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回 露出马脚

玄空堂,开阳阁内。

公羊叟瞧着骆飞云的尸首,忍不住长吁一口气来。

“你们三人不坏,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这时只见天罗帮的四灵将依次下了楼来,那为首的青龙点头赞道,“自今日起,你们三人便是入了我天罗帮,待你们占了崆峒派,千万别忘了,尔等要尊帮主为武林盟主,如若不然......”

说话间,低头看向骆飞云和黑无踪,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便是尔等下场。”

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青龙越是如此,他三人越是惶惶不安。

尤其是那岳化龙,连忙赔笑说道:“这是自然,这时自然,魏帮主必会问鼎天下,雄霸武林!”

话音才落,朱雀便打断道:“有人来了。”

公羊叟闻言,急忙凑到窗前,透过缝隙悄悄望去,更是大惊失色。

那来者正是沈渊三人!

此前公羊叟自后山木寮时便与天罗帮四灵将定下计策,讨来七草酥骨散,投到了吃水的缸里,只想着这些人可以不吃饭,却无论如何都要饮水,届时群雄束手,他在寻个借口悄然杀了骆飞云,定会万无一失。

不过当他投完毒路过开阳阁时,突然见得地上那些弟子全都晕死了过去,眼珠一转,又是计上心头:“不如就让那婆娘坐实那里通外贼的罪名,一下子死这么多人,我看他柳四娘怎么翻身!”

随后,公羊叟走近开阳阁,四下环顾,确认再无他人之后,从地上拣了柄剑来......

眼下见得沈渊三人来此,这一瞬间也不知他心里作何想法,总之这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低声嘀咕道:“他们怎能不惧这七草酥骨散?”

不过公羊叟到底是老奸巨猾之辈,当下便有了对策。

沈渊三人在开阳阁外四处查探了一番,只见这地上尸体果真都是剑伤,三人凑到一处猜测这凶手是何门派。沈渊虽然精通百家剑法,可瞧着这些尸体身上的剑伤,不仅看不出丝毫的剑法来路,更是蹊跷的紧。

钟不负、柳四娘亦有同感,只觉这些人好似是引颈待戮一般,一丝反抗的痕迹也不见。

三人正说着,忽然开阳阁内一阵响动,随后便听得两声惨叫!

同时岳化龙、公羊叟便破窗而出,狠狠砸在地上,口中震出些血来。

沈渊三人一惊,当下顾不得别的,直接破门而入!才冲进阁内,只见一物迎面砸了过来,三人急忙避过,随即便听一声闷响,定睛一瞧砸到地上的居然是付连城!

铁索绕颈,付连城脸色青紫,双手抓着铁索,挣扎不断。

钟不负瞳孔一缩,抬眼瞧去,心中惊诧,脱口而出:“朱雀!”

“怎的只见了朱雀,却不将我们三个老兄弟放在眼中呢?”

青龙从一旁屏风后走了出来,“副帮主,别来无恙啊!”

说话同时,玄武、白虎二人也分别从一旁现出真身来。

沈渊、柳四娘皆不识四人,纷纷看向钟不负,只听他道:“天罗帮四灵将,单论武功,四人与我不相上下。”

闻言,沈渊、柳四娘不禁脸色凝重。

“副帮主谬赞了,”

青龙走近前来,淡淡一笑,“不知副帮主意欲何为?”

钟不负道:“青龙,我早已不是天罗帮的副帮主,不必再与我如此称呼。”

青龙点头称是,又道:“钟兄应该知道我天罗帮的规矩,眼下之事与钟兄无关,还望几位莫要多管闲事。”

“倘若我钟不负非管不可呢?”钟不负上前一步,丝毫不让。

二人对视片刻,青龙突然退了一步,笑了笑道:“也罢,毕竟你钟不负与我等也算兄弟一场,此番便是给你一个面子,暂饶那三人性命,不过我等接了令,今夜子时之前务必收回鬼面令,倘若尔等仍旧执迷不悟,休怪我等不留情面,小心着自己的性命!”

言罢,朝朱雀点一点头,朱雀冷哼一声收了铁素,四人便要离去。

与沈渊等人才一错身,钟不负又出言问道:“骆飞云、黑无踪在何处?”

青龙冷笑一声,并未答话,随即朱雀抬手一甩,瞬间便听“轰”的一声,烟雾四散!

“小心,这烟里头有石灰粉!”

钟不负一把拉住正要追出去的沈渊,“此乃朱雀独门的脱身暗器,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待烟雾散尽,公羊叟、岳化龙双目通红,脸色愤然,冲进阁内搀起付连城悲声道:“快!快去看看掌派!”

三人相互搀扶,连瞧也不瞧沈渊等人,径直去了屏风之后,随即便听得三人放声大哭!

柳四娘心中一沉,与沈渊、钟不负二人移步屏风之后,见得骆飞云与黑无踪死不瞑目的惨状之后,顿时惊慌失措,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悲伤难掩。

再瞧公羊叟三人亦是涕泗横流,可抬眼看向柳四娘,沈渊和钟不负的时候,那眼神凶狠,只恨不得要生啖其肉!

沈渊等人愕然不解,柳四娘问道:“掌派与黑堂主命丧歹人之手,我等本应同仇敌忾,你们何故如此看我?”

公羊叟冷哼一声,讽道:“嘿嘿,柳四娘,你还真是贼喊捉贼!”

说罢,与付连城一起抬起掌派尸身,岳化龙本就身强力壮,独自扛起黑无踪来,往外走去!

“你此言何意?”柳四娘乍一听,当即将公羊叟三人拦下,“你们欲去往何处?”

付连城道:“我等中了七草酥骨散,要打要杀尽管出手,我崆峒派上下便没有怕死之人,只劳你柳四娘将我等葬在一处,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

岳化龙也颇为不耐烦道:“要杀便杀,我岳化龙要是眨一下眼睛,便不是个爷们!你们要是不动手,就休要在此挡路!”

沈渊以为是他们错想了,忙道:“我虽与你崆峒不合,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想必这里头有些误会,我等得知天罗帮欲对崆峒派下手,故而前来相救。”

柳四娘也道:“正是,再者说来,我柳四娘毕竟是崆峒派的堂主,也没有理由害人性命!”

“巧舌如簧,”公羊叟冷笑连连,“柳四娘,你可敢指天发誓,并未与外人结盟!”

柳四娘闻言一滞,看了看沈渊,一时结舌杜口,虽然她与天罗帮毫无关系,但却是实实在在暗中偏帮着沈渊。

见柳四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公羊叟又疾言厉色道:“我再问你,你是怎么从这开阳阁逃脱?阁外弟子又何人所杀?又为何别人都中了毒,唯独你们三人没有中这七草酥骨散?天罗帮为何不杀你!”

一连四问,柳四娘犹如晴天霹雳,竟不知如何作答,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却是哪一件事也解释不清,她心里也清楚,即便是给他解释的机会,他们也未必会信!

公羊叟又道:“你眼下不杀我们,不过是想借天罗帮之手罢了,好,既然尔等不动手,便让开一条路!”

柳四娘伤心欲绝,沈渊还要理论,柳四娘轻声道:“罢了。”

待三人带着两句尸体离了此处,钟不负突然言道:“公羊叟怎么会知道,别人都中了这七草酥骨散?”