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此话有毒
楼翦在龙陵众人振臂叫好声中恢复了往日的眼神,朝宁逸风施了一礼,返身以重枪挑起钟离祖腰间的纳袋,跳下擂台回了龙陵区域。
“好小子!”唐浑一拳捶在他胸前,发出沉闷而结实的声响。
众人也朝他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其中还有着重新认识的意味。
震元堂的气氛显得凝重,一个外炼武者陨落无足轻重,但楼翦无疑替龙陵打出了气势。
他们仅剩余箫和公孙花,前者倒是战意浓浓,但情绪一直处于不平静之中,一副急不可耐的眼神,这让震元堂堂主游卢暗感不妥,请来了其师尊妙宜进行劝慰。
妙宜不浪费丝毫时间,手抚余箫后背,徐徐输入柔和的真气,替弟子舒缓伤势,温言道:“箫儿啊,生死之战,切莫乱了心智,公孙花若是不测,你将是孤军奋战……”
话没说完,一度乖巧的余箫却将她的话打断:“师尊放心,弟子三米软鞭进可攻退可守,唐幼薇和吕证战力无几,不足为虑,楼翦更不够看,至于韩雨那狗贼,先前团战弟子已知其真实实力,近战纯属蛮干,远程箭技华丽有余而功力不足,接下来的单打独斗,他的一切心机都将无用。”
妙宜看向不远处的陌北辰,此子初入内修境实力的确不差,但比起余箫还相去甚远,却是胜在心机,而她这弟子亦是对自己的智慧十分自负,在团战中被算计而毁容自是怨愤难消。
此刻,轮到震元堂公孙花抽签,当屏幕上出现‘韩雨’二字,她惨然一笑,思绪混乱的登台,直到对方通报姓名才令她稍稍回过神来。
她伤势不轻,还被楼翦在团战的混乱中挑伤了右肩,战力更是大降,她没有任何侥幸之心,只需看看台下余箫的惨状,对方箭技她便没有任何信心近身,而对方的近战实力同样不低,这种对手,若无绝对的实力压其一头,实在棘手。
鼓声响起时,公孙花才祭出长剑,面色复杂而犹豫,他没有任何应对策略,脑海一片空白。
“废物!”余箫狠狠啐了一口,看着擂台上手足无措的公孙花,气得面泛红潮,剧烈的咳了起来。
妙宜缓缓替其输入真气,暗自摇头,她很想让游卢开口认输,但如此一来,恐怕这唯一的爱徒会气得当场呕血。
若是平时,她早就以势压人,死令公孙花拼命了,但在宁逸风面前,借她十个胆儿也不敢造次。
公正席上,俞英桦摇头道:“人的名,树的影,韩雨这两场团战打出声威,公孙花就算活下来,以后也废了。”
武道之路,最惧心境崩塌,段腾颌首道:“其实,韩雨这种远程近战兼修的武者的确令人头痛,地势局限之下无路可逃,战意崩溃,焉有活路。他出箭了……”
“三箭便憋得公孙花破绽百出,进退失踞,震元堂既然不弃权,看来余箫急切复仇之心甚浓啊!”东方凯似是自语,却是对赵松阳而言。
后者点头,道:“龙陵人数虽众,但唯有韩雨尚有一战之力,余箫的赢面很大。”
随之又失笑道:“手忙脚乱之下才拼命近身,连中两道铭文箭,死得真不体面。”
东方斩月看着公孙花倒在血泊之中,侧头看向东方飞雪,后者的面纱微微波动了一下,沉默良久才传音道:“不用看我,我知道悦儿什么都会和你说!”
东方斩月似笑非笑,传音道:“我就是随意一瞥而已,你自己想多了!”
东方飞雪美眸中的冷意似乎被一抹异样冲淡了许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感觉面颊的温度有所降低,接着不满的看了一眼东方悦儿,她太了解这小妮子的性格了,对大哥是无话不说,而且两人都对那蒙面人好感甚浓,以至于现在看那韩雨的眼神充满了善意,这令她无名之火在心头乱窜。
东方悦儿无辜的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暗道:“我这是招你惹你了,无缘无故的瞪我一眼。”
正想悄声说话,宁逸风有着磁性的嗓音响起:“震元堂一方仅剩余箫一名出战者,本轮战斗未毕,她将具有单独抽签的资格,本轮完毕后,将有权利自由选择对手。”
接着看向余箫,道:“除了震元堂弃权或成功晋级,亦或是你身死,你接下来将要迎接的是龙陵出战者的车轮战,是否继续?”
赛则细规有此一条,但凡一方势力仅剩一名出战者便会如此,且裁判有义务明言提醒。
“箫儿,来日方长,三思!”妙宜还欲再说,余箫已然起身,出场踏上擂台,朝宁逸风施礼后,看向陌北辰,银牙挫响,切齿道:“不杀韩雨,绝不下台!”
场下轰然叫好,只要有得好戏看便足够,至于谁生谁死,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与他们无关。
宁逸风微笑颌首,朝余箫道:“第一轮楼翦、韩雨已出战,还剩吕证、唐幼薇,抽签吧,想要杀韩雨,你的先过了与他们二人战斗。”
余箫死死的盯着台下的陌北辰,抬手一鞭抽在那金属按钮之上。
吕证!
影像水晶上浮起两个大字,龙陵所有人都不忍的微闭双目,仰天长叹。
白子韬叹了口气,吕证的状态已然必死,接下来将是唐幼薇。
若是此刻所有出战者只剩两人,他宁愿弃权。
生死未仆尚有期盼,如吕证这种十死无生的定局,令所有人都感到无奈,尤其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和等死没有区别。
余箫的嘴角噙起一抹残忍的杀意,看着场下陌北辰一脸嫌弃加厌恶的眼神,她内心杀意奔腾,直到吕证登台,才收回了目光,刚欲开口,祭出单刀的吕证便率先出声。
“我听韩雨说,你是西北第一贱人,还说你和妙宜有七分相像,很可能是她的私生女,他分析二仙庵就是以前的九星宗门万娼庵,也就是西北第一窑子,你能晋升为亲传贱人,全耐妙宜那老鸨授你抗嫖神功,其控鞭之法变幻莫测,令人欲罢不能。”
吕证逼音成线,几如传音,除了余箫,唯有离得最近的宁逸风听到,顿时目瞪口呆。
吕证叹道:“我认为韩雨有失偏颇,你身为西北第一贱人,凭你余箫接客无数的资历,其炼体功力在床榻之上身经百战,久经蹂躏,何须依靠妙宜这老鸨子……”
余箫已经激怒得无法言语,面颊包扎处隐隐渗出血迹,握鞭之手发颤不止,气息不畅之下,只觉气血攻心,牵动肺脏伤势,捂着胸口便剧烈的咳出了声,嘴角溢出血迹。
“噗!”
宁逸风实在忍不住,一口爆笑而出,弄得满场懵圈,连公正席的几位也面面相觑,虽知宁逸风洒脱,但这种场合也不至于如此吧。
宁逸风强止大笑,看着气得内伤发作的余箫,暗自笑叹:“此话有毒!”
其实这话是陌北辰准备的台词,龙陵出战者都清楚,唐幼薇当时听了还羞赧的啐了他一口,结果被吕证盗用了。
吕证是完全豁出去了,自知今日无法幸免,得罪了天王老子都不怕,常年在外单枪匹马的闯荡,他受尽了其他宗门的欺压,此刻恣意挑衅,他只觉畅快无比,看着余箫本来就显得苍白的脸色泛起冷厉,随之一片铁青,连眉头都在不受控制的抽动,他仰天狂笑,其实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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