪,更让本就有心病的人难堪。
只当作普通的风寒来看,病人也会自在一点的。
因而,今天叶子皓登门,会说“承蒙惦念”。
周掌柜笑着点头,连忙领着他们去了后面厅上,让人奉茶。
叶子皓将酒坛子送上。
“这是中秋节泡的菊花枸杞酒,我们明天要回家了,就当一点过年小礼,聊表心意。”
“多谢!”周掌柜笑着接过来,又不解地问,“怎么明天就回去?县学那边……”
“我这个月就没去县学,直接向师长请了假,年后再回。”叶子皓解释,“家里烧炕,更有利我养病。”
不好说别的,养病理由最充分。
周掌柜听了点点头,便不再细问,将酒坛子放到一旁,又看向叶青凰。
“那你年前不是出不了绣图了?”那也太可惜了。
“冬天的图就出到这里吧,下一幅锦堂春,以牡丹为主的春天繁花为主调,讨个喜庆,年前肯定能出。”
“我尽量在下月初绣完,到时让我夫君送来,再下一幅是花开富贵,仍是牡丹为主。”
“年后仍然先绣牡丹,赶上春天牡丹花季,再绣桃花、梨花、海棠、蔷薇这样的春天花儿。”
叶青凰将未来要绣的图样儿一并说了,都是大家熟悉的花,不过怎么布局构图,就是她的心思,旁人无从预知了。
周掌柜已通过这几幅图明白叶青凰的实力所在,听了连连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新年、新春,最好卖的自然是吉庆繁花,大户人家绷新屏风也就图大气、喜庆、热闹、好看。
也从叶青凰绣了这么多图里,明白她最擅长的就是花,她主绣的也是花。
而七彩光,是在她精细的针线下最出彩的特色。
不久前他手下有两个绣娘能绣出七彩光神韵了。
可惜只有两个,其他的,虽然仿出了叶青凰的绣品,到底一比较还是立见差距。
但他清楚,就算所有绣娘都能绣出来,他也不敢轻怠叶青凰,只因同样的绣品,却无人知道她从哪个角度布局。
她敢说出几幅皆以牡丹为主题的绣样子,就不会是相似的画面。
对此,他到是很期待同款不同图的绣品,那样成套去卖肯定更有利益。
了解情况之时,周掌柜就把第二幅喜鹊登梅给检查了一遍,就要去拿钱。
“大叔,我这里还有一幅,你看看多少钱。”叶青凰又拿了一幅喜鹊登梅出来。
“这、哈哈,你这是带徒弟了?”周掌柜打开一看,惊讶地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
“嗯,今年手生,明年就是熟手了。”
叶青凰神情淡然地微笑着,丝毫不因周掌柜戏谑不在意的表情,而松动了心思。
“行,你亲自带出来的徒弟,以后我用着也放心,这幅……就一吊钱吧,做为奖励,希望下幅能给到两吊以上。”
周掌柜很爽快地给了价,果然如叶青凰预测。
“好,多谢大叔的支持,她会好好努力的,下回没有一两不卖。”叶青凰起身行礼道谢,却忽然说道。
“哦?”周掌柜没有问为何,只是挑眉看着她。
“她第一次跟我绣这么复杂的图,若是几回就绣得好,我这二十五两也未免太容易些。”
叶青凰笑了笑,解释起来。
“最难绣的是那七彩光,下回我不让她绣这个,手艺自然不会受到压制,一两银子,也就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