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艰苦一战

贺刕面如土色，颤声道：“前辈……放过我们吧，要不…我帮你在外围护法，你把这家伙全用了？”

陌北辰手指微动，配合半月之久，他太清楚贺刕这货绝对是个忠厚的狠人，这是先示敌以弱，准备拼命了，黄朗虽是内炼一重的武者，但伤势极重，老远都能嗅到呼吸间散发出的血腥味，两处腿伤更是深可见骨，其实力绝对下滑得很厉害。

为此，他也佯作畏惧之态，右脚不着痕迹的接触到一堆泥沙，左脚抵在树桩之上，准备随时弹身反射远离，施以远程牵制。

黄朗满意一笑，缓步而前，朝贺刕道：“很好，为了检验你的诚意，帮我杀了他！”

贺刕毫不犹豫的拔刀出鞘，兜头直劈陌北辰，后者左脚暴力猛蹬的同时，一脚泥沙挑向黄朗面门，横窜出数十米之时，铁背弓上三支铁脊箭已然上弦。

贺刕一声低喝，暴步狂飙而出，重刀灌注内劲，拦腰直卷黄朗，刀光乍现，呼啸陡生。

进入锻骨期已能将内劲结合内气外放，森然刀气卷出时，黄朗赫然大惊，没料到实力如此悬殊之下，面前这憨厚小子居然会忽施暴手，纵步疾退间无数泥沙扑面而来。

黄朗慌神中牵动伤势，闷哼出声，两处腿伤迸裂，刹时面如金纸，满脸充血。

“找死！”

怒喝间，黄朗战刀应手而出，刀光漫卷，化解贺刕攻势，正欲反击，三道劲风已从侧翼而来，三支铁脊箭成三点死角封锁其行动路线。

三箭齐发，多点死控！

黄朗战刀回环，劈开其中两箭，却是手臂微麻，肩窝洞穿之伤顿时迸裂，血流如注，惊怒间不禁暗骇，此子的内劲为何远超外炼四重的武者。

而无法避开的另一箭，黄朗竟以单手硬接，实力虽是狂跌，依然极其可怖。

陌北辰不敢停手，连珠快箭密集而出，脚下且战且行，专门寻找最为刁钻角度出箭，见缝插针，咻咻之声不绝于耳。

黄朗战刀挥舞，被一连逼退数步，怒不可歇，一口逆血溢出嘴角，面容已狰狞无比。

贺刕浓眉紧锁，泼水刀法疯狂劈砍，在接连而至的箭矢牵制下拼命抢攻，专挑攻杀招数，一时间刀光箭影，喝声不止。

两人都已倾力爆发，血手门瑕疵必报，动辄灭人满门，若是不杀此人，他和陌北辰在西北海隅再无活路。

陌北辰弯弓搭箭，缓缓绕弧形借助诸多树木为掩体，黄朗已经稳住阵脚，强攻非是上策。

“死吧！”

黄朗催动已然不多的真气，右手单刀化解连连不断的快箭，左手蓦然泛起一抹血色，迅速蔓延开来。

“血手催心掌！”贺刕和陌北辰均是暗自叫苦，血手催心掌自带尸毒，中者尸毒附体，顺其经络行至心脏便即殒命，极其歹毒，且掌坚如刀，有空手入白刃之功。

陌北辰心下焦急，贺刕近身作战，可谓是深陷险境，他逼住一口内息，弧线狂奔，一箭接一箭死命封锁黄朗的进攻路线，但后者颇为狡猾，步法虽是虚浮，却拼命的寻找树木作为掩体。

一息不到，黄朗左掌已然如若染血，凝结真气蓄势待发，欲先杀贺刕。

迫在眉睫！

陌北辰眼中闪过一抹幽暗，目标仿似近在眼前。

贺刕在其血手进击中已攻势受阻，左胸中了一记刀气，鲜血如注。

眼见黄朗侧身避于一株海碗粗细的树后，陌北辰心急如焚，内气疯狂运转，经脉生生发痛。

一声暴喝，振臂开弓，形如满月。

咻咻咻！

一连三箭，拔箭、搭弦，开弓，射击，近乎行云流水，一连三次尽在眨眼之间，一箭快似一箭，利箭轨迹在空中破开密集的雨点，牵出三道飞溅的雨线，凌厉无俦。

三点死控和此刻的连珠快箭，乃是近半月来陌北辰苦修而成，在与贺刕的切磋中日益娴熟。

此刻全力爆发，灌注所有内劲一气呵成，紧迫之势令其前所未有的完美。

笃！

第一箭深入树干，箭簇透木而止。

铿铿！

第二箭紧随而至，精准的撞击在第一箭箭尾，与此同时，第三箭狠狠的钉射在第二箭箭尾，两道金铁撞击之声几乎同时响起，如同一声。

三声，一声比一声难以入耳，而最后一道铿锵声起时，第一箭在两箭连环撞击中脱树而出。

三箭连珠，几成流星赶月之势。

首箭透木，紧随其后的第二箭直击首箭箭尾，再透数寸，余力未消之际，第三箭连环猛撞，首箭脱树而出，直贯毫无防备的黄朗肩颈部位，直接洞穿透体。

噗！

利箭入肉之声响起，紧接着是黄朗的惨哼之声，铁脊箭生生灌入肩颈之处，距离脖子仅差半寸。

“跑！”

贺刕身负重伤，闻得陌北辰大吼，不敢恋战，狂奔中洒下一路鲜血。

陌北辰右手五指快速捻动，疾跑中一脚蹬断一株小树，朝黄朗砸倒的同时，趁其重创之机，三箭齐发。

破空呼啸升起，黄朗正一刀劈断砸来的树冠，猛然间，三道利箭透过枝叶飙射而出，已是近在眼前，黄朗惊骇间卷刀拦截一支，血手拍开一支，被最后一支铁脊箭命中膝盖，顿时惨嚎而出。

“啊！老子必炼你为傀！”

黄朗怒号，弃贺刕直扑陌北辰，然而肩颈和膝盖被贯穿，加之真气被血手催心掌消耗过多，新伤老伤一并发作，行动亦是极其艰难，追击已成强弩之末。

陌北辰早知会激怒黄朗，游走中一直留意了颇多后路，此时利用眼角余光择其退路疾走狂奔，手中铁背弓嘎嘎作响，铁脊箭刁钻的封锁其追击路线，不时寻隙施以贯杀。

放风筝！

这是远程武者的必修之课，尤其是弓箭武修，不精通此道根本没有资格在江湖中生存。

而此时，贺刕绕了一大圈已经返回，手中提着用衣衫包裹起来的铁脊箭，他并未无所事事，而是收集了大量的箭矢，迎着陌北辰的退走路线，一声大喝：“接箭！”

反手一抄，陌北辰抖手将箭矢置于箭壶，冷峻的面颊上浮起一抹笑意。

这便是配合默契的兄弟，很多人只会在紧急中为了逃遁而逃遁，但贺刕却能想到去为他收集箭矢，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这便是难得战斗素养。

紧逼住所剩不多的内气，陌北辰在退走中一箭箭贯杀而出，黄朗似乎所有内伤都在加剧，七窍流血，观其面色已是油尽灯枯。

他的再战之力也所剩无几，体力和内气消耗得太过剧烈，全凭意志在咬牙强撑，但他并未挂彩，只要时间足够，又有贺刕帮着收集箭矢，不时以重刀实施偷袭骚扰，黄朗授首那是迟早的事。

贺刕此刻十分兴奋，脱了衣衫绑在胸口的刀伤上，赤膊提着重刀尾随黄朗，时而暴吼一声偷袭出手，时而奔至前方将一些小树劈断，拦其去路，气得黄朗哇哇大叫。

不足十息，黄朗已知今日阴沟翻了船，趁着意识清明返身便走。

二人自是不敢放他逃离，刀箭交加的追杀，顷刻间将斗志全无的黄朗击杀。

“哈哈！纳袋！”

贺刕从黄朗身上搜出一个满是密纹的褐色小袋子，惊喜交加，不及细看，两人强撑疲惫之躯，将其尸体推下一面山崖，冒雨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